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公公,把东西给他。”北宫烨弘此刻已然败势,便是公公抱来个大盒子。
云毓打开盒子看了看,便是离开了,而那些突然跳反的禁军——天玄教的众人,也就反过来成了他的护卫,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随着他一起离开了皇宫。
云毓进宫时只带了五个人,还都被北宫烨弘拦在宫外,却离开的时候,竟大半个皇宫都走空了!
此等光景,实在是细思极恐,实在是令人汗颜,之后几乎一个月,北宫烨弘都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但恐吓归恐吓,云毓承诺的事依然兑现。
他离开之后,流焰国全国各地纷纷出现了许多商人出城出境的消息。
没错,他将天玄教的势力撤出了流焰国。只要能够得到拓拔翎岚,区区一个流焰国又有何所谓?
却对于此事,拓拔翎岚惊叹之余,不免非常的郁闷。
总觉得,好像又被这个死闷.骚给算计了,又吃了个空前绝后的大亏!
先是被他坑了当媳妇,又是被他.宠.昏了头给他生孩子,现在又是为了他,连父亲留下的南郡都不要了。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从今往后,你都要把我当犯人一样这么跟着?”
“你是我娘子,不跟你跟谁?”马车上,云毓瞥了她一眼,怀里抱着他们的女儿,又是一手把她给搂了过去。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云毓心里很是幸福,但拓拔翎岚可不爽,刚要骂人,就瞅见彤彤在对自己笑,那小眼睛还眨巴眨巴的。
“你……喜欢女儿吗?”拓拔翎岚问他,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这个问题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他。
他倒是答的爽快:“自然,男孩调皮,女儿比较乖巧。”
“那得看像谁了,若是女儿像你,那算完了,准是个公主病。”拓拔翎岚调侃了一句,就从他怀里把孩子抱过去了,然后坐到了旁边。
云毓瞅着她,但她只是看着窗外。
“有心事?”他蹙眉,眯了眯眼睛,见她不答话,就又说道,“公主病有何不好,雪薇可是我们的女儿。”
“她叫菱珂!”拓拔翎岚一句塞过去,而那闷.骚的脸立马就黑了。
却这时候,彤彤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还手舞足蹈的,笑的非常欢快。
“看吧,你那鬼名字,她都在嘲笑你了。”拓拔翎岚说道,而云毓已经凑了过来。
“她明明是在笑你。”他说着,看着那粉嘟嘟的小脸,心中瞬间就柔化了。
总觉得,突然好像女儿叫什么都一样,反正不管叫什么,她都是自己的女儿啊!
怎知他刚刚这么想了,那小手就抓住了他的脸,还狠狠掐了上来,并且哇的一声就哭了!
“嘶!”云毓被揪的疼,而彤彤越哭越凶了。
“我就说吧,咱女儿不喜欢你那名字。”笑着,就是把云毓推开了,然后自己凑上去。
“是不是啊,彤彤?”她逗孩子问,怎料小手同样抓到了她的脸上,而且也是不轻。
“哎呦!”喊了一声,赶紧拿开了脸,便看那闷.骚幸灾乐祸的偷笑
。
“看来她也并不是很喜欢你这个娘亲啊。”
“你……!”瞪眼过去,却是彤彤越哭越凶了,还不停地挣扎着。
“这这,这到底怎么了啊?”拓拔翎岚慌了手脚,平时忙,孩子基本都是奶娘和驰枫带着的,现在才有空好好亲近亲近,结果就是这样。
而她带孩子的时间少,云毓就更少了,此刻也是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
却外面听见哭声,驰枫这干爹首当其冲就进了马车里,一看彤彤就赶紧抱了过去:
“我说你们真是的,都不知道怎么当人爹妈的,孩子尿尿了都不知道!”驰枫整一个大娘似的,数落着他们就赶紧三两下的找出了尿布。
“你教我。”云毓不甘心,驰枫只是干爹,他这亲爹怎么能被比下去。
而拓拔翎岚也凑过来:“我看过好几次了,但就是学不会,这里面究竟有何窍门?”
她很认真的伸着头看着,而驰枫眼睛里恨不得像有两条红光,把他们这对白痴夫妻给瞪穿了。
“亏你还是当娘的,这种大老爷们才讲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驰枫一脸嫌弃,拿身子把他们挤开。
“走走走,哪凉快哪呆着,别妨碍我!”驰枫说着就是给彤彤处理尿布,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
“彤彤啊,你真是命苦,本以为投胎生到了好人家,有个厉害的不得了的爹妈,却偏偏他们两白痴就会吵架,照顾你起来,完全就是个残废!”
