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永同回到松阳,从肖龙进处拿了手机,开机后有十几个短信呼,全是廖望的未接电话,戴永同知道,廖望对他的北京之行非常关注,看來只好尽早过去汇报一下。
见了廖望,戴永同沒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沒有下得了手,然后把行动的前后详细说了,对此,廖望似乎很诧异,但好像也在意料之中,他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紧紧地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我觉着不需要了,汪颜手上的证据已经彻底清除,她奈何不了我。”戴永同略带惶恐地解释道,“如果再要了她的命,多此一举不说,关键是就无端地背了一条人命债,怎么说都不划算啊。”
“唉,怎么说呢。”廖望一抿嘴唇,使劲吧唧了一下,长叹道:“你让我很失望,不过,我也很理解。”
“廖市长,你理解就好。”戴永同忙不迭地近似宽慰道,“其实廖市长你应该相信我,凭我的观察,警方想找到汪颜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刚才我都说了,现在她手上已经沒有什么证据了,我完全可以说她是凭空捏造恶意中伤嘛,刮不到我也蹭不到我,也就更沾不到你。”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有些情况你还不了解吧。”廖望满面愁容道,“这两天我也沒闲着,想尽办法动用了一切关系,托人打听了省公安厅为何牵头成立专案组,來侦破汪颜一案。”
“哦,难道还有新情况。”戴永同小小地吃了一惊。
“那还用说么。”廖望的表情很是煎熬,“现在公安方面已经掌握了汪颜诬陷潘宝山的完整视频证据。”
“怎么可能。”戴永同不由得大惊起來,“难道是汪颜当初**的东西整个外泄了出去。”
“那谁能知道,。”廖望松缓了神态,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不过那也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事实摆在眼前呢,只要汪颜被抓就沒法抵赖,最后准能咬你出來,你说,你能脱得了干系。”
“要真是那样的话,廖市长你放心,所有的一切我自己担着。”戴永同说得很坚决,“大面上的事我还是很清楚的,我是个商人,声名扫地也无所谓,耽误不了挣钱,况且到时不是还有你暗中大力支持嘛。”
“这个你之前曾经说过。”廖望面色又沉重起來,说道:“但我也说过,如果沒有外因,我是很放心的,绝对相信你,不过,千万别忘了还有潘宝山的存在啊,只要你被警方带走,他那边马上就会发力,到时公安把你整得灵魂出窍,你还有什么坚守,还不一咕噜全都交待出來,那对我來说,意味着什么。”
“唉,也是,虽然我沒经历过,但也知道公检法的厉害,只要他们一门心思做起事來,就沒有办不成的,那样一來,如果我的嘴被撬开,你的损失确实会很大。”戴永同说到这里停了下,尔后用稍稍轻松点口气说道:“不过廖市长,那一切都是假设啊,我刚才说了,汪颜是很安全的,公安找不到她。”
“就目前的情况看,汪颜还用公安找。”廖望道,“她马上就会自己跳出來。”
“怎么可能。”戴永同摇头道,“不可能的。”
“唉,你怎么又糊涂了。”廖望埋怨道,“根据你刚才说的,如今在汪颜看來,唯一掌握你证据的就是她托付的那个朋友了,所以一旦她反省过來肯定会立刻跟那朋友联系,以便自己再存留一份,可实际上呢,你们昨晚已经跟人家联系过了,这种情况下,汪颜再问的话,人家就会反问不是已经短信联系说过了嘛,电脑系统坏了重装,所有的资料都丢了,你说,汪颜听后会是什么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汪颜能把我导演的一切怀疑到我头上。”戴永同瞬间愣住了。
“那还用说。”廖望道,“只要卡一下时间节点,她就会很容易推断出是你一手策划的好戏。”
廖望刚说完,戴永同的手机就响了,显示的是北京座机号码,顿时,他心头一惊,对廖望道:“完了,该不会是汪颜打电话过來兴师问罪了吧。”
“我就说吧。”廖望一副恼恨的样子,道:“赶紧接接看,把免提开了让我听听,还有,如果真是汪颜的话,一定要把场面控制住。”
戴永同点了点头按下通话键,又开了免提,接下來,还沒等他说话,手机里立刻就传來汪颜的怒骂声。
“戴永同你个混账王八蛋,好恶毒的东西,竟然对我设计下套,害得我不轻啊。”汪颜怒不可遏,“还有,你趁我昏迷对我做了些什么。”
“你吼什么吼。”戴永同不甘示弱,“归根结底一切原因还不在你,谁让你要留我的证据。”
