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又开始关注并反映兴隆集团和市政府的腐败问题,反腐的触角已经伸向了两个腐败最严重的单位。他们恐慌了,一方面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和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工作这两个理由,来阻挠反腐工作的深入,另一方面,他们在暗地里加紧活动,极力阻止梁书记回来。
小妮想不到在自己丈夫被刺伤、全市正在掀起反腐风暴的非常时期,郝书记还色胆包天地打她的主意,甚至还要纠缠她。
那天早晨,她正沉浸悲伤中,郝书记就带着丁局长等五六个领导干部来到病房,表现出对她特别的关怀。他一边问长问短,一边眼睛定定地盯着她,还趁弯下腰去看望昏迷中的钮星星时,往她身上蹭了一下。
第二天,他又给她发来一条问候短信:钮局长醒过来了吗?你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昨天我看到你那副悲伤疲劳的样子,心里好庝,真的!
看似关心他们,实质却在表达暧昧之意。她就忍住了,没有给他回复。第三天,他又以一个领导的身份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钮星星的病情,表达了对她的关怀。她表面上连声道谢,心里却很是不安。
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专心伺候钮星星。上班后的第二天,郝书记就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里谈话。
“吕局长,再次向你表示慰问。”郝书记让她在会客区里的沙发上坐下后,就走过来亲热地对她说,“这次,你受苦了。当然,钮局长吃的苦头更大。唉,这是谁干的呢?直到现在都没有破案,我已经催过他们几次了,却还是没有抓到凶手。他们的压力很大,我们也不轻松啊。”
小妮点点头说:“这个,我们能理解。”
郝书记压低声说:“我估计,很可能有幕后凶手。嗳,你给我说句实话,你们心里有点数吗?”
小妮怀疑朱昌盛,但她不能说,就摇摇头:“不知道。钮星星这个人很温和的,应该没有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仇人。”
郝书记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打转,小妮惶惶地垂着眼皮,不敢看他。郝书记欲言又止了一会,才暧昧地笑了笑说:“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不要生气。我只是随便问一问,这事是不是与感情有关?”
小妮撩开眼皮,有些生气地说:“这是谁说的?不可能。”
“你不要激动嘛。”郝书记说,“我听背后有人这样议论,说钮星星遇刺,很可是情杀。不是他自己,就是他娇妻惹出来的情祸。”
小妮气得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简直是别有用心的诬蔑!”
郝书记朝她压压手,示意她不要激动:“我们也根本不相信,所以才跟你说的嘛。”
小妮还是气呼呼地说:“这关系到钮星星和我的名声。”
郝书记说:“那当然,岂止是名声?还关系到你们的前途呢。”
小妮疑惑地乜了他一眼,咬着嘴唇不吱声。郝书记仰靠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她:“不过还好,钮局长命大啊。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要是凶手抓到,真相大白,钮局长的身体好得快,那么,这说不定又是他,也包括你,一个升迁的好机会。”
升迁的诱饵象以前严旭升和朱昌盛一样,十分巧妙地向她抛了过来。小妮当然听得懂他的话,但她不能接嘴,她必须装糊涂。要是接嘴,道谢,或者显示出迫切的心情,那么,他就会得寸进尺地向她提出非分要求。
不行,她不能这样做!即使官位再诱人,她也不能用自己的名誉和身体来交换。她和钮星星又何尝不想再进一步?钮星星再进一步,就是副市长,副司级了。她再进一步,就是正局长,正处级了。这一步对他们的政治生涯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但她不能用色进行交易,也不能用钱来购买。他们没钱,但钮星星的爸有钱,可她不能这样做,那是一种犯罪行为!
只有装作听不懂,才既不得罪他,又不给发送错误信号,也好早点走出这个不能多呆的是非之地。
是的,她这样不接口,郝书记一个人说说,自觉没趣,也没话说了。于是就出现了尴尬的冷场,她就趁机站起来告辞:“那郝书记,我走了。谢谢你对我们的关心。”说着就转身向外走去。
可是只过了三天,郝书记又打电话,让她过去。她先是推说有事,后来实在没办法,他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你来不来?不来,我就走了。小妮知道他生气了,才硬着头皮去了。但她是有防备的,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就把门畅开,然后故意问:“郝书记,有事吗?”
郝书记板着脸说:“你来了多少时间?资格这么老?啊,连我也叫不动你了?”
小妮没想到他会发火,吓得什么似地,连声说:“不是的,郝书记,你别误会,我确实有事。这些天,你也知道的,我既要上班,又要照顾钮星星,还要处理家务,实在太忙。有时忙得不可开交,晕头转向。”
郝书记这才放晴了脸说:“你忙,我理解。所以我跟金局长打过招呼,叫他少给你安排一些任务。但我叫你,你好象有点怕我,这我就有想法了,对吧?要是大家都象你这样,叫着半天都不来,那还怎么开展工作?”
小妮有些畏惧地站在他办公桌前,不敢出声。郝书记说:“你坐,不要怕。我叫你,还是想问一问钮星星的身体情况。我是关心你们,你不要不领情,好不好?”
说着暧昧地笑了,然后就很随意地说起话来,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这让她心里既害怕,又焦急。既想走,又不敢,真是难为死了。
郝书记说来说去,总是这几句话。目光却有些放肆,总是往她身上那些敏感的部位瞄。有时还神色暧昧,笑容尴尬,说话也开始往那个方面暗示,弄得她心里十分难过,却又不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