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4 先王仁义,前缘早定

故衣社位于待贤坊的直堂,今日人员出入频繁。

堂中在席几十人,都是各州县直案一级的人物。眼见与会者都已经到齐,主持会议的李阳便站起身来,抬手虚压,制止住众人议论声,然后便开口说道:“今日召集众位,是要商议长安此番动乱后,咱们故衣社该要如何自处?”

众人听到这话,也都打起了精神,几个外州匆匆赶到的直案开口说道:“李直案,我们这些京外社众倒是不知长安闹乱具体。但发生这样的大事,各自也都早有准备。咱们故衣社人势壮大,官府要是严查闹乱缘由,一定会盯上咱们故衣社。京中社众如果退避乡野,我们这些外州分社一定会尽力接应。”

随着一人发声,在场众人也都纷纷开口,有人直接说道:“我们临泾县距离京县遥远,不好组织人众出迎,但驮马脚力不缺,入京前社众们已经聚起了两千匹驮马,沿泾水放牧,真有需求,几日之内可抵咸阳。”

“终南分社聚谷三千斛,往年全凭京县几社转调物用,如今总算有了报答的机会。社田、社居也都腾空许多,收容三千社众不在话下!”

“终南小社连年叫苦,如今真有气魄。我们盩厔分社本就当东西路中,社众如果西退,五六千人衣食活计不必忧愁。盩厔县还有几名衙官都是咱们社员,即便官府入乡搜查,不愁没有遮应!”

听到各分社直案都争先恐后的表态,李阳脸上也满是笑容,但还是继续说道:“事情倒也没有那么严重,长安这场闹乱,咱们故衣社牵涉本就不多。虽然多有社徒被裹挟困居城坊,但也都居住在城西几坊之间。就算官府严查,咱们故衣社所犯不多!”

“李直案你掌管长安分社,咱们当然都放心。可官府做事,嘿,还是不要想得太好。长安闹乱这么大的罪过,他们总要寻人治罪。

我也不是宣播邪言,旧年大非川军败,我们那一批府卒也曾经舍命搏杀,百人西进、十人归乡,最后论罪,败卒多成苦役。

那些身无牵挂的还能远逃脱罪,老子受妻儿拖累,往朔方苦役几年,归乡时儿子也不知被征往何地,若不是社众们高义活我,一条老命活着也没什么滋味了……”

一个模样看起来老迈的直案叹息说道:“我也不敢说这世道是好是坏,但咱们一身血肉既然还没得天收,总得辛苦活着。京县几社十几万的人命,还是不好指望那些权贵们施舍可怜。眼下各地分社还有余力,总要给义徒们营张几条退路,能活几人是几人……”

那老直案这么一说,在场众人不乏心有戚戚,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一些人,这会儿也都纷纷劝告李阳还是不要过于乐观:“京县几社地傍繁华,活命虽然更容易,但那是往常。如今长安生此大乱,谁也不知来年态势究竟如何。如果不是京社输物输力,周遭乡土也难铺开声势。咱们这些苦卒,能仰仗的只有彼此……”

众人议论起来,态度都不甚乐观。这也是多年以来被现实的残酷屡屡打击,对人对事都少有幻想。

听到众人议论声,李阳心情也是颇为复杂。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名万年县直案已经发声道:“诸位长者也不用作此灰心之想,世道虽然辛苦,但也不至于全无活路。咱们故衣社徒几十万,官府也不敢轻易迫害。何况西京刚刚闹乱一番,他们难道就全无恐惧?

也不用多说京中社徒分散外州,京中社徒人众就有十几万之多,离了长安地境,还有什么地方能养活这么多人?大家都在社中,你们过活也是辛苦,能有多少余力?寒冬时节,贸然把这么多人分散出去,又能活下来多少?”

