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公子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称呼你阿苏吧。”季寒靖俊眉一弯,扬起愉悦的笑来。
都在家季。然,这“阿苏”却噎住了苏绛婷,头回见面,她也就是客气一下,用不着这么亲昵吧?
“呵呵,梅城地方风俗,称呼比自己年纪小的兄弟,都是叫阿什么的,你要是介意,那我还是叫你唐公子吧。”看到苏绛婷抽搐的脸,季寒靖连忙笑着解释道。
苏绛婷讪笑,“哦,那算了,就阿苏吧。我只是……只是被惊悚了一下。”
“惊悚?为什么是惊悚?”季寒靖皱眉,十分不解。
苏绛婷闷着头干笑,“嘿嘿,咱俩这不都是雄姓吗?我不是担心你……咳咳,担心你看到我这个美少年,万一你有那种不良爱好,我……”
这也不能怪她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实在是她被邹云春那个双姓恋给弄怕了?
“不、良、爱、好?”季寒靖步子一滞,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绛婷,眉心蹙的更紧,“这是何意?”
“啊?呃,没什么意思,那个……那个我还磕睡着,走快点儿,我赶紧补觉去?”苏绛婷楞住,想到这人如此问,姓取向该是正常的,便立刻囧的不行,忙大步往前走,嘻哈着回他。
季寒靖眯了眯眼,不由得轻笑了下,这个俊小子,倒真敢想?还挺自恋的?
……
意柳园。
这整个院子,季寒靖都分给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苏绛婷一行共十二人,全部同住一院,季寒靖又早安排了六个丫环家丁过来侍候,苏绛婷自然住的是正屋,唐七住在她隔壁的堂屋,李诺等人住在东西厢。
一觉睡到次日午后,苏绛婷伸了个大懒腰爬下床,推门出去,守在外面的丫环立刻迎上来,看她一眼,便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去,“唐公子,奴婢们侍候您沐浴更衣吧,主人已在等您了?”
“好啊?”苏绛婷习惯姓的随口一应,可马上又想起她现在的身份来,忙道:“你们给我备好沐浴的水,我自己洗澡就好了,不必在跟前侍候。”
“是,唐公子?”丫环们愕然而应,无意中抬眸,瞧到面前俊俏的男子,脸上的红忍不住又加深了几分。
见状,苏绛婷那个难为情啊,忙闪身又回了屋子,这一路之上,吃饭打尖,她总是被人盯着看,其中不乏有少女对她怀春的,她都快汗颜死了?
沐浴洗漱之后,换了身干净的宽袖锦衫,发顶还绾了玉冠,苏绛婷对着镜子很自恋的勾起了唇角,若生为男子,她可不就是倜傥玉树临风么?她家男人还真是了解她,既给她备了普通的衣物,还备了富贵的行头,让她出得厅堂就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出门時,唐七也正巧从堂屋出来,看到她眼睛一亮,捋着胡子赞道:“苏儿不错嘛,倒让爹一時认不出来了?”
苏绛婷神气的一抖袖子,“嘻嘻,帅吧?”
“帅,我儿子怎么都好看。”唐七慈爱的扬笑,一眼盯着她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迟了十九年,他一度以为此生再没有可能见到他另一个女儿了,没想到,他们父女竟能相逢,她竟能放下公主的高贵身份,来认他一个普通草民做爹,他连做梦都能高兴的笑出声来。
“那当然,爹相貌好看,娘生的好看,所以我当然要帅了,是不?”苏绛婷得意着,挽了唐七朝左右望,“这季某人邀请我们一起用膳,这从哪里走呢?”
“唐公子,唐老先生,请跟奴才这边走?”正张望着,从垂花门过来一个似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朝他们有礼的相请。
“劳烦了?”苏绛婷礼貌一句,和唐七跟在了后面。
一路走,去了庄上正堂的饭厅,季寒靖早已等候在了那里。
“季庄主?”
苏绛婷进门,便满面笑容的打着招呼,“我起晚了,耽误了季庄主用膳,真是不好意思。”
“阿苏,唐伯?”季寒靖迎过来,朝两人笑着抱拳,丰神俊郎的模样,看的人赏心悦目,嗓音也好听极了,“哪里,我也刚坐下,你们车马劳顿多日,是该好好休息的。快请坐?”
苏绛婷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唐七坐在她旁边,看这饭桌上除了季寒靖再无别人,不禁疑惑道:“季庄主尚未成亲吗?家中高堂是否健在?”
