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雪花在飘落之后,随风的舞动如粉,如沙,即不粘也不联,撒在屋上、地上、树木、枯叶上。偶有旋风吹来,便蓬勃地炫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打折卷如包藏的火焰,闪闪发光旋转升腾。
偶尔会有顽皮的小雪花从树枝上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就像跳舞一样,煞是好看。左逸轩望着这美丽的雪景慢慢入神,一些憧憬的美好突然而逝,失去了原有的诱惑,剩下的只有一些散乱的记忆还残存在岁月的痕迹里,陪着孤寂的心事,久久不肯离去。那段美好的往事成了灵魂不能碰触的伤痛?一点记忆,一点零乱,一些落寞,一些悲伤,一些沉淀无法放逐的情怀。
一片凋零的六角花落在窗前,破碎。左逸轩的心也和它们一样,散落着、片片飘落、破碎,带着温度离开,留下一些孤独的落寞......
“嘎吱”一声门开了,一阵清新的空气飘了进来。
“你醒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桃红衣衫的女孩问道。
左逸轩“哦”了一声,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弯弯细细的眉毛下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会说话,瓜子脸,偶尔一笑露出浅浅的两个小酒窝,被风吹红了的小脸如秋天里的苹果,手里端着碗莲子羹,葱玉般的手,简直能掐出水来,吐气如兰,就像刚出水的芙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望着女孩呆呆入神。
女孩脸一红扭了扭头放下碗,坐在床边关怀说道:“你的伤口还疼吗?流了很多血,幸好没有刺破肝脏。”
经姑娘这么一问,左逸轩猛地回过神,感到失态,这是才感到有些疼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说道:“不是很痛,我这是在哪里呀?”
姑娘温柔说道:“这是我家,这些天可吓死我了,你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还老说胡话。”
左逸轩换了口气说道:“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左逸轩定当报答。”
姑娘脸一红,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我们全家都要感谢你才对,你叫左逸轩,我叫雷灵,今年十八岁,你多大了?”说完感到不好意思,脸现红晕,在哪里扣起了手指。
左逸轩看着雷灵温和说道:“我今年十九岁,比你大一岁,我是在哪里…..”话未说完又咳了几下,脸憋得通红。
雷灵急的一边给左逸轩捶背,另一边给他擦脸上的汗,一边说道:“别说话,缓缓再说,别着急。”
左逸轩咳出了一点血迹,雷灵伸手给他擦去了血迹,眼睛里满是关怀。
等左逸轩平静了,雷灵急切问道:“你要不要紧,你等着,我去叫大夫。”
左逸轩挥了挥手缓缓说道:“不用不用……没事……咳出来就好了。”
雷灵坐下来拉着左逸轩的手,温柔说道:“那我以后叫你轩哥哥好不好?”
左逸轩点了点头,雷灵高兴极了,少了刚才的拘谨,欢快的说道:“轩哥哥,你刚才说在哪里……..,是不是想问我在哪里救得我?你当真不认得我了?”
左逸轩看着雷灵慢慢摇了摇头。
雷灵崛起了小嘴,有点不快说道:“这么快就忘了我?这才几天?怎么就…….”
左逸轩努力搜寻这脑袋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出点什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愕的指着雷灵说道:“难道你就是树林里哪个女扮男装的丫头?”
雷灵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我,当时你还……”话没说完,脸上一红就没说下去。
左逸轩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脸上更红,羞得有点不知所措。两个人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左逸轩打破了平静,说道:“那个人怎么样了?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雷灵说道:“那个人就是蝴蝶帮的一个堂主,名叫尹浪,外号花蝴蝶,被你一拳打得肋骨尽断,满口吐血,身上手上尽是鲜血,挣扎了几下,没有站起来,我也没有细看,想是活不了了。当时天快亮了,又没有人去救他,活该,这样的坏人,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左逸轩说道:“我们又是怎样回来的,我……”
雷灵说道:“当时你受了重伤,剑又穿透了你的身体,流了很多血,我怎么喊也喊不醒你。我又不敢拔出剑来,当时急的我怎不知怎么办好,急的我都哭了。我找来两个树枝做个支架,将你绑在支架上,一步一步将你拖到路上,拉着支架慢慢往回走,希望能碰到个好心人,可是这山里一时半会有哪里有人,又怕再遇见蝴蝶帮的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碰巧我二哥雷啸从外地办事回来,路过这里,几个家人帮手救了我们。”
左逸轩说道:“那还真的好好谢谢二哥了,我来这里多久了,这都下雪了。”
雷灵调皮一笑说道:“你呀!还好意思问,你都躺一个多月了,我爹可是请了这里最好的大夫,大夫说幸亏你身体结实,也不知怎么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护住了你的心脉,要是换了旁人,早就不行了。”
左逸轩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说道:“真是太谢谢他老人家了,逸轩必将当面道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雷灵婉然一笑说道:“不急,等你身体好了,我爹还要向你道声谢谢!你还不是为了救我,才令自己伤成这样,要不是为我,你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好了,就不要客气了,不要想太多,安心养伤。”
左逸轩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雷灵看着左逸轩消瘦的面孔,深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心灵间不觉多了几分关切,几分挂念,一日不见,心里便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说不清到底少了点什么。总之,没什么事,总是过来看一下,这样才觉得心里踏实。
不觉间,几日又过。左逸轩的身体以好了很多,脸色红润了很多,满脸透露出精气神,已能下地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