驰枫在那儿数落着他们,而彤彤早是没哭,还咯咯咯的笑得欢乐。
这都生的什么熊孩子,哪有还不满周岁就开始嘲笑父母是白痴的?那要真是这样,刚刚他们拌嘴的时候,她也是在笑这个?
“……”
夫妻俩现在都是一脸懵圈的表情,非常的不爽和不甘心,最后还巴巴的看驰枫把孩子给抱走,找奶娘去了。
“都怪你!”拓拔翎岚给了云毓一肘子,要不是这闷.骚成天惹她心烦,她能不好好学习带孩子吗?
却云毓一头雾水,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这时候,冷鑫过来汇报:“教主,前面就到梅庄了。”
“嗯,找客栈落脚,然后把东西都收拾一下。”云毓吩咐,便是又在马车的矮脚柜里拿出个封好的信笺。
“务必交到她手上。”云毓把信封给了冷鑫,之后冷鑫和元九就一同走了。
拓拔翎岚并没有问是什么事,如果她有必要知道的,他一定不会隐瞒,却最近和他之间,莫名的多了一种距离。
晚上在客栈里,云毓拿了个大木盒过来,这便是他之前去找北宫烨弘拿的东西。
之前见他一直没有说的意思,拓拔翎岚也就一直没有问。
“终于要告诉我了?”她瞅着盒子,嘴角噙着几分笑。
但云毓表情不多:“你若想知道,我便说,没兴趣的话,明日.你带着东西从南边走,直接回凌霄峰。”
“你不回去?”拓拔翎岚诧异,这几天,他们绕路从北边离开流焰国,顺便还能看看北郡的情况。
但现在北郡也看完了
,国境都出了,他居然不回凌霄峰了?
“你不是讨厌本座跟着麽,我还有事办,你先带孩子回去吧。”他浅浅淡淡,这么一说,倒让拓拔翎岚觉得可怜了。
便也没回他的话,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盒子上:“里面究竟是什么?”
说着就是打开了盒子,随之一惊:“这是……!”
“拓拔漳瑛的首级,还有他在位时的玉玺。”那沉寂的嗓音淡淡说着,却眼中透射着锋芒。
不管是夕照国还是流焰国,云毓所拿到的盒子里,装的都是前朝帝君的头颅和玉玺!
这些便是云毓想要的东西?
“你为何……?”看着他,甚是不解,但心里有些堵。
他果然还是对凤栖国的事……
“翎岚,你曾问过我,为何建立天玄教,又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想, 我究竟是想复辟故国,还是想灭鬼洲九国。”
“你都不是。”他话到一半,拓拔翎岚就是插嘴打断了。
“我知道,我看的出来,你所做的事,刚刚说的两者都不是。”她很坚定,虽不算把他了解的透彻,但现在这点却是能够肯定的。
云毓沉默片刻,然后看着那盒子,神情中少了些锋锐:“确实都不是。故国已亡,即便复辟,死去的人也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让该死之人付出代价,想把当年灭我凤栖的九国帝君的首级来祭我父皇母后。”
这还是云毓第一次在拓拔翎岚面前提及父皇母后这个词,他说出这几个字的瞬间,他真是凤栖国皇子的实感终于涌了出来。
“所以夕照国你帮了杜靖翼,流焰国你选了北宫烨弘。”她接过话头,也是看着那个头颅。
“你想我帮你把东西带回天玄教,之后是想去幽韩国?”她揣测,而云毓默认。
“北宫烨弘刚坐龙椅,流焰国与幽韩国素来紧密,一方动则双方摇,再则幽韩国眼下局势也吃紧,若要动,此刻是最佳时机。”
他悠悠说着,冷艳的面容上却有着深不可测的一种霾。
他的谋略,对天下事的掌控,拓拔翎岚从不怀疑。可他所行之事,总觉得太过意气用事。
然而。
倘若自己是他的话,也遭遇了那般国破家亡之痛的话,多半,是不可能不意气用事的吧。
他这人,外冷内热,许多的事都是往心里藏的。
想到这些,拓拔翎岚跌了眼帘:“云毓,我问过驰枫,驰枫说你曾偶然提起过,当年凤栖国之所以灭亡,就是……”
“就是因为你的一个玩笑?”她看着他,试探着他的反应,有些小心翼翼。
这件事,必然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疤。
云毓抬眼看来,之后许久不语,只是把木盒盖上,然后继续坐着。
他不想说麽。
那便算了吧。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拓拔翎岚转了话题,起身去关窗,却他跟了过来,孩子似的从背后抱住了她。
“你还是随我一起去幽韩国吧,你不在身边,我怕睡不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