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对付这么多白仙翁的手下,我们还要时刻盯着那股旋风,此时它正发了狠朝我们吹过来,一个躲不开,恐怕小命不保。
白仙翁依然没有现身,我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估计是因为他特别自信,觉得自己不现身也能把我们搞定吧。
经过十几分钟焦灼的战斗,我已经体力不支了,除了手背上,身上别处也都多少受了伤,白灵比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两个摇摇晃晃的,勉强站住,很快就再次被人包围了起来,他们开始慢慢地朝我们靠近。
我看看自己带来的那些阴兵,还有不到一半正在战斗,其余已经全都魂飞魄散了,真没想到我们在苏娘子那里没有损失太多,却栽到了白仙翁的手里。
我撒出豆兵,但很快也就消失在人群中了,我不相信自己会输,我不信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最后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我一咬牙,一跺脚,“老子跟你们拼了!”
我知道这种时候,不拼就没机会了,而且必须靠自己找出路。我发疯似的在人群中厮杀,七星刀的威力不容小觑。我这一拼命,也鼓舞了白灵。
我们抛开身上的痛楚,不要命似的,要给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白仙翁的手下也不是机器人,他们看到我和白灵这种不要命的劲头,竟然也产生了一些畏惧,就在我们稍有些优势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异味。
腥臭,很恶心。
坏了!这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正是白仙翁会释放出来的特有的味道,可以使人分分钟丧失战斗力,白灵当然也知道这东西的危害,但我们根本没来得及闭气,已经晚了。
我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这次的毒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
这段时间在白仙翁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以他的道行不会一夜之间就突飞猛进到这种程度,不但会召唤杀人的邪风,释放出来的毒气也变得格外厉害,就连他的声音都变了。
白灵倒在了地上,我也已经单膝跪下了,七星刀深深地扎在地上,那些朝我们扑过来的人全都出现了重影,在我眼前摇晃。
此刻,我已经彻底绝望,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白仙翁的实力又这么强,我和白灵今天死定了。
我看了一眼白灵,模模糊糊地盯着她,很歉疚地对着她说了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她。白灵冲我笑笑,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并没有什么遗憾,我也不用自责。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不甘心啊!可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以为我们死定了,但事情似乎并没有朝我预想的方向发展。因为过去好半天了,我发现白仙翁的那些手下,竟然一直没有过来杀死我们,而那股邪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冷,彻骨的寒冷,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感觉。
这时,更大厮杀声爆发出来,战斗变得更加激烈了。
但是,不对劲儿啊,我剩下的那些阴兵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更不可能在我都倒下的情况下,突然燃起斗志,振作起来。
因为看不清楚,所以我就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我判断出来,是有救兵来了,但是这救兵是谁带来的,又具体是人是鬼,我分辨不出来,只知道他们身上的气息跟阴兵的阴气不同。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女孩嘤嘤哭泣的声音,那哭声熟悉,再一结合这种刺骨寒冷的感觉,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激动,不敢相信!
小仙儿来了?她不是死了吗?!虽然我并未亲眼看到她魂飞魄散,但当时的情况,她不可能活下来。
但是除了她,谁还能有这种独特的哭声和眼泪呢!而且她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带了大量的援军过来,我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是小仙儿,那她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是谁把她救活的?她怎么知道我有难?这些援军又是怎么回事?
我胡思乱想着,但越想越高兴,真想立刻看到小仙儿,确定一下她还活着这件事,只可惜那种味道却令我的视觉越来越差了,终于我的眼前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听着旁边嘈杂的打斗声,我又担心起来,难道小仙儿不会受到这种味道的影响吗?还有她带来的这些援军,竟然也可以抵挡得了吗?
我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随着那气味变得越来越淡,我渐渐看清楚了交战的双方,帮着我们的这边,一个个全都带着面罩,有点像防毒面具,难怪他们不会受到影响。
我估计是白仙翁一看自己的毒气也没有用了,就不再费力气释放臭气了,所以味道才会变淡吧。
我正想看看白仙翁出现了没有,突然被一只手拽了起来,然后晕头转向地开始下楼,我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手非常有力量,看他的背影也很熟悉,但绝对不是小仙儿。
“等等啊!”我想叫住抓着我走的这个人,“白灵还在后面呢!我不能撇下她不管!”
“放心,有人照顾她。”他声音急促,非常紧张,“再不走,等那臭东西出来了,咱们谁也跑不了!”
这个人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是阿华叔!!!
我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只是我根本没想到阿华叔会赶过来,更不能把他和小仙儿联系在一起。我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终于能看清路了,看来毒气的毒性过去了。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只见白灵跌跌撞撞地被另一个人带着跟在我的身后,看见她没事我也就放心,而小仙儿的那种嘤嘤的哭声依然没有停下来,我知道她一定是负责阻断白仙翁的追兵。
白灵是不用担心了,但那些还在殊死搏斗的阴兵我可不能不管。我念动咒语,把他们全都收回了小瓷瓶里。
就这样,我跌跌撞撞地跟着阿华叔跑下了十八层楼,到一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茶馆老板的尸体,他已经摔成了肉饼,我深吸一口气,从他身上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