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3 长安坊居,大户不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上官婉儿这一场病症来得迅猛,尽管有长安大内御医悉心诊治,用药奉食无不精贵,更有随她同来长安的这群宫人们体贴照料,但还是一直休养到了九月,才算是完全恢复健康,不复一开始形容憔悴的模样。

至于雍王殿下,在那夜相见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对于这一点,邸中不乏人微辞议论,但也不敢诉于当面,担心影响到上官婉儿养病的心情。

这一日,邸中闲步短时,回到内堂后,上官婉儿便吩咐柳安子道:“去把近日邸中开支计簿取来。”

“娘子大病新好,专在休养,这些闲事,哪需要亲自操劳啊。邸中用人,也并不是寻常家院所出,各有所司……”

柳安子见上官婉儿精神仍不是极好,便开口说道。

“取来吧,既然已经出宫,便不应再旧时相处。你们跟随了我,彼此便是家人。坊里新生,总该有一盘算计,才能长久维持。”

上官婉儿笑语道,眸底却有一团阴霾盘桓:“入京之后,我就疾病缠身,家事全无过问。近日少见一些旧面孔,怕也人心有散吧?”

柳安子听到这话,不免忿言道:“那些离散之徒,薄情寡义,娘子何必在意他们!”

上官婉儿闻言后只是笑笑,并不多说。她是自觉与这些出宫之人同病相怜,自己又有几分余力,所以将人招聚在身边。这些人聚集在她身边,一则确也是因为无处投靠ꓹ 二则大概还存着依傍于她、来日重回贵邸的打算。

可是这将近两个多月下来,确见邸中人事与贵邸失于往来ꓹ 心里这一点热念期待不免就消退下来,各自另谋出路,这也是极为正常的人情盘算。

等到计簿取来ꓹ 上官婉儿稍作翻看,不免感慨道:“长安居ꓹ 果然大不容易啊。”

如今邸中还在之人剩下六十多个,较之初离神都时少了一多半。那些离开的人ꓹ 尚存情谊的还当面说上一声ꓹ 留下一个确凿去向。但也有许多干脆就是不辞而别,甚至有的临走时还卷走了数量不等的家私。

上官婉儿离宫时,除了自己多年积攒的家私,再加上雍王妃等并其余苑中旧好赠给物事,折钱是五万缗有余。这对于一个自幼生长于深宫,全无产业整治的女官而言,已经是一笔不菲的财产ꓹ 哪怕是在权贵云集的两京,也可称得上是中上家境。

也正因此ꓹ 上官婉儿才有底气ꓹ 哪怕离宫生活、不傍权势ꓹ 也能生活得不错。

可是从神都出发、一路波折ꓹ 加上提前于京中置业,入京后将近两月时间全无生计筹办ꓹ 到如今再作点验ꓹ 邸内储蓄竟已不足三万缗。这当中可称大额的开支是昭国坊这座宅邸ꓹ 用钱两千缗,拨给她舅舅郑休远别置产业五千缗ꓹ 再加上离散之人卷走一部分,其余便是邸中各类生活开支。

看到这样一个记录,上官婉儿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一笔五万多缗的财货,本是她准备安度余生的储蓄,结果如今出宫尚不满半年,竟就折去近半。原本不需要操心的生计问题,陡然间就变得严峻起来。

柳安子见上官婉儿神情变得阴郁,连忙说道:“近来邸中也并不是全出无入,坊里有织场招募织工,技艺巧妙的一日结工能达五十钱余。咱们邸中也有十几个前往做工,每日能收几百钱……”

听到这话,上官婉儿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有些牵强,每天几百钱的进项相对于寻常人家的确不少,可是她邸中月支便达几百缗,两相对比,这点进项也真是杯水车薪。

她翻看计簿,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邸中人情简单,于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开支。凡所用钱,主要还是铺张浪费,单单香料、脂粉等项月支就达几十缗。冰炭食料等诸类,无不尚精,生活成本自然也就大增。

也不好说这些宫人们就是不知人间疾苦,多多少少还是乍一出宫,没能习惯坊中量入为出的生活。往年宫中用度,俱有供给,到了坊中仍是故态,开支自然大的吓人。

略作沉吟后,上官婉儿便吩咐道:“去将邸中人众召集过来,并点验出五千缗的财货来。”

