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运说:“这太好了!张县长,感谢你的支持啊!”
陆基却说:“好是好,我觉得还不够。我建议这个课题组的组长由张县长你来担任,张主任担任副组长,我和其他同志做一些具体工作。这样可能更有利于开展工作。您想想,是您张县长负责的工作,谁敢不支持啊?”
张明想,这小子果然有心计,是个人才。他哈哈一笑,说:“你这招叫挟天子以令诸侯。行!我答应你!不过,你想我提了要求,我也向你提要求。第一是时间要求,两个月之内,要有东西交给我。第二,质量要有保证。”
陆基说:“这个我能保证。”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自信。
高强看谈的差不多了,就说:“张县长,按计划我们还要到信访办去看看,你看?”
张明说:“不急。我还有事要和张启运同志以及陆基同志谈。这样吧,我们也不打扰其他同志的工作了。我们回办公室谈。”
这样,张启运和陆基就跟着张明回到了县长办公室。
高强说:“陆基,先到我办公室去坐一坐。”
陆基就随着高强出去了。出门前,高强还带上了门。
张明把张启运叫到自己办公室单独谈话,是想把拉到自己的旗下,为将来和花定国的那场不可避免的斗争添一员战将。
他先请张启运坐下,并给他沏上了一杯茶。他说:“茶,敬茶,敬香茶。坐,请坐,请上座。张主任,欢迎你光临啊!”
张启运说:“张县长说话文采斐然而又幽默风趣,我自愧不如啊!”
张明淡淡一笑说:“张主任,我看过你的档案了,以前当过土地管理局的局长吧!”
谈到这个话题,张启运不觉神色黯然。他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在这个问题上我也不方便说什么了。不然有些领导又要说我牢骚满腹,不顾大局了。”
张明说:“我听人说你是受了委屈的,具体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和我谈谈,也许我可以帮你。”
张启运今年有四十岁了,在官场上也摸爬滚打了多年,自然敏锐地嗅出了张明这句话中的气息。莫非自己被这位新来的县长看中了?他决定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首先自然是要效忠。他说:“张县长,您这样关心我,我对您真是有说不出的感激,如果您能帮助我消除心中的这口怨气,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永远听你指挥。”
他自己知道这些话有些肉麻。但是他也知道当领导的就喜欢听这样的话。张明也觉得这位张主任话说的有点过了,但是这恰好表明了他对自己的归顺。此刻,没有外人听着,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就由他说吧!
张明说:“我这个人是见不得什么不平之事的。特别是我的下属有什么冤屈,我是一定要替他出头的。我听说你是和花定国闹了矛盾后,才由土地局调到政研室的。有这样的事吗?”
张启运想起往事,开始有点愤然了。他说:“本来嘛我答应过某位领导,不再说这件事的,但您这么关心我,我也就顾不了。你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吗?张倒运。倒运在哪?就在于我得罪了花定国。当时我担任土地局局长,花定国的工厂要扩张,要占用一块耕地。但是他又不想按规定缴纳相关费用。他出价很低,只是象征性的。这是严重违反相关规定的。我没有答应。后来,他又说服县里的领导来向我施加压力,并且派手下送钱给我,我都没有答应。也不是说我这人是一个真马列。除了坚持原则的因素外,我还担心将来出问题。我当时是这样想的,虽然有领导打招呼,不出问题则罢,出了问题恐怕领导就要我来做替罪羊了。这方面的例子很多。我此时不听领导的,了不起丢乌纱。但是听了,将来有可能要坐牢啊!后来,他恼羞成怒,就以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向县委施压,并且向县委摊牌,要将企业转到别的城市去。你知道,我们县里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业。在他的一番讹诈下,县里屈服了。耍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在把我调离了土地局之后,也按照花定国的要求把土地划给了他。”
张明听后气愤地拍了拍桌子,说:“这个花定国也太跋扈了。县委也太软弱了。你当时就把这口气忍下来了吗?”
张启运说:“我当然忍不下去。我找县领导理论。但是县领导要我顾全大局。我有什么办法?”
张明说:“这算怎么回事?一个讲原则的领导,却被这样不公正地对待了。我们有些领导处理问题太没有原则性了。如果是这样,今后谁还敢坚持原则?谁还会真心的维护国家利益?”
张启运说:“他们畏惧花定国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也害怕他的经济讹诈。所以才牺牲了我。”
张明问:“当时是钟书记当家吗?”
“是她。但是极力主张的还是贾嘉华。”
“哦!我知道了!张主任,我一定想办法还你一个公道。时机到来时,我会建议县委重新委你以重任。像你这样的干部不多啊!是我们恒阳的宝贵财富。好钢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张启运得到了明确的提拔信号,心里十分激动。他说:“感谢你对我的理解和好评。”
张明问:“你觉得花定国还能得意多久?”
张启运自从被花定国拱下了台之后,一直对花定国怀恨在心。他在暗暗地收集着花定国的情况,也曾写过两封匿名信告花定国,但是都如石沉大海。
不过,他对花定国和春来集团的情况的了解还是很透彻的。他说:“据我所知,花定国就是我们恒阳的一个禹作敏,他的春来集团就相当于大邱庄。他在春来集团实行的是绝对的独裁和,欺男霸女,为所欲为。对职工动不动就打骂相加。还有罚跪、体罚等现象。许多职工为了保住饭碗,敢怒不敢言。就他的个人能力而言,也不怎么地。他的成功纯粹是因为敢想敢干,碰到了一个好时代,时势造就了他这个英雄。”
张明说:“听起来有点耸人听闻啊!让这样的人得势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也是我们恒阳的悲哀啊!不过,你刚才把他比做禹作敏倒是让我有了一种预感。他必然会像禹作敏一样垮掉。”
张启运说:“还有,据我所知,春来集团也是危机重重,由于管理方式陈旧,企业缺乏活力和创新力,现在已不适应当前的经济形势了。他现在能能够维持,主要得力于县里的特殊政策,使得他得以违规占地,偷税免税。另外他是全国人大代表,在争取贷款上有一定优势。再加上他的工厂在农村,劳动力很便宜,要不然早就跨了!”
张明说:“我听明白了。其实春来集团也就是那么个空架子。倒不倒说不好,但是说要往别处迁,纯粹是诈唬。”
“正是如此!”
张明说:“今后要深入了解花定国和他的春来集团。我告诉你一个信息,县里已有不少领导都对花定国有不满情绪。时机一到,证据一齐全,就会对他采取措施。但是目前还不宜公开成立调查组,你就自觉地承担起这项使命吧!人必先自助而后人助之啊!”
张启运说:“我明白。不瞒您说,我以前也悄悄地做了些工作。今后,我会再加把力。争取早点把这个毒瘤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