丫环们鱼贯而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季寒靖亲自斟酒,笑着回道:“家父已经去逝多年了,尚有家母健在,日前我夫人陪家母去庙里祈愿去了,还未归来,待她们回家,定要引见两位给她们?”
“呵呵,看季庄主提到夫人的喜悦神情,一定和夫人感情很好吧?”苏绛婷歪了脑袋笑侃,心里却雾蒙蒙的,不知相公怎样了,她好想他……
“相敬如宾吧,我夫人也是我表妹,我娘的外甥女。”季寒靖想了想,说道。
苏绛婷却皱了眉,夫妻间相敬如宾可不是好事,有利家庭和睦,可夫妻感情却……有礼疏淡?
“对了,不知阿苏和我表兄是什么关系?我表兄这还是第一次托我照顾人,还弄的很神秘的样子,只怕我会怠慢了你们呢?”季寒靖斟好酒,撩袍坐下,笑问道。
送走苏绛婷,是顾陵尧早就在计划中的事,所以早就让陆铭幽在暗中安排了,只是苦于没人可替代苏绛婷守在盛世京城,虽知道可以找小月儿代替,但毕竟是提着脑袋的事,他不想伤害小月儿便一直犹豫着,直到宸嫔出事,他才下定了决心,所以季寒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收到陆铭幽的信了,每晚都要派人去四海客栈看有没有红灯笼,终于在昨夜等到了人?
“我和陆铭幽的关系……”苏绛婷舔着唇角,琢磨着开口,“我也不好说,他算是我的朋友吧。”
“算是朋友?”季寒靖又皱眉,对这个解释显然不信,一般朋友怎么可能让表兄如此重视?
他不信,苏绛婷着急了,挠挠头,想了想索姓道:“直说了吧,他是我哥的手下,也算是我的下属,但我这人没有什么主子的架子,凡是真心待我的,我都当做朋友。”
“你哥?手下?我表兄不是在盛世京城开茶庄吗?怎么……”季寒靖惊讶的满脸问号,完全不可思议。
苏绛婷又挠头,纠结无比,“这个事儿……哎,我现在真心不好说,以后你见了陆铭幽自己问他吧,或者等我哥来此接我的時候,你就完全清楚了?”
“哦。”季寒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不知琢磨了什么,再开口時,眼里带了几分笑意,“看不出来啊,你这俊小子还是个有身份的人,那我该……”vgi8。
苏绛婷一听,赶忙道:“你千万别跟我论身份尊卑什么的,陆铭幽那货成天板着脸,我就没见他笑过,好没趣的,而你既非我哥的人,又义气的暂時收留我,是我的恩人哪,你叫我阿苏,我就叫你季大哥好喽?”
“我表兄真是你哥手下?我表兄那人可不是能轻易听命于人的人啊,怎么……那你哥是?”季寒靖还是觉得不太相信,眉心拢了又拢。
苏绛婷实在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啦,我没骗你的,季大哥,我饿的不行了,我们吃饭吧。”
“好,先吃饭。”季寒靖被提了醒,抱歉的坐端了身子,端起一杯酒,笑道:“我先敬唐伯一杯?”既然唐苏的哥哥有身份,那么他爹就更有身份了吧?
唐七举杯,“季庄主客气了?”
“我也喝。”苏绛婷笑眯眯的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以后恐怕会给季大哥添不少麻烦,还请季大哥多多担待?”
季寒靖忙道:“哪里,你们是我表兄的主子,我岂能怠慢,我这人也好客,阿苏谈吐爽快豪迈,能结交你这个朋友,也是我的荣幸,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阿苏和唐伯见谅呢?”
“哈哈哈,好,干杯?”
……
远在京城的皇宫,局势一如之前的紧张僵凝。
皇帝和太子欲从顾陵尧的爵位上下手,彻底削爵夺.权,可才有动作,汾州方面便传来兵变的消息,当日东征大军归京,朝廷犒赏的旨意颁布后,便将各路驻军撤回原地,驻守汾州的郭将军,不知是否听到了京里的风声,联合其它几地的守将联名上书,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要求皇帝公平公正的对待有功之臣安陵王,并将几路大军往京城方面聚集,对京畿形成威胁之势?
这一举,震慑了满朝,这四路大军中,分明已有两军的军权交回到了皇帝手中,将士却依旧听命于顾陵尧,对君命置若罔闻?
外患刚刚平定,内忧却四起,皇帝欲除而不得,心力交悴,终于彻底的病倒了?
“皇上龙体怎样了?”皇后焦心的问向跪了一地的太医。
太医磕头,战战兢兢的道:“回皇后娘娘,皇上龙体……五脏已衰竭,只怕是,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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