开口这名万年直案名为徐恭,三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就非常精明。众人听到他这一番话,也都各自流露出沉思的表情。

是啊,故衣社虽然发展势头良好,各州都有分社,但有将近一半的社众都集中在长安周边。而故衣社本身又有三分之二的物资集中在京中几社,向诸州分社输送救济。

一旦放弃了长安,十几万人的生计压力不说,收入锐减之下,诸州分社再维持起来都极为困难。

眼见众人沉默不语,徐恭便继续说道:“我倒不觉得西京此次动乱对咱们故衣社是个危机,反而是一个大机会。咱们故衣社本就没有参与闹乱,西京周边那些客民又被扫荡出来,他们过往的生业肯定已经不能在事,咱们故衣社正好接手过来。”

“大家担心的,无非官府追究问罪。可官府再怎么审查罪过,该用人力的地方总是免不了。那些闹乱的客民已经不可用,正该咱们故衣社继续壮大。不只京中社徒,如果运作得好,或许其他外州社徒也能借势入京。虽然说故土难舍,可是西京这里明明有更好的出路,为什么不争一争?”

听到这话,李阳等人皱起了眉头,但一些外州直案们则露出颇感兴趣的表情,数人开口问道:“该要怎么运作?徐直案能不能仔细说一说?”

“我也不是要分夺李直案你们的事权,只不过近日你们分在城外大营里,对于城内态势不免就了解不多。”

那徐恭先对李阳等几人歉然一笑,然后又说道:“我本籍长安,大军入城后也留在城内。近日城内几家贵人都来访我,希望借用咱们的人势与他们的官势,在长安城里谋求一席。他们愿意招引咱们社徒承担官府的劳计,只要咱们能够暂时依附几家门下,为他们助涨一些声势。”

讲到这里,那徐恭叹息一声:“如今西京主事的雍王殿下,少年得志,是很有几分不畏规矩的气魄。就连西京那些势壮人家都被打压得辛苦,自不会将咱们这些小民放在眼里。可如果咱们乡情与贵人官势统合起来,雍王虽然是入境的强龙,想要让西京稳定,也要收敛几分。”

“这么说,近日徐直案你留在城内,已经跟西京那些人家交往颇深,要把咱们故衣社的人势卖入贵门,营求富贵?”

李阳听到这里,便开口问道。

听到李阳说的这么直白,那徐恭脸色微露尴尬,但还是望着李阳继续说道:“李直案你也不必以此说我,大家都在社中,自然也都是关中尚义子弟。我入社虽然不如你等年久,但这年余来为社徒们的贡献,大家也都有见。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咱们故衣社放弃西京这一养息之地,希望能给大家争求活路。”

“至于说我为自己营求富贵,怕是李直案你也没资格这么说。你那身世旧话,难道以为能够瞒过天下人?你本就是故勋高氏的刑家余孽,入了咱们故衣社,难道就没有别的谋想?旧时田直案、杨直案等,那才是真正的一心尚义为公,可是随着你执事长安社事,旧人逐渐被排挤于外。如今当着诸分社直案的面,李直案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徐恭讲到这里,堂内众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直案更是直接站起来指着徐恭怒喝道:“徐直案,你说的什么胡话?杨直案旧时与李直案交接时,你都还未入社!故衣社从微之壮,都是一众老人辛苦传播义号。这些苦命们穷困难活,如今才浅有些许人势可图谋,难道现在就要罔顾社号大义,兴弄私谋!”

徐恭听到这话也不恼,抬手一招身后自有一些党徒站起来支持他,他也从席中站起来,望着众人说道:“如果真一心为社,李直案这一出身,路数比我要多得多,须知西京勋门多是你家旧好。

可你隐瞒身世,只是专弄西京人情,诸外州社众生活辛苦全然不见。我与西京各家往来,也只是希望能借人声势,给更多外州社徒营造生机。就算有一二私谋,但是大义不损。总好过放弃长安,将社徒们驱散乡野要好!”

说话间,突然堂外冲入一路人马,为首者正是杨显宗。入堂之后,扫一眼堂内众人惊异眼神,杨显宗随手一指那徐恭并其身后众人,沉声道:“拿下!”

后方诸敢战士们闻言后,直接上前便将徐恭等人擒拿下来。

“杨直案……”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而那徐恭闻言后脸色则一变,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道:“杨直案,我绝非败坏社义!我能行走贵门,给咱们故衣社争求……”

“蠢物!”

杨显宗闻言后将手一挥,并望着李阳等人说道:“你们也是!怎么能为了贪求壮大,什么人都往社中招来!这贼徒可笑,不知我故衣社根脚由来,居然就妄想卖势求荣!”

