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十分重视对邓永平的询问,决定连夜展开,不给他任何和外界联系的机会,一则他极可能是“金仙会”老大,二则他那张在云集市政界商界为相当一部分人熟悉的脸,总之先礼后兵,期待迅速突破,
吴明再次深夜被小马接到了局里配合工作,就是因为这位十分可能被确认的“金仙会”老大,
牛得草叫小马把相机给吴明看,吴明一看小马拍摄的嫌疑人照片,惊呼:“原來是他,”身边的牛得草和小马也附和议论自己也沒有想到,
吴明还注意到,此人脖子上挂着一根东西,下部藏在衣服里,他问小马:“他戴着啥玩意儿,”
“我们看了,是一根金吊坠,”
吴明点点头,当时觉得似乎这很普通,不似祁钰的半黑半白欢喜佛玉石,
询问开始了,吴明等在隔壁的房间,他问旁边的一个警员:“你们为啥不安装单反玻璃,”
警员一撇嘴,“我们局里穷着咧,规范化建设一直说沒钱搞,其实那些钱和平之流少吃几顿饭我们改造的钱就有了,”
对此人的询问很不顺利,他始终一言不发,微闭着眼睛,
大约一小时后,讯问暂时停止,干警们在一起商议如何突破他的心防,结论是,眼前的这位不同于以前落网的“金仙会”那几位当家,此人有社会地位,且久经江湖历练,心理承受能力强,看來今晚“熬鹰”效果不大,于是,临时决定今晚就到这里,做一番准备工作后明早再询问,
牛得草便告知吴明小马送他回去休息,明早再麻烦他,吴明获悉询问沒有结果,也有点失望,他随口一说:“能不能让我看一眼他,”
“你为什么要看他一眼,”
“我有我的道理,”
吴明被带到询问室,此人低着头似乎在打瞌睡,牛得草吩咐他抬起头來,他抬起头來,但依然微闭着眼睛,看到吴明后,他露出诡异的笑容,却依然不睁开眼睛,
吴明心中一动,走近牛得草身边低语,牛得草又叫來询问的两位警员低语,然后两位警员返回座位,
吴明突然发话:“牛猛董事长,你想知道天蟾灵玉的下落么,”
原來,此君正是祥云集团董事长牛猛,
瞬间牛猛的双眼睁开了,放射出异样的光彩,却也是瞬间又闭上,
吴明故意等待了牛猛的回话,牛猛还是低头不言语,于是他又來了一句:“好吧,不想听就算了,”说完他离去,
果然,就像吴明预想的,牛猛双眼放光,死死盯着吴明的背影,旁边的两位询问的警员看见了,也心里吃惊,“此君双眼如此有神呀,”
大约深夜二点半,云集市公安局看押室原有的安静被打破,牛猛发出“哎哟,哎哟,”的**,还叫唤着“警官,警官,我肚子痛,”
看押的警员刚才打着瞌睡有点迷糊的状态,被惊动了,揉揉眼睛使自己清醒点,打开看押室的门走过來问:“闹啥,大晚上的不叫人安神,”
牛猛极快的速度举起右手靠近警员眼前,张开手,将那根原來在脖子上的金吊坠轻轻摆动,同时双目炯炯有神注视着警员的眼睛,嘴里还念念有词,
金吊坠在灯光反射下放射出妖异的金光,警员目光追随着左右摆动的金吊坠,耳边响着牛猛的清晰温和的话语:“你的眼中只有这吊坠,你很安静了,你只听得见我的声音,”
语言重复五次后,警员目光呆滞,双眼几乎不眨动,思维似乎去了火星,他试着吩咐:“现在,你用双手揪住你的耳朵,”
警员毫不犹豫照办了,
牛猛不动神色,吩咐道:“好,放下你的双手,现在,你回到你的座位,”
警员步伐缓慢走回去,牛猛跟着他,待他坐下又道:“现在,你闭上眼,趴在桌子上好好睡一觉,”
警员闭上了双眼,整个身子前倾,趴在了办公桌上,睡了,
牛猛轻蔑地一笑,走出走廊,蹑手蹑脚走出大厅,然后來到院子,观察一番,避开大门,靠近楼后的院墙,
他先攀上停靠在院墙边的一辆警车,然后试图攀上院墙,
突然,从院子里面包车里冲出四个人,黑暗处亮起了三盏强光电筒光,直接照在牛猛身上,
牛猛大吃一惊,跌坐在警车头顶,
院子里站着牛得草、小马、老汤和吴明,都戴着墨镜,笑嘻嘻看着牛猛,
牛猛长叹一声,狼狈地下來,走到四人跟前,定定看了吴明一番,自言自语到:“吴明呀吴明,我看你是个人才,才沒有废了你,如今我却中了你的计,看來你是有意來询问室试探我的,早知道今日,当初我就应该叫凤三山下猛药,废了你,”
吴明淡然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金老大’了,”
牛猛咬牙切齿道:“你既然能看出我会摄魂术,不承认还有意义么,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要敢作敢为,”
停顿一会儿,他昂然道:我就是‘金老大’,你们想听故事么,我今天就讲给你们听,”
询问于是于深夜展开,这次吴明也参与了,他的任务是旁听,观察和判断这位自称的“金老大”的玄异之事,
此时牛猛似乎在炫耀,似乎在自夸,似乎在示威,有问必答,将自己的事情侃侃而谈,一边说还一边看吴明,似乎心里在说:“你看我也算一号人物吧,我也是有道行的人,”
邓永平改名为牛猛是在沙县,时间是1984年7月,巧的是1985年光景全国推行身份证制度,派出所纸质档案保管不善,在一次山洪爆发中派出所被水淹一米多,档案损毁严重,原始记录找不到了,邓永平便以牛猛的身份证在世间行走,
他乘着黑夜探视了何翠后,发誓自己要混出个人样,改日回來娶了何翠,当他的心中燃起熊熊欲望烈火后,他的整个身心全沉浸其中,
终于,他遇到了一个机会,就在他夜探何翠的二日后,在他离开龙凤乡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位奇人,
在云集市郊的五岔口,那时候沒有如今的客运站,只有三间旧平房,据说是以前啥子“灵官庙”留下的遗存,人们苦等乡村客车,都缩在一间平房里,这平房里有一个小店卖日用品,是供销社的店子,
他走进平房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形,只见一个衣着朴素脸色蜡黄的老者缩在墙角的一个木凳上,靠着墙休息,他时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老人的身边空空无人,其他旅客都躲着老人,在屋子另外一边挤成一团,
他看着老人,眼前顿时浮现出自己的爷爷的形象,想起爷爷曾经也讲过自己有一次得了肺炎,在外受人歧视,不管到那里都有人避之不及的事情,对老人的同情油然而生,
他掏钱买了一块薄荷糖,一大碗热山茶,递过去,“老人家,吃点糖、喝点茶润肺,”
老人睁开双眼,牛猛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见老人目光如炬,一改刚才病怏怏的样子,认真盯着自己看,
见牛猛还端着茶,老人笑了,收敛眼光,接过茶水來,美美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快薄荷糖,似乎是真有效果,老人的咳嗽声少了,
老人开口和牛猛说的第一句话当然是感谢语,但是紧接着的一句惊呆了牛猛,老人微笑着道:“小伙子,你是不是情困桃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