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满五十粉加更。)
关有树把范大使一行领去门诊三楼见了常得贵,随后他们就被安顿在大教室里。
方再年给搬了六张小床,又怕他们不习惯江南药铺的快节奏,把甘草指给他们使唤,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
这些人倒是积极性很高,包袱往小床上一抛,就穿上工作服往病房来了,很好奇这个查房是怎么查的。
仍旧是下午那样的分配,范大使和李德清跟何素雪,黄文海跟洪亮,钱得满和吴岩跟关有树,郑立新跟郭易。
二十名医助还是实习状态,分成两个小组,每天有一组人在病房值班,负责换药及病房的管理,有空就自己看书学习,另一组人跟进手术室,又五人一组各跟一个手术组。
两个护士组除了日常的手术辅助及护理工作,还要兼职供应室的消毒,两个组轮流来,务必让三十个学徒都能很好的掌握无菌技术的理论和实际操作。
药童组也不轻松,要协助方再年管理库房,还要负责全院所有病人的汤药煎熬,前头门诊药柜也得分人去值班捡药。
如是,江南药铺就像一个上满发条的机器,源源不断地连轴转,所产生的能量,让外边的人都大吃一惊。
李德清对这急救外科学着了迷,天天跟在何素雪屁股后头转,连吃饭都想和她挨在一起坐,好寻机问些学术上的问题,丝毫不管赵本真欲杀之而后快的眼神。
有赵本真时常出入,倒是没什么人敢来江南药铺找茬,何素雪一心扑在工作上,压根没注意到京城里刮起了一股风,这风,还是她家未来相公搅起来的。
范大使偶尔要回去惠民药局处理日常事务。倒是听说了不少事,回头看见赵本真笑得没事人一样,在何素雪跟前讨好卖乖。范大使眼眸中多了一些畏惧。
大军班师回朝这天,刘建和他的手下跑去看热闹。钻回自己队伍享受了一把万人景仰的自豪,回到江南药铺后却偷偷和关有树等人说,大军还没进城,就被人瓜分得差不多了,好多军户子弟都拿了赏钱回家种地去了,有实力的将士,也被各个衙门挑走。接受检阅的不过是秦家的亲军。
这支战功赫赫的军队在城里打了个转,马上又从另一个城门转去了西山大营,征讨大元帅秦怀山,随即便被招进宫。当场缴了虎符帅印。
一系列整编动作随后就徐徐展开,第一批挨切的,就有秦晓月的女兵营,虽然她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但仍然难过得哭了好几天。差点动了胎气,吓得常得贵马上请假回家贴身保护。
这也是制药厂出了第一批成药,整个厂子的秩序日渐走上正轨,常得贵才有这空闲时间照顾家里,不然就是江南药铺最紧张最需要人的时候。他也没敢请假,只好在每天下差之后过去帮忙,宵禁之前再赶回家陪老婆。
赵本真拿走何素雪的钥匙,一直就没还回来,也不知他搬没搬走,还是想留着那把钥匙,将来好做些私密事件。
在何素雪面前,赵本真从不谈论他的工作,什么时候都是笑容满面的。
嗯,笑得有点吓人,那三道疤不知被他抹了什么上去,黑黑红红的颜色一直洗不掉,外面已经有人给他起外号了,叫“赵三疤”。
这悲催的娃,排行老三,脸上又有三条疤,这外号一传就开,不是他和朱校尉对喊“猪头三”、“赵三疤”的,何素雪还被蒙在鼓里。
对于朱校尉此人,何素雪也有点摸不透,已知这家伙是淳亲王的第三子,家有花用不尽的财富,说声想要月亮可能都有人去井里捞,偏偏在兵马司当个小小的校尉,据说还是自个从小兵一直混上来的,没叫家里说过人情。
天天见面,何素雪就没发现这个朱校尉有一星半点纨绔公子哥的不良习气,这也太奇葩了吧。
是真性情,还是装的?如果是后者,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没手术,何素雪睡得饱饱的起来,朱校尉敲门拜访,她才知道,他能在江南药铺憋这么久,纯粹是为了她。
不,确切地说,是为了她那手神奇的医术。
“我嫡亲的妹妹,叫玉贤,得了一种怪病,多少年了,不知看过多少大夫,没有一个人敢治。小何,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她快要死了,求你去看她一眼,行不,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怪你。”
朱三公子,朱校尉,在京城也算一号人物,如此低声下气来求,高傲的头颅深深地埋在胸口,何素雪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只是,她还有些疑问,难道师傅大人也不行吗?
“朱校尉,您有跟我师傅说过这个事吗?”
朱校尉却是连连摇头,眸光中流露着浓浓的哀伤,“好几年前,我妹妹就拒绝看大夫了,你是咱们大明唯一的女大夫,我想,你和别人不一样,也许妹妹愿意见你也说不定。”
何素雪暗暗吸气,忧郁王子什么的,杀伤力巨大呀,看见他皱眉,咋心跳得这么厉害捏,真是个祸水、妖孽。
“唯一的女大夫可不一定,民间多有奇人异士,身怀绝技,只是不爱行走人间浊世罢了。”
“反正长这么大,小爷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女大夫,嗯,宫里那些半桶水晃荡的医女不算。”
“呵呵,我这点水平也不算什么,等我跟师傅商量一下,再告诉你结果。”
小小一记马屁,拍得何素雪挺舒服的,笑眯眯露着小酒窝转身走了,错过了朱校尉的惊艳之色。
傍晚,常得贵过来参加晚查房,完事之后,何素雪找个没人的角落,把朱校尉的请求告诉了师傅大人,“您说,徒儿去还是不去?”
关于淳亲王那个女儿的病,常得贵也是知道一点内幕的,当下便是脸色大变,一口否决掉,“不能去。”
“为什么呢。”何素雪眨巴着眼睛,实在不理解啊不理解,“她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恶疾?师傅大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