柳安子旧是尚宫局司正女官养女,做事也是精明效率,很快便将上官婉儿吩咐的事情办妥。

望着堂内堂外这六十多人,上官婉儿微笑道:“往年在宫中,都是领受贵人使命的奴婢。如今既然已经入坊,彼此便也都是兄弟姊妹,无谓高低。但一户之内,也要分出一个主次规矩。近时我疾病缠身,无问家事,但自今以后,家规还是要创设起来。民居不同宫中生活,清贫自是难免,浅立几桩事项,诸位可以传看参详。”

说话间,她便将自己订立的几桩事项传递下去,主要还是节约开支、削减采购等诸类。

一名宫女看过后便说道:“出宫之后,便如新生。若非上官应制收容,不知投奔何处。无谓往年宫用奢华,那本是贵人享用,我等奴婢本分卑贱,不该再执迷旧态。该要节俭,以往长久。”

“周掌直所言不差,但并在一处生活,有人在织场辛苦做工,有人在邸中闲散无事……”

厅堂内渐渐响起各种议论之声,上官婉儿压住众人议论,开口说道:“既然出宫,便是人身自由。我不以旧势奴役众位,但若要留在邸中,便要依我规令。若不欲再共同生活,聚资百缗,谢此相随情义。赠物虽不称丰,但也是双丁中人之家十年所储,省俭操持,生计不断。”

中人听到这话,不免也都各生心计。旧时他们乍一出宫,或许惶恐于世道陌生,下意识的凑在一起抱团寻求安慰。可是从神都到西京,又在坊居将近两个月,多多少少也都生出几分杂样心思。此时听到上官婉儿还赠钱百缗以送行,的确是不少人动了心。

且不说众人杂计如何,一名膀大腰圆的宦者越众而出说道:“应制高义,关照我等至于西京。深论起来,应制并不亏我等,唯是闲养在邸,已成拖累,实在不敢再厚颜叨扰。

此身尚有几分闲力,坊中有一寡妇无丁当户,欲召我入赘其家,供养儿女,我也已经私许,只待应制放行。日后并在坊居,不失关照。赠钱实在羞于领取,唯邸中闲车请典一驾,日后凭此谋生,逐月给付车钱……”

“能得新生,并成家庭,这是一桩大喜。车钱不需计给,入户总需物事傍身。来年若真儿女养成,若我仍在,一定要登门讨取一杯喜酒!”

听到这宦者已有生计自谋,上官婉儿也由衷为之高兴。然而那宦者仍倔强,签书立契,要月给车钱。

一番计议下来,又有二十几人选择离开,有的选择领钱,有的则不领。最终整个厅堂里,只剩下了三十多人,颇有几分人去楼空的凄凉。

对此上官婉儿也没有感到消沉,她幼傍太后,所见人间悲喜实多,这样的小事对她而言谈不上打击,只是吩咐柳安子明天准备车驾,入市闲游,顺便看一看有什么生计可以长久操持起来。

在场宫人们对坊居渐有熟悉,倒是也有人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这一座宅业本可容纳百人居住,但随着许多人离开,屋舍空闲众多,大可以将格局修改一番,前铺后居,家人们住在后舍,前舍则开设客宿邸铺。

长安城房价逐年攀升,昭国坊又是东城上好地段,坊间许多人家都是如此操持,不患没有住客,所得颇丰。

听到坊居租赁价格,正愁困生计的上官婉儿倒是不无心动,但她很快便摇头拒绝了。不说住客们品流复杂不复杂,单单若被那人知她不入王府,反而在坊中开设客栈与四方客流杂居,会是什么反应,实在可忧。

又有人提议索性将闲余屋舍推倒,开辟园圃,在宅中种植花木,无论是售卖花卉又或淬精合香,都是不错的进项。

对于这一提议,上官婉儿大有意动。她们这些宫人弄田耕桑确非所长,但此类技艺,则就精擅得多。不说别人,单单上官婉儿自己,宫中每有斗香闲戏,屡屡能拔头筹,说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合香大师都不为过。

一群人生计还未议定,却又有喧扰上门,门仆传告,言是万年县尉来访。

因雍王关系,邸中人对官面人事都多一分关注,上官婉儿也是难免。于是便连忙吩咐布置中堂,席前设以屏帐,自己亲自登堂接待。

很快,一名身穿浅绿官袍的中年人便被引入堂中,举手作揖道:“卑职万年县尉刘禺,冒昧登堂来扰,敢问在堂可是朝廷册给上官氏县君郑夫人?”

