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杵达眼露觊觎之色,道:“既然这样,还望几位趁早带来让老夫瞧瞧,咱们慢慢斟酌一杯,好商榷价格。”
“那是,那是。”高函附和着,“不过,现在我们可以提前谈谈,也为交易之时好做个铺垫,我心里也有个准备。”
苟杵达心知肚明,此番是要有一桩大生意,让店里的人去斟了茶,带高函几人去了一个雅间,慢慢说了金丝楠木在现今的市场:“现在市场上的金丝楠木价格是很高的。现在一块茶几面大小,大约长一米,厚0.04米的样子的金丝楠木价格就在几万人民币之上。这是我一贯对外的明码标价,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能坑了你。”
“那么为什么金丝楠木价格会这样的昂贵呢?”
“不瞒您说,因为一棵金丝楠木要生长成材要经历长达六十年到八十年的周期,而且它还是受国家保护的珍稀树种,千年不腐不蛀、千年不易变形。金丝楠木的木材部分一般为黄色、金黄色,细看还有金丝在其中,闪烁发亮。刨过了金丝楠木木材表面即是不加任何清水油漆都是很光亮的,质地也细腻、坚硬,柔润。金丝楠木自古以来在世界上都是相当有名气的。”
“金丝楠木树木是国家级的保护树品种,很多地方并不多见,一般是禁止砍伐的。所以现存的一些金丝楠木木料都是很珍贵的、物以稀为贵嘛!所以金丝楠木、用金丝楠木加工出的产品的价格都是很昂贵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串小小的金丝楠木手珠就上几百上千人民币的原因所在了。”
“达老板的一番话真是让人佩服,做生意的很难能遇到你这样的人。”
苟杵达哈哈大笑,他也知道对方佩服的不是自己对木料的内行,而是能毫无城府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分享给买家,让买家惊讶了,他便道:“我一向是口无遮拦,我不惧怕让自己内行的东西说给人家听,我倒是喜欢跟他们明目张胆地说明,因此跟我做交易的人一向都是熟客,他们很信任我。”
高函抿了一口茶,终于把话挑到了重点上:“我看贵店里的装饰品手工艺十分精湛,却不知道是机械还是人工?”
“我打包票,绝对是纯人工制作!”苟杵达说完,颇为得意。
高函看着周围栩栩如生鬼斧神工般的木雕,心里有了几分底,便到:“能制作出如此精美绝伦的手工艺品,这位师傅可是百年不遇的一位奇才大师啊!我真是仰慕能有如此神人有如此的手艺,在自己心底赞叹之余,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位传奇般的人物。”
高函一说想要见到木雕大师,苟杵达脸色立即变了样,摆出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道:“只怕这事让你们失望了。”
“怎么了?”
“我那位木雕大师是从来不见人的,他只见我一个人。”
“这又为何?”
“说实话吧,他是一个瞎子!”
“什么?!”高函几人都惊愕不已。
“嗯,从他进我的门店之前,他就已经是一个瞎子了。”苟杵达说这话有些黯然伤神,吹了吹杯子上的一些茶叶,想抿一口,但是没有喝,“我也很同情他的遭遇,好几次我都想带他去医治他的双目,他却是不肯。”
“还有人不肯复明?”这让高函他们着实大惑不解,难道真有人愿意一辈子生活在黑暗里么?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身的原因,我问过他很多次,但是他从来不说,他这个人很奇怪,只会工作。只要任何关于他自身的话题,他从来都是闭口不谈。所以,不是我为难你们,他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想违背当初我给他的承诺,让他与世隔绝。”
“你说他被隔绝起来?”
“是的,按他的要求,除了照顾他的佣人,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在一间大院里,不求任何名利,只要有口饭吃,有衣服穿,手里离不开那些木屑,还有锛凿子,就行了。”
高函极为困惑,心里不由得猜忌,此人会是自己所寻找的那个人么?段家财嘴里所说的殁叱名可不是如此生性古怪而且落魄到这个地步的人。而几十年了,没有人能认识殁叱名,如果见到了,怎么又能认识到此人就是殁叱名呢?也许只有等到把此人送到段家财面前,他们两个老友才有可能相认了。
“敢问,这位木雕大师贵姓?”高函道。
“姓殁,名叱名,殁叱名。”
“殁叱名!!!”高函几人都十分震惊,他果然是殁叱名!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在这里遇到他了。还以为殁叱名早就远走高飞,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了,没想到他却沦落成这个样子,然后默默无闻地生活着,无人问津,他自己也不管世俗,消沉在属于自己的木雕世界里。
“既然殁大师有嘱咐在先,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今天我们没有带来金丝楠木是因为楠木还在运上来的途中,想必一两日就能到达,到时如果这块金丝楠木能过殁大师的手,他定能够重新让这块木料绽放它应有的价值。但我问一下达老板,如果单凭殁大师一件工艺品的手艺,他的手艺价格会是多少?”
苟杵达有些意外,道:“你说的就是纯手工费了。这个我做了好几十年的木雕经营,还没接受过这样的条件,我一向是把木料买到手,加工再出售出去,而从来没有做过代理制作的生意。”
“我明白。呵呵,我只是问了问而已。”高函站了起来,陌昌等人也站了起来,“今天咱们先谈到这里吧,等金丝楠木一运到,我会亲自再次登门造访达老板,到时候咱们再慢慢叙谈你看如何?”
“也好,我这人从不会计较时间。”苟杵达也站起了一身横肉的躯体,做着向导的手势对几人表示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