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唯清对黄克强和孙中山两人滔滔不绝的介绍,我先前对革命党的种种偏见逐渐被淡化,甚至开始不自觉地憧憬起他们所描述的理想世界来:每个人都有权利去决定自己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干得多的不必挨饿,不干活的也不能巧取豪夺;甚至国家的持权者都能够由子民们公平选举,如果真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那可真是太美妙了。提供最好的体验
“岳父,今天能见到孙黄二位先生可谓是小婿的荣幸。我今天也为大家带到了几位客人,现在我想给大伙介绍一下”
“这位呢,是我一个远房的二表舅,他名叫独孤璞,是京城里做玉器生意的大商人,北京城里一等一的尖儿货几乎都从他的手里过过;这另外一位呢,是我独孤老前辈的大舅哥,名叫邓宠”,我把二老推到我的面前,向方唯清等人介绍,别看方唯清现在在云南拥兵过万,在待人之道上却没有半点的狂傲,听我这一介绍,他立马携着孙中山黄兴两人前来问候。
待几人互相熟悉之后,孙中山开口了:“刘公子,按岁数来说,我和你岳父年纪相仿,我就卖个便宜,喊你一声贤侄吧”
“嗯,那我以后就叫你孙伯父吧”,看孙文的年纪,不到不惑之年也该差不多了,再说嘴巴甜点儿也吃不到大亏,我索性就点头应了他一声。
“贤侄啊,你刚才只介绍了独孤先生的职业,却没有提到邓先生是做什么的,我见他二目炯炯有神,身上有一股英姿勃发的冲劲。按我的想法,以他的气质,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或者农夫,不知贤侄刚才避开了他的职业问题不谈,是偶然遗忘,还是另有隐情呢”
“这个”,我没料到孙文的洞察力竟然如此敏锐,一时竟楞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我在心中暗自盘算:怎么办好呢要是扯个谎说吧,眼前都是自家人,日后一旦被识破了,我没法向岳父老泰山方唯清交代;要是如实说,我又怕这些社会名流瞧不起燕叔的盗墓身份,现在很多达官显贵对盗墓人都十分厌恶,生怕沾染了他身上的晦气,到时候闹一个不欢而散可就不好了。正在我为难之时,燕叔向前迈了一步,微笑着和孙中山说道:“孙先生言过了,我哪里是什么不凡之辈,刚才贤侄之所以没有道出我的职业,是因为保护我”
“邓先生,此话怎讲”,孙中山和黄兴等人听了这番话之后全都提起了十二分的兴趣。
“我的职业不甚光彩,但却是一个古来就有的行当,我是一个和坟墓打交道的人,不过你们不要误会,我可不是给人家看风水的阴阳先生,我是一个以盗墓为生的盗墓贼”。
燕叔的这个“贼”字刚一落地,包括久经世面的方唯清在内,所有人全都被惊得张大了嘴巴。我心中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忙上前一步补充:“大家千万不要误会了邓老前辈的意思,他称自己为贼完全是因为自谦,其实他盗墓是很有原则的:平民百姓的墓不挖,忠义之士的墓不挖,他盗的,全都是贪官污吏和奸臣佞子的陵墓,而且一旦得手了,他也只留下维持十之一二,其余的十之八九都要接济给当地的老百姓,江湖人对邓老前辈的义举十分赞赏,还特意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盗墓侠呢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再误解他了”。
“哦,原来是这样”,听完我的一席话,方唯清与孙中山等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
“英雄莫问出处,邓先生到底是为国为民办了不少实事。不管世俗是怎样去看邓先生的,我都会把邓先生您当做一位劫富济贫的侠士看待”,听了燕叔毫无掩饰的自我介绍,连最不爱说话的黄兴也发表了一番言论。
“好了,既然大家全都是一家人了,那还在门外站着干什么,来来来,全都进屋说话”,方唯清一声令下,下人们把门大敞四开,我们连人带马一齐进入了方唯清的前跨院,放下方唯清给景颇族老乡父子赏钱道谢暂且不提,我跟着下人们一同来到了中跨院。
踏进了中跨院之后,我抬眼仔细打量了周围左右的环境,看来方家不愧是当地的首富,二十几丈宽的大院落里周周正地排了十几间青瓦青砖的房屋,让人看了既不显得奢靡又没有寒酸小气的感觉。伙计告诉我:靠西侧的三间屋子是给女眷居住的地方,老夫人一间,小姐含琢一间,丫鬟下人一间;而东边八九间是为来客准备的厢房,孙中山和黄兴各占了一间小的,其余的六七间我和燕叔独孤璞三人可以任选一间。
我和燕叔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分开住固然能得到大一点的空间,但互相联系很不方便,而且他俩人生地不熟的,看不见我心里也觉得空捞捞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有,我们来并不是为了享受的,而需要常常聚在一起来商量如何得到方唯清的支持,让我们把军火平安地运出云南。经过简短的安排,我们终于选定了靠近孙文和黄兴的一间大屋里入住,这些天车马劳顿的把我折腾了够呛,吃过晚饭之后我脑瓜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熟的连外头打响雷都听不见。那一夜里我做了很多的梦,梦见了我莫名其妙的当上了皇帝,梦到了独孤璞和燕叔分别当上了宰相和大将军,梦到了李文昌父子变成了公公,也梦到了我用帝王的礼仪去迎娶静玉和含琢,我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开心得佣人在第二天告诉我口水流了一床。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来,外面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看到这些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灿烂起来。人就是这么一种东西:精神一放松了,就容易滋生出一些意外情感来,比如人常说的“饱暖思淫欲”
当然我才到方家一天,暂时还不敢暴露出这样的情结来,但点点的思乡之情却涌上了心头,想来我自从在关东一别家人和四爷到现在也有半年多了,当时我本是拿着四爷给我的一百两银子到京师去给静玉寻觅治病的良方,及至在潘家园遇见了独孤璞之后才改变了我之后的生活:我现在有了八万两纹银,却成了朝廷缉拿的通缉犯;我现在知道了解救静玉的办法,却要和法妻一起回家去欺骗岳父,造化啊,你真是弄人。
我正独自在屋发表感慨的时候,燕叔和独孤璞回来了,看他俩脸上洋溢着的兴奋表情,我知道,又有好消息到了,我刚要张口发问,燕叔把食指贴到嘴唇上做出一个不要出生的姿势,我心领神会,把脑袋靠了上去。
“有什么好消息么”,我压低了声音问。
“有,李文昌父子来了”,燕叔轻声回答。
“就是那个秃子和那个矬子”
“对,就是前几天遇到的秃子和矬子”
“我看他俩像是一对儿扫把星似的,这回来这儿不是来向我岳父来告状的吧”
“不是这事儿”
“您亲眼所见”
“算不上亲眼所见,但是亲耳所听”
“怎么个说法”
“我刚才揭开房顶上的瓦偷着听的”
“既然不是告状,那他们是为了何事而来的呢”
“盗墓”
“谁的墓”
“平西王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