上官婉儿的内品官职自然不可行使宫外,所以在长安置业录籍的时候,用的是她母亲郑氏为户主,郑氏本身有县君的外命妇号。

“家母年高,荣养在堂,少见外客,请府君见谅。未知府君入府,有何见教?”

听到对方如此发问,上官婉儿便回答道。

万年县尉刘禺闻言后也不再多问,接着便又说道:“长安城坊在居勋爵品秩门第众多,行台于此设给专赠,廪料、役使等类。九月诸州租庸调等诸类验发,卑职登门,正为此来。尊府县君妇人依例应给料、役诸类,合成名录于此,请贵人点验,若是无误,给奴明日便可入府就事,役期两月。其余物料诸类,则循事渐给……”

说话间,刘禺便掏出一份名单递给在堂侍者。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心中不免一奇。她在神都时,倒是听说许多行台苛待勋贵名门事迹,倒没想到行台实际礼数竟然如此周到,居然还派遣县尉亲自登门赠给,甚至就连她母亲这样一个品秩不高的县君都不遗漏。

当侍者将名单递上来的时候,上官婉儿随意浏览一番,更为上面物料之丰大感吃惊,她母亲县君品秩使奴就有十人,冬夏两月,役期各是两个月。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物料诸如米粟肉等类,甚至还包括面脂、口脂、澡豆等杂类。数量虽然不算多,但品类却是十分丰富。

翻看着这份名单,上官婉儿忍不住奇怪道:“行台如此优渥厚给,府库能够足用?”

“这一点无需贵人操计,诸食禄之家俱有功于国,行台优待,情礼当然。自去年秋里赠给令式施行以来,还未有缺失遗漏。”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半是诧异,半是恼怒,同时隐隐有几分失落。听这官人所言,行台从去年就如此优待诸勋爵门第,结果神都朝廷那里却对行台评价仍是刻薄有加,可见必是持论不正的抹黑。

而她隐隐期待或是那人优待自己,原来只是行台常式,而且听这官人所言,也只是将她家当作寻常勋爵门庭看待。

抛开心中诸多杂思,上官婉儿又说道:“雍王殿下王治英明,惠及诸家。不过我家人事足以自给,无劳行台厚赠,衙官在事者可免此份操劳。”

刘禺闻言后,笑语夸赞贵人高义,可接着便又说道:“敬告贵人有知,行台行此惠令,只为国中人情和睦,并不因一家之得失而有兴废。物料集输、仓邸储运,并官奴婢之集散耗力并日食赐给,俱是恒出。诸家承此惠治,自当有所奉给,凡所耗用,副录于此,再请贵人批阅。”

说话间,他又掏出另一份名单递了上去。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初时并不觉得有异,反而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凡所勋爵授给,那都是出于朝廷。现在行台惠令加给,本就是朝廷赐给章式之外的额外收入,行台如此礼遇,诸家当然也要有所回应。

须知就连朝廷中三品授给,官员各自都要整治烧尾宴进奉大内,虽然不是强行的规定,但也毕竟是礼多人不怪。

可是当这一份新的名单入手,看到那一连串的价格,上官婉儿眉梢不免一跳。前一份名单虽然赠给物料繁多,但这一份名单上细账也算得明白,各类仓储、脚力钱,包括使奴的食料消耗等等,俱都清晰无误的罗列出来。

别的不说,就这使奴除了每日十钱伙食之外,男奴月给斗酒,女奴月给脂粉,统统算在了使钱中。给酒或许勉强还能说得通,可这给脂粉,我招官奴入府杂使,难道还得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当她随口问出这一问题,刘禺便正色道:“所谓脂粉,借义而已。女奴月信葵水,直述不雅。尤当此时,更需慎使。一旦伤身及命,使奴归点有缺,那就不是区区脂粉闲钱的使耗了。”

听到这县尉言中隐有威胁之意,上官婉儿看到最后有关使奴人身安全的条款规定,一旦使奴疾病劳损,所使主家必须全力承担,否则便要官问追惩!

