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雪被倏然推开,她在地上剧烈颤抖。
那一瞬,她抽出头上的簪子,在众人无法注意的角度,一下狠狠地扎向宋茗微的胸口。
宋茗微的身子快速一移。
她没有得手,却还是快速地朝宋茗微而去。
宋茗墨心痛地拉住她。
“茗雪,你疯了吗?就为了这只杀了娘的恶鬼,你想要杀了茗微吗?”
宋茗墨的话没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的脖子被一根簪子抵着。
“宋茗微,你不是说谁的xing命都是高贵的吗?我大哥呢?他现在这么护着你,我要你现在就放了世子!快点!”
宋茗雪红着眼,里头血丝遍布。
宋茗墨不敢置信地看向宋茗雪。
这个自小他护在怀里长大的妹妹,竟然拿他当人质,只为了救杀母凶手。
“茗雪,你……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太让大哥失望了,这样,娘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心的。”
“闭嘴,闭嘴!”
宋茗雪阴狠地看向宋茗微,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刚刚那双可怕的手将她推开之时,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腰,那是她痴恋的动作。
世子忍着剧痛,都不愿意吃她。
他没有骗她,他爱她。
“你放了他,别挑战我的耐心。”她的金簪几乎就要划破宋茗墨的脖子。
宋茗墨长叹了一口气,几乎就在瞬间,宋茗雪就被宋茗墨制住。
她被反手扣住,整个人剧烈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宋茗微再次闭上了眼,这一次还未开始念起镇魂咒,就听到了一个女子大声道:“难道你们不想要宋倩转世投胎了吗?再过些日子,她便要魂飞魄散了。”
什么宋倩?
宋茗雪和宋茗墨都呆住。
姑母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又牵扯出姑母来?
宋茗微站了起来,她眯起眼看眼前这风仆仆的华贵妇人。
“我等你很久了。”
乐阳大公主铁青着脸,她的双手双脚在不停颤,如果她晚来一步,儿子是不是就会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六弟,看在他是你外甥的面上,还请你饶他一命,我保证以后一心让他向善。”
雍亲王没有回答。
他只是道:“宋倩的魂魄呢?”
乐阳大公主咬牙切齿。
他们一个个原来都在等她交出宋倩的魂魄。
“在这。”
只见她拿出了一个荷包,荷包上面有古怪的图腾。
允稷将那荷包接了过去,打开来,里头飘出了一道白影。
女子尖叫着,可怕的鬼音让人渣是青天白日里头还能浑身发毛。
允稷将权杖一震,一个鬼影从权杖里飘了出来,与这道白影融为一体。
然后,就变成了人一般的模样。
这人双脚离地,面色惨白,没有影子。
“姑母?”
宋茗墨一脸惊异,就半年的时间,他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
宋阁老和老夫人喊了一声倩倩,两老都红了眼,脚步蹒跚地走了过来。
宋以臣走在二老身后,三个人都红了眼。
“爹,娘,大哥。”
宋倩一下冲入老夫人的怀抱,然而,终究是穿过老夫人的身躯。
老夫人见状,流泪痛哭。
“好孩子,找回了你的一魂二魄,你就能转世投胎了。”
老夫人又是不舍,又是庆幸,只要女儿能转世投胎,人世间再多的怨恨,都由她这个做母亲的帮忙报仇。
”爹,娘身体不好,你也别太忙了,有空多陪陪她。“
宋阁老老泪纵横,他看着宋倩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
秀丽清瘦,就好像被时光眷顾的姑娘一般,活生生的。
宋以臣安抚了下两位老人,道:“倩倩,有什么愿望吗?”
宋倩猛地看向乐阳大公主。
“我要她死!”
宋茗雪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姑母的亡魂竟然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是乐阳大公主在姑母生产之时下了毒手,姑母才没生下孩子就走的。乐阳大公主早与镇国公有染。告诉你有什么用呢?宋茗雪,你连你母亲的仇都能视为乌有,咱们宋府整个家族的仇恨,你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宋茗微的话,几乎是当头棒喝。
一切就好像她所言的那样。
所有的事情都偏离的轨道。
宋茗雪没有回答。
无论如何,她都要站在盛怀安这边。
宋茗墨见宋茗雪还是这般,气地大喝,“是不是说,如果我今日让盛怀安魂飞魄散,你连我都要杀?宋茗雪,我恨不得从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这样死脑筋,这样不辨是非。
乐阳大公主却是不怕宋倩的,这么多年都被她拿捏在手的鬼,她怎么会怕。
她只是看向宋茗微。
“你还我儿子来。”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还你儿子?”
话落,宋茗微就继续念起了镇魂咒。
乐阳大公主阴冷一笑,“你不答应?你以为你只有一个把柄?你们宋府多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旦我轻易说破,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你可真的要和我赌?”
宋阁老皱着眉头看向乐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有什么把柄?”
“你是没有,你儿子有,你孙女有!”
儿子有?
宋茗微与宋以臣互相对视了一眼。
宋以臣喝道:“休要胡说八道,你以为拖延时间就有用了吗?茗微,别停下。”
“哈哈,只要我说出来,宋茗微,你就会像你娘一样,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娘在哪儿吗?”
宋茗微刷地来到了乐阳公主面前。
“她,在哪儿?”
“放了我的儿子!”乐阳大公主冷声喝道。
“你说,她到底在哪儿?”
宋茗微红了眼,近乎疯狂。
那是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样子,她身上一阵灼痛。
允稷蓦地将她抱住,他将她脖子上的镜子放到了她的眼前。
宋茗微看了一眼,才惊觉,方才她险些变身。
一想到这,她脸色发白,整个人陷入冰凉。
“茗微,你别听她胡说,她一定是诓你的。”宋以臣有些不确定地道。
“呵,我诓你们?郊外的那个坟墓是不是空的?那个坟墓在宋茗微出生不过一个月就被挖过,在七八年前,也被人挖过一次。知道为什么吗?”
宋茗微呼吸停了一瞬。
“你说清楚。”
乐阳却抿嘴不言。
“我再说一遍,放了我儿子。”
宋茗微周身一冷,宋茗墨红着眼。
“茗微,万万不能放虎归山,否则你之前所作所为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