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青想与向天亮“来往”,但仅限于私下,不想让高永卿知道,更不敢引起李云飞的不满.
李云飞,高永卿,陈瑞青,在三个人组成的小团体里,陈瑞青是最弱的。
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这是李云飞的头衔,高于高永卿一个台阶,高于陈瑞青两个台阶,更重要的是,他是“上面”有人的人,在三人小团体里,是无可争议的老大。
高永卿也比陈瑞青强,东海区区委书记兼区**常委会主任,在滨海市这个天地里,四分天地占其一,算得上是一方诸候,而且省委组织部的文件明确规定,四个区的区委书记有着在市常委会上与常委们同样的权利,此外,高永卿也“有人”,不是上面“有人”,而是下面“有人”,在滨海待了十几年,其地方势力就是他的政治资本。
陈瑞青上面没人,下面也没人,不过是一个分管文教科卫的副市长,参加市常委会议,也仅仅是个列席者。
致命的是,陈瑞青还有一个死敌,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当初背叛了许西平,许西平时时刻刻都想着收拾他。
陈瑞青认准了一点,跟着李云飞,至少是安全的。
但是,毕竟只是“至少”,并不是十分的保险。
别人是一心想着“进步”,陈瑞青的心思,大部分在如何维护自己的安全上。
与向天亮交好,不失为又是一道保险,在某种程度上,向天亮敢作敢当,比李云飞还要保险。
不过,与向天亮交好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让李云飞知道,或者,以不引起李云飞不快为前提。
先背叛了许西平,陈瑞青不敢再想像离开李云飞后的境况,三姓家奴,他可不想背上这个污名。
因此,当陈瑞青走进茶楼包厢的时候,是紧张的,也是有些鬼鬼祟祟的。
瞅着陈瑞青的模样,向天亮咧嘴直乐,“老陈啊,你至于这样吗?”
“多多理解,多多理解。”陈瑞青不好意思地笑着。
向天亮笑道:“以你所说,不在南北茶楼喝茶,因为那里确实有太多人关注,你有顾虑,我也有顾虑,你看看这里怎么样,这可是咱们滨海市最不引人注目的茶楼了。”
陈瑞青笑着点头,“安静,我看这里挺好。”
“呵呵,所谓安静,是因为现在是上午,上午是几乎没人上茶楼喝茶的。”
“那又怎么有上午茶这一说呢?”
“上午茶是我发明的词啊。”
“哈哈,你啊你……咱们俩上班时间溜出来喝茶,老百姓看见了非骂死咱们不可。”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看你不是怕老百姓骂,而是怕李云飞部长骂。”
“也是,我不否认这一点。”陈瑞青点着头说,“毕竟我们几个刚刚给你找过麻烦,马上又回头跟你一起喝茶,这没法解释啊。”
向天亮笑着说,“我非常非常的理解你,老陈,你是一个好人,为了不让事态扩大,不让你我双方成为死对头,你毅然决然地把旧自来水塔的事,通过挂号信的方式告诉我,避免了一个政治丑闻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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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青急忙打断了向天亮的话,“天亮,我再说一遍,你说的那封挂号信,还有什么诗词,真的不是我写的。”
“老陈,你还要否认啊。”向天亮微笑道。
陈瑞青道:“我不懂诗词,真的,我真的不懂,但丁文通的父亲丁老先生说得也没错,他确实到过我家,也在我家谈起过诗词,我家也确实有懂诗词的人,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我的老父亲,他是小学教师,一生的业余爱好就是诗词,另一个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孪生弟弟陈瑞清。”
向天亮奇道:“你有一个孪生弟弟,他也叫陈瑞青?”
“陈瑞清,我是青春的青,他是清明的清。”
向天亮乐了,“清和青,不就是同一个读音吗,老陈,你们兄弟俩这名字,起得也太那个了吧。”
陈瑞青笑道:“这得问我家老头去,一生轴,给我们兄弟俩起名也轴,当初派出所的人登记户口时好心提醒,我家老头硬是把派出所的人说得一楞一楞的,一个青,一个清,都用了快四十年了。”
向天亮问道:“老陈,你的那个弟弟,他懂诗词?”
“懂诗词?岂止是懂啊。”陈瑞青笑着说道,“那简直是诗痴诗迷,痴到跟我父亲一样,也当了一个小学教师,大学文学系的本科生啊,你道为什么?他说为了有时间研究诗词,迷到现在快四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因为他说结婚生孩子太lang费时间了。”
“呵呵……”向天亮忽地笑道,“书香门第,你老陈不可能不受到薰陶,经你这么一介绍,我反而更加认定,那封挂号信就是你寄的。”
“唉。”陈瑞青一声叹息,“天亮,你这是何必呢,无功不受禄,不是我做的事,你就是说破了天它也不是我做的。”
死鸭子,嘴硬,向天亮心里笑着,不过,陈瑞青死不承认,他也不好再逼了。
“好吧,那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大家都有数就是了。”
陈瑞青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对,大家都有数,大家都有数。”
“老陈,说说你小舅子的事吧。”
陈瑞青又打起了精神,“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喂,这事与我无关,你让我怎么说啊?”向天亮笑道。
“不,这事与你有关,不但有关,而且你是关键。”
向天亮沉吟着道:“你小舅子这事吧,首先得对各方面有个交待,包括市公安局那边和媒体,当然还有老百姓,否则,对你老陈的个人影响太大,还有,也对你小舅了也要有惩戒的作用。”
陈瑞青点着头道:“天亮,我相信你,我小舅子的事你看着办,也就是说,我全权委托你处理。”
向天亮看着陈瑞青,“老陈,你就那么相信我吗?”
嗯了一声,陈瑞青问,“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向天亮心道,要说到正事了,“老陈,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