看到这里,上官婉儿哪里还不明白,这算什么惠式礼遇,分明是强买强卖兼巧取豪夺!这些赠给的物料中,大部分自家都能自足,就算就市买卖,也远比跟行台往来的价格高得多。

几升澡豆,从行台筹备一直到发送各家,耗钱竟达一缗!这仓邸是存在宫库?这脚力是雍王亲自派送?

“诸用非我所需,府君且自去!”

明白了这所谓礼遇的真相后,上官婉儿更加烦躁,直接说道,她自己还为生计愁困,转头官府敲诈上门。

刘禺听到这话,也并不气恼,只是继续说道:“行台作此惠礼,只为能与食禄诸家和睦相处。正如前言,令式常行,不因一家得失而有兴废。所给无物不珍,远非民间可以私享。贵人若只锱铢狭计,恐伤国势共享的国之大义!情礼既已相悖,和气长存恐成妄求……”

话讲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到你家来强买强卖已经是给你面子,更何况我们的产品都有质量保证。如果你只是一个贫寒小民,还不稀罕搭理你,别给脸不要脸!

“大胆!你可知我家主人……”

旁侧柳安子听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刚一开口,上官婉儿便疾声道:“住口!”

“卑职胆略,未可称奇。未王命任使,无可称惧!”

类似的场面,刘禺面临不止一次,因此回应起来也是游刃有余,自有一番有恃无恐的气势。

其实这一份礼单交易,所涉价值也并不大,折钱不过十几缗而已,更何况也不是只出不进。上官婉儿也不过是因为刚刚接触家计操持,一时间对这一方式有些抵触。但放眼世道凡有爵封的人家,谁也不会将这样一桩小事放在心上,没必要因此小项得罪行台。

但区区一个县君外命妇便被敲诈十几缗,那些正式的封爵如郡公、国公之类,所涉起码也得百缗起步。长安城勋贵扎堆,由此可以估算行台逐年从这些人家身上扒皮,可以收得多少,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发钱瘟的李慎之!”

上官婉儿低骂一声,然后又忿忿道:“给他钱!以后随时递给,不准再登我家门!”

主人动怒,刘禺却仍不为所动,继续在堂说道:“既然贵人以卑职所使为厌,为免近时再作滋扰,另有冬祀诸事,索性一并递告。”

入冬年关,寻常人家尚且需要祭祀先祖,更不要说天家了。如今皇帝虽然远在神都,但关内的祖陵可不能任由荒废长草,当然还是需要祭祀。从去年开始,便由朝廷专使宰相入关与雍王一同主持祭祀。

诸爵封人家,号与国同荣,在这样的时候,自然也应该有所进献。像汉时的酎金,便是诸侯献金祭祀之用。皇朝虽无酎金规定,但依礼也要各备文物以助祭祀。当然,祭祀所用文物多是禁器,哪怕行台都不敢逾礼毕制,自武周以来,寻常爵门索性给钱交差。

不过到了行台这里,令式又有了变化。诸涉礼人家并不需要直交钱货,只需要依照品秩进奉行台所规定的官样锦,锦物样式是有严格规定,不可逾越样式,否则便是大罪。

更要命的,这些官样锦不入市井,只有行台所规定的官市有卖。换言之,想在大礼交差,只能敞开私库任由行台宰割。

“这李慎之,钱瘟真是发的不轻!”

当上官婉儿了解到这一规定后,不免又是目瞪口呆。她原本还思忖着,行台这样变着法子的巧取豪夺,早晚要把长安这些勋贵人家统统逼到神都去,我都不留在长安了,你又怎么来强买强卖?

结果没想到行台技高一筹,跑得了活人跑不了死人,你就算跑了,祖坟还他妈留在长安,我就看你回来不回来!只要你回来给你家祖宗上坟,皇陵祭祀这么大的礼事,你敢缺席?

“长安居,大不易?长安居,大户不易!神都那些人,真是没有骂错!”

上官婉儿虽然心中忿忿,但还是如数交钱,并此前强卖加上祀礼进奉,这万年县令刘禺一次性就在她家带走了上百缗的钱财。虽然也得了几十匹官样锦,可这些锦料为祭祀专用,除了给她母亲这个有品在身的县君夫人裁作礼衣之外,别的一无所用!

“官造锦样十几种,今年如此,明年未必啊!如此作弄,难道就不怕怨声沸腾?”