说话间,杨显宗登堂居中,望向在场众人沉声道:“你等有的认识我,有的不认识,入社或早或晚,但想必多数不知咱们故衣社根脚由来,为何会有捐麻互助的社号。今日既然聚在一堂,为防再有这样的奸谋小人弄计谋私,今日便宣告你等。”

“咱们故衣社由来,向上可以追溯天皇仪凤旧年。故太子贤监国留守长安,当年关内大饥,有京兆府户名麻公、朱公等叩阙请赈抚饥困。但当年府库空虚,二圣尚且逐食东都,监国太子虽有心赈养,但实在无米为炊。忧计之下,东宫日裁一餐,省减物用,得钱五十万,入市籴米,使人以麻易食……”

在场诸众不乏故衣社老人,但绝大多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一时间不乏人愧叹连连,但也有人忍不住好奇道:“仪凤旧年却有大饥,但这桩旧事却少听人提及。东宫籴米活人,想来不是小事,活人应该不少,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起?”

不待杨显宗解答,已经有人开口叹息道:“既是关内老人,难道不闻旧年奸后厌恶东宫的故事?东宫就算有心赈济,但许多事也不能摆在明处。当时关内坐镇唯有东宫,若东宫不依律令擅自赈民,这难免会被奸臣攻讦典卖私恩、图谋不轨……”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特别天皇后期,奸后独大,朝野本就妖氛浓厚,哪怕普通小民们听多见多,很快脑海里也能脑补出无数勾心斗角的大戏。

“当时因东宫所活者数千,但多数不知详情。唯麻公等数者,深感东宫仁义。后来东宫遭黜,远流巴州,麻公等义徒还翻越秦岭,暗中保护。但咱们这些乡野微士,终究难救先王。当时义众,有人返回关内,有人流落蜀中。

其中一人便流落我家,隐居效力数年后老死蜀乡。我随家人输货北上,顺便送其棺柩归乡,才知当年故者已经在关内营社互助,便是咱们故衣社了。有感此番义气,自此后我便捐身入社。那时的故衣社,全无如今的声势,唯长安区区小社而已,社徒不过几百之数……”

杨显宗讲到这里,堂下便有人大声道:“到此我便知后事了,那时我还乞食京南,乡路上见到杨直案持杖捣麻,上前讨食,直案见我虎口生茧,还怀疑我是乡间老贼,追我数里……”

众人听到这桩故事,忍不住便笑起来,而那讲话者也是边说边笑,只是笑着笑着却掩面哭了起来:“与杨直案相见前日,刚刚在野地里埋了我那老母。当时真的活不下去,也有做一次盗贼的打算,只想饱餐一顿,死也值了。可恼直案太勇力,抬手便把我打翻,自此之后就入了社……”

哭哭笑笑之间,众人也都各自讲起他们入社的经历,每一个人言辞背后都是浓得化不开的辛酸。

倒不是说关中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程度,而是他们这些府兵本身就承担着沉重的兵役,有田者也多误农时,无田者则更加凄苦。相对于普通的乡民,生活无疑要加倍的辛酸。

“原来咱们故衣社,还有这样一番由来。奸后祸国,害我仁君……但使东宫仍在,若能继承天皇大统,咱们大唐又怎么会是这样一番模样?可恨、可恨……”

一番哭笑说谈后,又有人忍不住叹息说道。

如果说此前对故衣社有着深厚感情,还只是享受社中尚义互助的气氛与温暖。可是在听到他们故衣社的由来后,这一腔义气似乎又有了一种薪火相传的味道。

故事稍作缅怀,很快便有人意识到眼前的重点,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听说,如今执掌关内的雍王殿下,便是故东宫家门少子。既然咱们故衣社所尚社号传自东宫,那位雍王殿下会不会更加关照咱们几分?那咱们就不必担心会遭到官府的追查迫害了!”

众人听到这话,眼中也都各自闪烁光芒,但还是有人不确定道:“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啊!且不说那位殿下天家尊贵,会不会关照咱们草野小民。单单这旧事只是咱们社中传扬,未必记录在经典里,许多社徒都是第一次听说,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

“话也不能这么说,杨直案不是也说了,当年东宫流放巴州,曾有故衣旧人追从保护?算起来,那位雍王殿下也该知事,应该会记得当年有关中义士不辞辛苦、不畏迫害的追从拱卫!”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倒不是说他们过于轻信,对杨显宗这番说辞就全无怀疑。可问题是眼下长安城这形势,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无疑会对他们故衣社大大的有利。

他们虽然不曾见过那位雍王殿下,但对那位殿下的权势也都有深刻体会。如果彼此之间的缘分甚至能够追溯到已故东宫身上,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老实说,就连刚才那个徐恭叫嚣能够联结西京豪门,在场人众为了社众前途都不乏动心。那么现在能够直接跟长安城中权势无双的雍王殿下追溯前缘,这自然能够让人心更加振奋。

“你等守好门户,不准闲杂人等靠近!”

