千宁出发去蓬卜岛前得知朝内派的丞相还没死,如今正在岐凤楼里靠着断些家庭琐事为生,落魄到如此的境地。但千宁并不关心这事,她只想知道季崂和季步两父子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一个在朝堂为相,一个却在边远小县为丞。这样的事情确实令人费解,但是季崂的话更是令人费解,他竟然说对于儿子季步,完全看不透他……
此刻王宫里正在发生一件特大事情,就是季步去见習王千临,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骗得千临相信了,竟然委任季步作为内阁的朝堂大总管,也就是内阁的头儿。千宁安排的王宫内的眼线,以前随千宁行军打仗的習国将军——孟浏使人飞速报告千宁。一路上正追赶已经出发三天的千宁的脚步,风餐露宿尚未到底襄柿城。
襄柿城这边,岐山之西的将军鲁能达奉命猎杀文豹,不想出现大量的百姓阻扰。鲁能达不明白,文豹伤杀人甚众,为什么百姓还要护着它,这畜生还能妖惑百姓不成?当即令士兵前去询问百姓,士兵把几人带来见鲁能达。鲁能达听说这事情,不敢作出决定,竟然派人去告知千宁,同时也安排这些百姓的代表去见千宁。
襄柿城岐凤楼
季崂的一句看不透,让千宁对季步更加扑朔迷离,看他文弱书生似的样子,竟然还是胸藏宏图大计不成?
“老丞相,本公主就问你一句,到底是季步不愿意入朝还是不你不愿意?”千宁从椅子上站起来,踱到窗前看,外面忽然发生很大的争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季崂略微沉吟,说道:“那公主认为是怎样的呢?我说的话公主又有几成相信?”
老奸巨滑,千宁暗自评价,回头盯着安闲如仙的季崂,后者的两眼正透着狐狸的光芒,千宁露出个笑脸来。
“老先生不必太自爱,如今你落入如此境地,想必先生的儿子已经料到如此,所以才不愿入朝为官。却正好合了習王的意思,当千临回到習国为王后,季步的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然后步步高升。他是想取代你的意思。”
老人捻胡子的手略微抖下,千宁终于知道她猜得不错,季步其实早想为相,却又不免和季崂起争执,所以甘愿去边远当个小官吏,等到季崂老了然后再入朝中。以季步的才能,完全可以取代季崂,也不怕到时候有别人抢先为相。如果真有就算季步早入朝结识再多的人,也对他为相没有任何帮助。
这人的心思当真了得,千宁忽然怕朝堂内千临被季步骗了。
“实际上,老夫也未明小儿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那句话,老夫看不透这个儿子。”季崂满脸荣誉的说。
正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撞开,是千宁的侍卫:“报告公主,鲁将军有事情要求见公主,请公主移步楼外的地方。”
有什么事情鲁能达不能进来报告给她呢?千宁微微埋怨,她怀着孩子走来走去老不方便。但千宁还是随着侍卫出到岐凤楼的门外,那人群涌涌,臭气熏天,难怪岐凤楼的老板不让那些人进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鲁将军呢?”千宁四处寻找,此时她不敢过去那些粗鲁人的地方,生怕不小心吓到早产就坏了。虽然千临不忍加害于她的孩子,但是难不保晋君或者遇家的人派人来趁机行刺。
人群丛中钻出个人来,是鲁能达,听闻千宁找他就迅速赶来等候千宁问话。后面跟着岐凤楼的老板,这人要背没驼却佝偻着背,给人矮一号的感觉。
“公主有什么吩咐?”鲁能达向千宁跪拜。
“起来吧。你不是有事情要向我禀告吗?所以我才赶过来,且问我有什么吩咐?”千宁看眼门外闹哄哄外里挤脏得像乞丐的人,向岐凤楼的老板吩咐道:“不要让他们进来。”
“是的!”岐凤楼的老板领命而去。
“不对啊公主,不是我有事情要禀告,是门外的那些百姓,他们有事情要和公主说,是有关朝内派的事情。”鲁能达说到后面“朝内派”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煞有介事似的。
千宁愣了下,叫住岐凤楼的老板,命令还是不变,不过后面还加了个命令,就是找到几个百姓代表带到她的房间里去。岐凤楼的老板领命,苦着脸去处理这事情了。千宁又让鲁能达去和百姓沟通下,让代表来就行了,不要全部都带进来。鲁能达也领命去了。千宁转身准备回房间内。
没想到季崂也跟来看热闹,此时发出声冷笑,说道:“朝内派的人啊,没我在到底是谁在领导着呢?”
千宁盯了季崂一眼,老人满脸嘲笑地看着外面,但是千宁觉得他的嘲笑是冲着她来的,她生气地挥袖,让侍女扶她回房子去。
不久外面的人就选出百姓代表,跟随着岐凤楼的老板进入到千宁的房间。那些百姓听说眼前的人是公主,都老泪纵横地扑倒地上长跪不起,大声地喊公主救命。
看他们的穿得破破烂烂,脏污污的,千宁还以为是乞丐,想来他们習国应该没有比卫国惨。卫国连年战争,还欠下巨额赔款,也没有百姓穷到穿衣不是衣,吃饭全是泥的地步。
“你们且说说是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办得到?”
“公主,我们已经有三年没吃过米饭了。”领头的一个百姓说道。
“三年没吃米饭?你们不耕地,或是没地耕么?”千宁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前不久她才从卫国哪里买下大量的土地,遇家原有的土地全部都是她的,怎么说除了缴纳赋税,这些人都应该有粮食剩下煮米饭的。
“公主一定要明察。我们都有土地耕种,也一直有交赋税,朝廷没有压迫我们什么。”
“那你们到底为什么没米饭吃?”
“是当地的军兵。那些士兵不吃王粮,专吃我们这些百姓的钱粮。每当到收成的季节,除去赋税的钱粮,剩下的全部夺走。当地的官却又不敢理会这些军兵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