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青衫的忽然难以自控,让青竹很是震惊,震惊之余,却又多了许多的担忧,她忍不住的,将手掌覆上青衫的额头,担忧的轻唤着青衫的名字。
而这个时候,青衫也醒悟了过来,他讪讪的拿开青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眼睑微微一收,冲着青竹说道:“阿姐,我没事。我就是觉得,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皇上更是把公主和裴子墨搅和到了一起,你若是现在不同公主保持距离,日后难保不会有其他的麻烦。”
“青衫……”听到青衫的解释,青竹忍不住失笑摇头,看着青衫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因噎废食?”
青衫自然是懂青竹想要表达的意思的,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阿姐你高兴就好。”
说完这话,青衫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着青衫明显带着抵触的情绪,青竹的额头都跳了起来,重重的揉了几下之后,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她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青衫忽然就对安宁大公主这么抵触了呢?真是奇怪得很。
这天晚上的晚餐用得很是沉闷,青衫不肯说话,小白能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青竹随意用了一些,就搁了碗筷。让人提着灯笼,在府里头找了两圈小白,没有找到。心中就多了几分气恼,干脆早早的洗漱上床,躺着去了。
第二天一早,青竹照旧把给裴子墨熬的汤送去天牢里头,裴子墨一见到她,就忍不住用手背触碰了几下她的脸颊,微微有些担忧的问道:“不高兴了?谁惹你了?”
“没事。”青竹抿嘴摇了摇头,不过到底还是架不住裴子墨担忧的看着她的双眼,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一给裴子墨说了。
裴子墨听了就笑,说道:“我觉得,青衫这是有些迁怒啊……
“迁怒?好端端的,他迁怒公主做什么?”青竹的眉头皱了起来,神情多少带了些不满。
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当初皇上为了给我们弄个抗旨不尊的罪名,拿了成郡王杨辰平和公主做幌子,杨辰平顺着杆子就往上头怕,着实讨厌是真的,可公主却是无辜的啊。而且,公主为了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
说着,青竹摇了摇头,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不过,虽然青竹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但是裴子墨还是清楚,青竹她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所以又笑了笑,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青衫他不仅仅的在迁怒公主,他甚至更多的,是在迁怒他自己。”
“迁怒自己?你是说……”青竹的眉头皱成一团,看着裴子墨迟疑着开口。
“不错。”裴子墨点了点头,拉了青竹,在凳子上面坐下了,然后才看着青竹继续说道:“你也是知道的,青衫和公主两个人,虽然从认识的时候开始,就是针尖对麦芒,见了面不吵吵几句,不互相拆个台,就会浑身不舒服。”
“可实际上,无论是吵吵嚷嚷也好,还是互相拆台也罢,这其实都是他们表达彼此自己的感情的一种方式,并不是真的就说,他们两个人,是天生的仇家,一见面就吵架。”
裴子墨说着,看向了青竹,又道:“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很不错的。你说对吧,青竹?”
青竹微微点头,看着裴子墨说道:“嗯,对。”
“对就对了。”裴子墨笑看着青竹,又继续说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实际上,青衫是个记仇的人。你别看他这次没对杨辰平怎么样,但是我刚打赌,在他的心里头,一定是默默的又个杨辰平记上了一笔,等有了机会,他就会狠狠的打击一次杨辰平,一次击倒,然后什么仇,什么怨,都报了。”
“这事情若是还摊在了别人身上,青衫他估计,也会一样的默默记下来,然后找机会报复。可偏偏,这事情还躺在公主的身上。青衫他没法子记恨公主,也没法子说什么报复不报复的。这心里头,自然就别扭,别扭多了,就会忍不住的迁怒。”
“迁怒公主为什么偏偏扯进这档子事情里面,迁怒自己不应该迁怒公主……”
听到裴子墨的娓娓道来,青竹心中也亮堂了起来,总算知道青衫为什么会那么别扭甚至急躁了。
只不过……
青竹的眉头又锁了起来。
裴子墨瞧着青竹的眉头还锁着,便伸手将青竹的双肩轻轻捏了,微微扳了扳青竹的身子,让青竹平时自己的眼睛,然后看着青竹说道:“好了,这事情你就也别纠结,也别搀和了,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青衫也不会一直这样别扭着的,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同从前一样了,放心吧,啊?”
“嗯,好。”青竹点了点头,脸上带了些笑意,将目光看进裴子墨的眼底,说道:“我听你的。”
看见青竹清晰的写在眼底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裴子墨只觉得心中阵阵暖流涌起,他情不自禁的将青竹往自己的身边一拉,随后,就将青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好一会儿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青竹,又仔细的端详了青竹的脸,好一阵之后,才一边轻轻的触摸着青竹的脸颊,一边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进宫之后,不是还想带着小白出城一趟么?”
“嗯。”青竹看着裴子墨,也有些不舍,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走了。”
“好。”裴子墨也点头,然后牵了青竹的手,将她轻轻拉起来,握着她的手,往牢房门口走了几步,一直将她送到了牢房的门口,才停了脚步,只是依依不舍的看着青竹。
虽然这些日子两人都是天天见面,可一个在天牢里头,一个在天牢外面,哪怕是天天能见着,这分开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要依依惜别的一番的。
青竹回了好几次头,终于走出了天牢的大门。
因着裴子墨的开解,来时的烦恼基本上已经消失,青竹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只不过,无论是青竹也好,裴子墨也罢,他们都不知道,让青衫别扭、迁怒、烦躁的,还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