听着众人议论声,杨显宗抬手示意敢战士们将直堂包围起来,然后才又望着众人正色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诸位心知,行出此门,切勿轻言!就算你们泄露出去,引祸于身,不要牵连了故衣社,我也不会管!”

众人听到这话,也都端正姿态,纷纷表示一定不会胡说。

“其实雍王殿下,早知我等社徒!殿下也欣赏咱们捐麻互助的尚义社号,甚至曾经接见几名社徒并资助物货。若无雍王殿下这样的权贵扶助,咱们故衣社又怎么能发展如此壮大?”

讲到这里,杨显宗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咱们故衣社徒也并非享恩不报,这么说罢,此前雍王殿下在神都杀贼,就有咱们社中敢战士捐身助事!”

“居然还有这种事?”

“雍王真是大才,能敬重草野义气,咱们当然要舍身为报!”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震惊不已,片刻后又纷纷抚掌大笑,既有自豪,又有欣慰。原来他们故衣社并不只有乡野称义,本身便已经对社稷有大功!

“这件事,是社内的绝密,切记不要外泄!咱们与雍王殿下约于仁义,但世道之内多有悖于义气者,或会因此攻讦雍王殿下见重任侠不法,行事逾越礼德经术。”

杨显宗又继续叮嘱众人,神情更加严肃。

“杨直案请放心,咱们虽然只是乡野卑才,但也绝非忘恩负义之流。既然与两代王者仁义相约、前缘深刻,又怎么会因自己的任性去伤害恩主!”

众人闻言后又纷纷表态,得知故衣社与雍王殿下竟有如此缘分,眉眼之间的彷徨忧虑已经是荡然无存。

感受到堂内的气氛变化,杨显宗与李阳等对望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人有千百念头,又怎么可能严守秘密。故衣社这番根脚缘由,三分真七分假,信者自信,不信的怎么说也不会信。

且不说故衣社这番会面托底,在见过李阳等人后,李潼便又招来姚元崇等员佐,将这一番说辞跟他们讲述一番。

“世事真是奇妙,想不到这个乡野杂社竟然还能追溯到先雍王!有此前缘,这真是先人遗泽、天助殿下能够从速定势关中!”

听完雍王殿下的讲述,宋璟已经是忍不住笑逐颜开。他对故衣社了解更多,本身就多有好感,既然有这样一个情感上的切入点,那接下来招抚故衣社无疑会顺利许多。

“先王故事,我实在所知不多。但究竟是真是假,倒也不必过于追究。乡情稳定,才是正计。”

说话间,李潼又望向姚元崇。这番说辞,错漏百出,他当然不觉得能够瞒过属下们,但也总算是给出一个说法。

姚元崇在听完后,一直在皱眉沉思。

在听完雍王殿下讲述后,他首先便猜测应该是雍王殿下想要将那个故衣社收为己用,所以捏造了这样一个说辞,稍作沉吟后便说道:“那些故衣社徒,眼下还未称可控。既然要作引用,故衣社还是要严加管束。先王旧誉,不宜轻损啊!”

“那几个社首,只会都会参与选募。另外留守府也会加设一个乡社监使,由我直领。他们也已经表态尽快上交社籍,不再以私义聚众,需要以王教束之。”

李潼讲到这里,叹息一声:“未来关内若要久安,故衣社士力不可不重。这乡社虽然生于草野,但只要教令得宜,也是一大助力。”

在场员佐们闻言后也都纷纷点头,他们在了解到西京乡野居然盘踞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一时间也都是惊恐有加,若能妥善解决自然是好。

