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就这么高
随着江绪返回涪州任职，吏部对新科进士们去处的安排，也陆陆续续都定下了结果。
有人入翰林，有人去地方历练，有人补充京中衙门空出来的缺。
也有没有得到安排的，只能暂时先等着。
霍以暄入翰林为编修，品级虽低，也无实职，却是个学习、累积的好去处了。
霍怀定对此极其满意。
自身的功业固然算是不错，但作为父亲，儿子的成就更能让人欢心满足。
这一日里，霍怀定走路都带风。
夜里，下衙之后，又与几位至交好友一道吃酒，兴头上来了，一盏接一盏，喝得醉醺醺回府。
亏得是第二天休沐，醉了也就醉了。
饶是如此，霍大夫人都对这身酒气嫌弃得不行。
几次相见，也是如温宴认亲时一般，在场的人很多，多到，不用他去思考怎么和老太太相处。
谁都有念念不忘的事儿，他们那么困难的心愿都达成了，而金老太太，她的心愿其实很简单。
那两位出手，不说好与不好，事情一下子就不简单了。
自己挑、自己定，根本不用人操心。
温宴颔首。
一顿饭而已。
霍以骁抬起头来，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了里头的老太太。
温宴看在眼里，拉着霍以骁进去，笑道：“您今儿精神真好。”
金老太太看了曾嬷嬷一眼。
金老太太整个人都高兴起来：“赶紧摆桌，以骁等下还要回衙门的。”
曾嬷嬷应下。
今儿趁着霍怀定休沐，温宴上午先行过来，等中午时候，霍以骁从吏部回大丰街来。
时间久了，自然越发的生疏。
先前，霍以骁应了霍怀定回京后，他来府里陪金老太太用饭。
温宴道：“等下我陪您走。”
“哎哎！”金老太太放松了些。
金老太太的笑容凝了凝。
先前曾嬷嬷就劝过她，说以骁好不容易愿意来，让她千万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免得以骁不高兴。
霍以骁抿了下唇，道：“气色很好。”
霍大夫人埋怨完丈夫，又说儿子：“原先来探口风的，我都拿老爷不在京里挡回去了，现在，人回来了，我一点儿借口寻不到。”
行到老太太的院子外头，曾嬷嬷迎了出来：“老太太晨起就念叨着了，刚还照镜子，要看气色好不好。”
“以暄入翰林，他就乐得找不到北了，这要是将来升职了，他不得跌进酒缸里去？”霍大夫人努嘴。
霍大夫人看着温宴，心中感叹不已。
这也是她选择用午饭的缘由。
万一僵持住了，可以让骁爷以“到时间回衙门了”为由，自然而然地结束这一顿饭。
温宴莞尔。
温宴笑着听霍大夫人埋怨。
金老太太放下心来。
温宴和霍以骁扶着老太太在桌边落座，看了一眼菜色，她心中亦有数了。
行至半途，温宴遇到了霍以骁，不用说什么，她能感觉到，骁爷还是有些紧张和踟躇的。
“以前的厨子退了，不掌勺了，”老太太道，“也不知道现在厨房做的，还对不对你的口味。”
霍以骁想说自己没那么挑剔，见老太太殷切，还是都尝了一口，才道：“好吃。”
简单到，小狐狸说的时候，霍以骁无法去拒绝了。
想到霍以骁，霍大夫人估摸了下时辰，道：“差不多该回来了，我听说，老太太一直翘首盼着，等下，若是她说了些不合适的，你稍稍帮着些……”
正说着，前头就来禀，说是四公子到了。
温宴握住了霍以骁的手：“你若不知道说什么，就只用饭。”
算起来，他有很多年，没有私下里与老太太说过什么了。
老太太亦需要解开心结。
仅此而已。
“我可心有什么用？得以暄可心！”霍大夫人连连摇头，“更何况，我也没有挑到可心的。”
金老太太亦看着窗外，眼睛里，除了期待，还有忐忑。
温宴来得早，被霍大夫人拉着说家常。
曾嬷嬷扶着她。
不过，话说回来，以骁自己不用心，谁能替他操心呢？
再是大伯父、大伯娘叫着，这事儿也不好替他办，能出力的只有皇上和霍太妃……
温宴与霍大夫人暂别，往金老太太那儿去。
她自然想说，又怕没有说好，反倒坏了。
金老太太嘴上答着“从没有说过以骁不爱听的”，心里，何尝没有犹豫？
“你，”老太太想了想，问道，“下回还过来吗？”
小夫妻两人陪老太太在院子里走了走，待时间差不多了，霍以骁便出言告辞。
此次答应过来，不是他想到了要说什么，而是，前阵子见了几位老人，突然心生感慨。
金老太太颇有些舍不得，把人送到了院子外，目送霍以骁和温宴离开。
“这也就是没长翅膀，要不然，得绕着京城飞上三圈！”霍大夫人咬着牙道。
前几日，几处都忙，便耽搁了。
霍以骁倒是没料到老太太一开口只问这个，便答道：“空闲时候就过来。”
温宴道：“大伯娘有可心人选了吗？”
霍以骁睨了温宴一眼，慢悠悠道：“那倒不至于。”
大抵是心里高兴，这一顿饭，比平时多用了小半碗。
金老太太平日吃得很简单，因为她年纪大了，需得清淡些、好咀嚼些的，胃口不大，一顿用不了多少，厨房备的也就不多。
温宴把老太太的反应看在眼里，见老人还是犹豫，便没有追问。
金老太太眼神一喜，又看向霍以骁。
霍以骁也用完了，略一思量，道：“您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就好。”
这一点上，就是以骁省心了。
看着霍以骁，她有很多话想说，又怕絮絮叨叨，惹他厌烦，最后还是端起碗，先用饭了。
桂老夫人、高老先生……
等下次吧……
今日，添了好几样菜，不用说，全是金老太太记忆里霍以骁喜欢吃的。
别听霍大夫人不住说霍大人，温宴知道，大伯娘心里一样乐开了花。
“不妨事，”金老太太与曾嬷嬷道，“我等下多走一会儿，消消食。”
金老太太看着霍以骁的背影，又看了眼院门，低声喃道：“那年，以骁搬去前头时，就这么高吧？”
与门栓差不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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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松树下童子、XP星人、猫游记人的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