“我留证据,是因为信不过你这种行为卑鄙下流、思想无耻肮脏的人。”汪颜斥责道,“戴永同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沒有证据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可以到公安局去自首,不惜一切举报你,哪怕搭上我的性命,也一定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廖望听到这里,连连对戴永同打着手势,暗示让他压住情绪。
戴永同又点点头,做了深呼吸,放缓语速,道:“汪颜啊,你就别生气了,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一样嘛,之所以想尽一切办法來消除证据,无非是不想受制于人而已,至于对你造成心理上和身体上的伤害,我表示深深的歉意,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不如让我们冷静下來,寻找合适的解决办法才是上策,否则两败俱伤又何苦。”
“解决办法。”汪颜冷笑了起來,“你这种人怎么让人信任。”
“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我以实际行动表明就是。”戴永同爽快地说道,“再给你五百万,从此咱们两清,往后谁出了事谁担着,不牵扯,如何。”
“五百万。”汪颜沉默了一阵,“你舍得拿出來。”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戴永同笑道,“直白地讲,现在我沒有证据的后顾之忧了,心情舒畅,钱呗,都是小意思。”
“好,那我就看你的行动。”汪颜道,“给你两天准备时间。”
“沒问題,你赶紧弄个手机卡,然后还是打我之前跟你单线联系的号码,让我知道怎么联系你,之后,就尽管等我到北京后给你电话,咱们当面把钱的问題解决好,保证让你满意。”戴永同道,“哦,还有一点我想说的是,咱们不要伤了和气,以后我们就成真正的朋友了,沒事的时候我去找你玩玩,那可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算了吧,你的为人让我不敢恭维,沒胆子跟你做朋友。”汪颜并不买账,“我怕你偷下安眠药,还不知道要怎么摧残我呢。”
“事情要一分为二地看嘛。”戴永同嬉笑起來,“无论我怎么对你,那还不是被你所吸引,所以一定程度上说,你应该为你的魅力感到高兴才是。”
“那我宁愿不高兴。”汪颜沒好气地说道,“行了,咱们先不谈别的,还是实惠点,说说钱的事。”
“钱的事还用说么。”戴永同道,“你刚才已经给了期限,两天之内嘛,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好,等钱到位了再谈。”汪颜毫不犹豫,说完就挂了电话。
戴永同此时也不觉得沒面子,收起手机后看着廖望道,“怎样廖市长,局面掌控得还可以吧。”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玩真的。”廖望皱起眉毛不解地问道,“你真要再给她五百万。”
“也不是不可以啊。”戴永同笑道,“拿钱安事嘛,正好再顺便把她给收拾了,不更妥当。”
“刚才说你糊涂,现在來看,你简直就是幼稚。”廖望气得一歪头,“拿钱安事我不反对,可汪颜那样的女人岂是能收拾得了的,你跟她接触,她肯定会不断掌握对你不利的证据,以便达到牢牢控制你的目的,最后,你不是要被她给攥死,不说远的,就这两天你去北京找她,她肯定能趁机留取证据再次拿捏你,那样一來,如果她出了事,你还怎么能跟她摘清,永同啊,我跟你说,做男人,首先得要学会了解、控制女人,而不是被女人牵着走,看看历史你就知道,多少英雄豪杰或是帝王将相,都因女人而遗恨千古甚至是留下万世骂名。”
“这么说,北京还不能去了。”戴永同闻言,也觉得有些不妥,“那让她來松阳怎样。”
“对。”廖望立刻点头道,“松阳是我们的地盘,一切不都可以在掌控之中。”
“好吧,等她办了新号码联系的时候,我说服她來松阳。”戴永同道,“只要她踏上松阳的土地,马上就将她死死控制住,等钱的问題办好了,直接用车送到北京扔下,不给她留半点机会抓取证据。”
“行,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包括汪颜的行程。”廖望道,“这件事我得实时了解,否则真不放心呐。”
“好的,有情况我肯定向你汇报。”戴永同道,“廖市长那我先回去了,准备工作要做好,事情得先安排下去,有了提前量,即使有变化也好调整。”
“嗯,要注意保密。”廖望道,“参与的人越少越好。”
“还是上次我说的肖龙进和张池飞,绝对不会让别人掺和进來。”戴永同道,“我好好交代一番,有他们两个也就够了。”
说完这些,戴永同就回去了,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具体对策,到了晚上,想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叫肖龙进和张池飞过來,却接到了汪颜用新办的手机号打來的电话。
那就先说服汪颜來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