上官婉儿望着送入府中那十几匹无用的锦料,忍不住叹息道。

旁边柳安子则说道:“长安食禄人家,满算能有几千户?可单单咱们昭国坊织场赖此谋生,就有上千织工,推及满城百坊,那就是十万织工。若是一工一户,十万户得生民以此为生。有这样的底气,雍王殿下会畏惧那些悭吝爵门?”

这简单的算术,上官婉儿当然算得清,心中忿忿之余,又是叹息道:“还是要赶紧谋求生计,再无所进,恐真要被敲骨吸髓、榨个干净啊!”

刘禺携带财货出门后,于街铺召来不良帅,指着上官家庭门说道:“这一户给钱多不爽利,恐私里有触行台令式,日后巡坊要小心盯防!”

那不良帅生具胡态,闻言后哈哈一笑,拍胸保证道:“府君请放心,我马九生就一副察奸的鹰眼犬鼻,旧年官身未得,已经能于坊间察奸。这一家是人是鬼,早晚扒个通透!”

0674 唐王博大,予我从容0191 少王竟知有我0472 殿下所指,阔步以进0040 内教坊伶人0149 旧事再起波澜0133 太平归邸0606 恩仇分明,不毁道义0890 人情长久,取舍恰当0752 苍天降罪,朕恭受之0146 好狗恋旧槽0860势有强弱,绝不待毙0644 君心深刻,意整禁军0705 乱起宸居,妖氛再兴0793 契丹暴乱,兵掠诸州0288 大厦将倾,人皆待食0777 宗家冢嫡,监国元嗣0617 龙凤之种,贵不可言0469 喋血宫道,遁地无门0590 故隋兵道,遗泽后世0147 威名远播陈街使1034 唯赌见性,必入彀中0561 豪商入府,犬马效劳0190 神皇权法,血授少王0541 雍王革命,仁恩普施0111 少王人物如何0749 山南房州,庐陵王城0894 郡王秀才,授职麟台0876 情若不复,生无可恋0180 岂能笑骂由人0819 西康善土,地上佛国0720 因田募甲,丹心为国0432 达则兼济天下0985 四十荫授,科举早达0121 徐敬真引诬0351 关中群贵多尚势0726 明主恩遇,指点迷津0015 仁智院掌直0263 娘子随戏0747 神都征募,以定贼胡0370 名王志壮,当避一席0588 殿下丰姿,绘影护身0694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0847 仁愿立朝,不容孝杰0334 巽郎勤勉,鞠躬尽瘁0098 禁宫隐细0941 功在眼前,时不我待0151 神都此夜多惊魂0954 不负祖宗,不负苍生0218 银青光禄大夫0327 南省气象0774 定乱须勇,国赖英主0006 人尽敌国0220 如意元年0674 唐王博大,予我从容0275 访才若渴,求婚似疾0460 大将不寿,哼哈就位0017 兄弟殊异0898 率土所出,俱可货殖0039 罗网常设0180 岂能笑骂由人0578 伏尸遍野,贼酋胆寒0942 生死事小,血债血偿0005 再爱我一次0859丈夫无势,何异禽兽0550 修身之巧,不逊名儒0428 景从殿下,为王先驱0921 御驾亲征,收复青海0642 缘起微末,缘了白首0770 社稷存续,天命有归0917 大事所谋,环环相扣0869 能倾情者,唯有圣人0450 祸入禁中,殃及池鱼0828 孽名元一,唯持恭谨0533 老物不器,能杀乡贼0280 宝利行社0504 勤王难行,怀义伏尸0195 良策面授,一掷千金0065 人情难测0621 军顿雄堡,青海可望0369 诸武争位,建安得筹0798 持符膺命,以安社稷0657 钦陵擅权,赞普受制0819 西康善土,地上佛国0579 胡酋出降,突厥势崩0083 途穷生戾气0163 加官加封0998 六诏克定,吐蕃穷途0738 行台甲壮,南衙无兵0358 入嗣孝敬,爵封代王0757 举世不容,名臣辞世0801 天与神器,斯世永享0973 三郎行邪,亲者心痛0267 命里无时直须抢0318 少王凶顽,夺人宅业0470 唯情不可恃,满朝非君子0364 魏公点拨,郑姝齐聚0419 皇嗣谋反,分押千骑0496 五子登门,前倨后恭1023 台臣夜访,或谋不轨0210 笑入胡姬酒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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