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知道你为何缕缕要我死,却没有成功吗?因为,你也有致命的秘密,和我一样,没有办法宣之于口,我要人命,才能让我化身cheng人。而你,虽是九尾狐,却已经有了人的身躯,你比我幸运。”
粗嘎的声音,听得宋茗微浑身发毛。
她凝视着那张血肉模糊已经掀开皮肉的骷髅脸,道:“盛怀安,你,不属于这里。我送你回地府,受一些苦难,你便能轮回转世,你还有的选。”
“哈哈,我有的选?不,我没得选,从我一出生就没得选。宋茗微,你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乃是最好的补药,你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闻言,宋茗微铁青着脸,一尾巴扫了过去。
地面上轰开血红的印子,盛怀安没了踪影。
一声轻轻的哼声在耳边回荡,她身上七条尾巴全然化作利剑挥舞。
只听得噗嗤一声,盛怀安的鬼脸就出现在她面前,不足一寸的距离。
他诡异地一笑,低下头来看着身上的狐狸尾巴。
“宋茗微,你进步不少。”
说着,他的身躯再次散开,变成了一道白练将她层层裹住。
宋茗微见状,用力崩开,却发现动弹不得。
“盛怀安,别逼我请雷劈你。”
白练瞬间散去,变成了一身洁白无双的公子。
清俊儒雅,温润无双。
宋茗微看着他,道:“现在,告诉我,我这手上的黑线究竟是怎么回事?”
盛怀安瞥了眼她的手臂,负手而笑。
“降头术。”
什么?
宋茗微不可置信地看他,“这不可能!”
“时机已经成熟了,宋茗微,今晚之后,你将无法拒绝。”
什么无法拒绝,给她下降头的人,是谁?
她蓦地看向盛怀安。
盛怀安笑了笑,道:“宋茗微,今晚,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炉鼎。”
“盛怀安,你做梦!”
话音刚落,宋茗微就感觉到身上如蚁啃食般的痒。
降头术,她记得谁曾经说过,降头术两种施法手断,一种是拿到被施法者的衣物,头发等,就可以施法。这种法术要求极高,会让被施法的人对其一心一意,几乎生不出任何背叛的心思。
然而,这种降头术,必须要飞头而出,去采集鲜血,十分危险。
另一种就是下蛊,蛊虫入了被施者身上,一旦被施者生了背叛的心思,轻则毁容,重则丧命。
第一种,盛怀安根本下不成,他已是鬼魂,尸体根本无法施行飞头术。
那么……
是第二种?
到底什么时候被下的蛊?
似乎看出了宋茗微的疑惑,盛怀安笑道:“你或许怎么都想不到,曾雨柔的那个棺木里下了重重陷阱。阿雪想让你死,而我却终究觉得可惜,便在里头下了蛊。我只是在赌,没想到你竟还真的命大,活生生地就站在了我的面前。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注定是我的。”
宋茗微深情冷了下来。
她忽然想起了在那棺木里头,她的手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那时候,她就被下了蛊虫了吗?
她盯着盛怀安信誓旦旦的嘴脸,冷声道:“你以为你赢了?盛怀安,你以为我会怕降头术?”
莫说这降头术不是顶级的飞头降,就算是,她也有一定的把握,不会完全受控制。
“宋茗微,中了降头术的人,除非用施术者的献血才能解开。可是宋茗微,我的尸体完全是一个干尸,你没有解药了。你怎么抗拒?哈哈。”
盛怀安的笑声终究变得刺耳,他得意地看向宋茗微。
那一瞬,他几乎以为轻易地好比探囊取物。
宋茗微只觉得胸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啃食,她痛苦地双手紧握。
清心诀念出了一遍又一遍,却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朝盛怀安而去。
“宋茗微,你就认命吧,你杀不了我,没有人相信这世上有鬼,就算有人信,谁说呢?你师父也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能公之于众,就连允祀,他也不能。这个世界就好像是平行的无数条线,谁都不能干涉谁,你改变不了。你乖乖做炉鼎吧?”
宋茗微看着他那张清俊儒雅的脸越来越近,心里越来越沉。
她不会做谁的炉鼎。
她宋茗微,不会任由命运摆布。
纯阴女子,就只有这样的命运?
她血红着眼,一滴血泪低落在地,七条尾巴犹如汹涌的疯狂的水草肆意张扬。
忽然之间,一股子甜腻的香味弥漫而去。
盛怀安警惕地看着宋茗微。
“魅术?九尾狐的魅术?”
宋茗微闭上了眼,九尾狐的魅术魅惑数人,可迷失本心,可暂时麻痹蛊虫,她一定可以找到办法,从这降头术中彻底解脱。
她扫了盛怀安一眼,身形一闪,就要夺门而出。
“休想跑,宋茗微,我等你这么久,熟了的鸭子你以为你想跑就跑?”
盛怀安咬牙切齿,变身成了鬼魅模样,一下上了宋茗微的身。
那蛊虫一下兴奋了起来,在宋茗微身体里胡乱穿着。
她身上冒起了白烟,手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齿痕。
“诅咒术!”
她咬着牙,念出这三个字,盛怀安立刻从她身上下来。
宋茗微险些被折磨了半条命,她身上气息微弱,整个人颤抖地扶着门,对着气急败坏的盛怀安笑道:“盛怀安,这次,你输了。”
盛怀安那双鬼眼蹬着她,像是顷刻就要香了她似的。
“盛怀安,你最好不要靠近我,否则,咱们,同归于尽。”
话落,宋茗微转身出门。
她踉跄着走着,嘴里不时吐出献血。
只要她还有意识,盛怀安占不了她半点便宜。
身后忽然传来盛怀安的一声嗤笑。
“宋茗微,尽管你习得魅术,但是,你莫要小看降头术。轻则毁容,重则丧命!你,别和玄亲王靠地太近,也别去想你的心上人,一旦你背叛,这个结果,我怕你负担不起。”
宋茗微一步一步走着,她脸上的神情不变,像是听到了什么废话一般。
直到她上了马车,才浑身颤抖,她翻开衣袖,看到了手臂上一个又一个被啃噬的痕迹,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才拉着马缰回到了玄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