不是没有人怀疑雍王殿下跟这乡社真正关系如何,毕竟神都政变的时候,许多人便猜测雍王麾下突然涌出那一批卒力究竟来自何处。现在看来,这个故衣社似乎嫌疑不小。

但这个故衣社如此势大,绝非短年能成。而雍王殿下出阁以来也是履历清白,就算早年在西京守陵数年之久,但皇陵出入本就不便,雍王殿下当时无人无物,又怎么能在乡野聚成如此大势?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随着雍王殿下流露出要招抚这个故衣社的意图,接下来西京土客矛盾则会变得更加尖锐。毕竟这个故衣社本身就是以客民为主的组织,一旦纳入幕府管控中,无疑会激发土民不满。

对此李潼也早有准备,听到幕僚们提起此节,便又说道:“此前西京人家盗窃官库,虽然人赃俱获,但案情还未深推。当时闹乱中涉事者,不独此十几家,还有乱民参与哄抢,当中或还有隐恶未发。你们诸位,谁愿担当此事?”

“卑职愿意,一定严查因果!”

雍王话音刚落,王美畅便连忙站起身来,主动请命,神态间多有激动。

0484 潞王自退,雍王归宗1026 倭使入朝,恳请封命0865 乐奴恃色,嚣张十足0764 皇命驱使,杀贼有功0201 仁心自守,大事能成0331 自视甚重,目人为轻1035 三月龙兴,幢盖张护0896 应试不举,断须明志0840 太府巡坊,鸡飞狗跳0484 潞王自退,雍王归宗0804 三长入蕃,编户齐民0451 儿女长年,为母赴死0908 凡所兴世,必有明君0637 国器递授,噱谈而已0519 会师潼关,诸将迎拜0493 群臣攻讦,打杀邪风0934 德祐农本,社稷之福0137 好生是天德0455 群臣唯望政事堂0295 无妄之灾1021 游戏坊曲,豪取万缗0041 学好羯鼓锤奶奶0767 龙麟潜邸,入此能活0825 仁愿辱我,我恒辱之0988 典刑在德,不唯轻重0432 达则兼济天下0529 奉命者正,逆命者邪0534 组我军政,法剑不饶0837 若不归坊,家恐不家0293 大王英明,后事畅想0467 攸宁命绝玄武门0510 良策难行,太平夺事0238 洗劫武攸宜0471 先谒圣皇,再论后事0502 轻杀大将,军心难定0281 牡丹花下死0174 天恩浩大,不敢辜负0713 韦卿雅正,堪为宰辅0151 神都此夜多惊魂0130 少王邪才妖异0032 君子满朝0069 大曲《万象》0792 师度相地,营建为痴0748 临河布武,待时以进0868 老妇害我,不容善终0109 仗义屠狗辈0300 用事从心,不拘小节0867 有花堪折,解我相思0679 太平阴谋,宰相忍怒0605 人若谤我,我必杀之0610 巨资分授,各有所得0980 圣笔制律,宋诗雄发0124 朔边良才0477 徐娘假子,披麻而行0429 世事诡谲,父子分道0918 尽力而为,不负此生0228 平康坊声色迎王0395 王戏闲苑,殿中选妃0461 来某成亲,障车万缗0842 圣躬永健,长享此国0741 北衙军事,分一杯羹0945 国运之争,不容退缩0525 悍将入城,破财免灾0503 借力打力,拘禁蕃将0194 报还颜色,李氏有人0674 唐王博大,予我从容0540 关中虽险,不复天府0125 风雨飘摇的宰相们0743 既入幸途,抽身不易0251 不当大用0253 勿谓新王不死说几句话0016 大唐泼妇1017 蕃使入国,恳请和亲0531 城禁不解,大索客民0486 合籍不改,践踏名族0965 持符握宪,不负此生0374 左千牛卫大将军0633 社稷之喜,君王之忧0796 东西杀敌,叛唐必死1029 故人相见,情势非昨0710 顿笔书成,命系大王1042 大罪贼臣,投案请刑0884 才士充盈,方可维新0272 阻义者,虽死不道0501 密令在手,谋杀怀义0510 良策难行,太平夺事0976 盛世文娱,寓教于乐0081 少王险计0526 关中苦旱,农事不兴0113 荒园生妖异0240 少陵原逢故0090 家贼难防1035 三月龙兴,幢盖张护0443 军器难窃,武库可夺0209 枝上桃李子0676 宣法入蕃,礼佛得庇0090 家贼难防0035 娇花藏毒0087 莲生献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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