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在找粽子吧?”
“找粽子干什么?”胡八一回头看我一眼,“当然是先找出这墓的路啊。”
“不对,老胡!”胖子叫道,“不是说只有那粽子才可以解蛊的吗。虽然我们没中那该死的失情蛊但是那血红石蛊也不是开玩笑的事。咱大老爷们面子重要,小命也一样重要啊!”
“笑话,粽子怎么解蛊?等粽子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和他打个招呼,请它吃顿饭,然后请它来给你解吗?”胡八一不屑的嗤笑道,“如果那几个蛊教老头说得是实话,那么一个月后失情蛊将第一次发作,然后每次时间都会减半,半个月,七天,四天,两天,一天。也就是说总共有五十九天的时间可以给小端用。但是我们总共就带了三天的食物和水,进墓已经整整两天了,还要找下去不等蛊发作自己就先饿死了!”
“可是,来的路都被石蛊覆盖,一片血红。不能走了。”我冷静的说。
“所以我在找啊,说不定还能误打误撞把粽子先找出来。运气这玩意就是这么见鬼!!“
我只好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苦笑,运气?东方端华有那种东西吗?
墓道里漆黑一片,只剩下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说:“只要出了事别怪我的倒霉运气就好,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哈哈哈——”胖子大笑道,“你要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老胡的运气其实不比你好多少,进了古墓就遇粽子我们都嘛习惯成自然了。”说着亲热的拍拍我肩膀,“小端同志,要时刻为革命做好献身准备啊!指不定马上就有粽子从……”
“王凯旋!你不说话是不是有人把你当哑巴?”shirley杨冷声道。
胖子讪笑着松开手,正准备说什么走在前面的胡八一忽然回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关手电!”他低吼。
shirley杨立刻退到我身边,关上了狼眼。
我刚刚嗅到一阵微微的香气,低微到如果我不是嗅觉灵敏的摸金校尉根本不可能闻到,这种味道正是传自我身边的shirley杨,心下正自一阵心猿意马。忽然右眼皮狂跳起来,理智立刻清醒过来——出了什么事,胡八一到底发现什么了?
墓道内漆黑,死寂。
这深山古墓连水滴声和老鼠的叫声都没有。
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好象永远也无法打破的死寂。安静得怎么听都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五分钟后胖子不耐的挣扎起来,shirley杨也轻声问:“怎么了?”
“我刚刚听见——”胡八一脸色忽而一变,“听,又来了!!”
悠远的几不可闻的一阵悉挲声,就像衣角摩擦或者小虫子爬行才会发出来的声响。
小虫子爬行?
四人呼吸同时一顿,全部屏住了呼吸,准备一旦确定立刻转身就跑。
深幽的黑暗里实隐实现的传来持续的低哑声音。
好象是有人在哭。
时断时续,不是悲伤,也不是哀愁,低微的声音枯哑无比。
是风吹石头缝隙发出来的声音?还是——鬼哭?
还好还好,听见鬼哭没有关系听见鬼笑就麻烦了,慢慢深呼吸,四人都把黑驴蹄子抓在了手上。
“……呜……呜呜……咽……呜……”
的确是小孩子哭的声音!!
这非人间的古墓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哭?就算是鬼——
“……呜呜咽……阿爹……”
一个哭着找父亲的小孩子?
怎么回事?
“老胡,你可别给迷了心窍,那肯定是粽子!”胖子小声嘀咕。
“不对!我想起来了!”我猛然叫道,“是锡崖沟里那个刘憨子六岁的女儿!老村长说他把女儿带走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了。”
“小端冷静!谁知道是活的女孩子在哭还是死了的在哭?”shirley杨一把拉住了我。
“话说回来,这个墓里至少还有两个活人不知去向!”胡八一低声说,“当然也许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小蔡!
刘憨子!
“可恶!”我狠狠的捶在了地上。
蔡铭还年轻,没有多少经验,现在生死不知。这里危机重重,想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胡八一明白我的心情,他也不安慰,只是淡淡道:“开手电吧,鬼哭的声音消失了。我们还要走出去。”
没有人提议去寻找他,我也不会。这就是摸金校尉,在某种程度上非得做出这样无奈的选择。
我们本身就行走于阴世,在离开这非现世的古墓前生命都是不属于自己的。
所以,点灯。
狼眼的光亮起来了,在漆黑的世界里如此刺眼。雪白的光抬了起来,照向墓道的前方,那是——
“啊啊——”shirley杨吓得尖叫了一声,手里的狼眼“啪”得摔到了地上。
一张惨白的脸!!!就在我们七步远的前方!!!
狼眼手电在地上滚了几圈,仍然将光打向了上方。
死白的颜色,像是被水浸泡很久以后膨胀发青,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黑洞洞的凝视这里。
这不是人的眼睛!谁能在忽然亮起的狼眼强光下把眼睛睁得这么大?
刚刚还没有的,刚刚还没有的!
难道就在我们关狼眼时,墓道漆黑一片里无声无息靠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