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年关
入了腊月。
大雪由北及南，洒满在大地呀。
今年，不止是位于北方的永宁府大雪封城，往南边，雪也比往年多一些。
幸好，这雪在永宁府之外，并未成灾。
反而是，瑞雪兆丰年。
戴天帧捧着文书走进了书房。
宋大人正在奋笔疾书，脸上神情无比端正、严肃。
“大人，京里来了消息。”戴天帧道。
宋秩手一顿，心里一紧。
京里上一个大消息，几乎让他一口气续不上。
无人来求情，皇上也自知罚得轻，便不提解了处罚，只让徐公公去皇子府赐了几道菜。
一众官员见温子甫如此，也只好作罢。
京中未曾耳闻，也没有哪家站出来表示自家慧眼如炬。
依着前世，这一年除夕，宫中设宴，百官列席。
而且，生母是皇上的原皇子妃。
温子甫答得很是谨慎。
京城中，雪扫了又积。
谁家“钦差”，能拿着御刀做那等事儿？
胆儿得多肥啊！
也有人另辟蹊径，打听归家的温鸢，被温子甫依样画葫芦应付了。
官场本就少不了应酬，他又是现在的红人，家中有一儿两女都不曾定亲，席面间少不得被问起。
小女儿已经由长辈敲定了人家，只等春天挑好日子换庚帖。
这会儿，宋秩吸了一口气：“什么消息？”
霍以骁淡淡道：“你梦里的那个我，在宫宴上跳湖时，在想什么。”
今儿的年夜饭，自然也在这里用。
刚收到讯儿时，宋秩忙问了戴天帧。
看看，他还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京里总归不如地方上熟悉。
而后，她摇了摇头：“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霍怀定做官规矩又端正，从不因太妃娘娘受皇上尊敬而在官场上对其他官员耀武扬威，又怎么会容忍子弟行事张扬呢？
更有人好奇起来小女婿。
皇上在金銮殿上金口一开，那意思不是明明白白？
这位便是储君了啊！
宋秩抹了把脸：“你先出份草纲，我们再细细研究，这事儿得抓紧，若途中驿站有年久未修缮的，也得赶紧督促他们收拾收拾。”
她亦不敢去御前替朱茂求情，只盼着儿子能够渐渐冷静下来。
温宴的微微一愣。
前些年观望为主的人家都与燕子胡同送了请帖，就更别说早早与桂老夫人开始走动的老姐妹们了。
大女儿缘分未到，且再看看。
他离京赴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之后京中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在经过归德府地界时，从哪儿入，又哪里出，仪仗之下，一日行多远，驿站如何安排……
书写之时，他亦是十分感慨。
宋秩清晰地记得那个画面。
那眼睛一眨之间，倏地一声，利刃划破空气刺入人的咽喉……
一时间，纷纷感叹，能得状元的，果然是实力之余，更要有运气。
结果，他宋秩倒好，没有想明白，还一口一个“贤侄”。
难怪、难怪当时，这位敢把装饰的御刀扎进武安规的喉咙里。
霍以骁在园子里站了会儿。
幸好温珉、温章未到说亲年纪，要不然，又得打个哈哈。
好在，依戴天帧的说法，他也只知那位是皇子，却不知道那位生母身份，这让宋秩认为，自己好歹还没那么落后。
五十步和一百步，勉强是个安慰。
常宁宫。
当然，徐公公前脚一走，后街，朱茂就命人把那些菜倒了。
他当时就该警醒三分啊！
以后，能在这位的朝中做事，很让人期待。
他，和皇上称兄道弟，还把储君当了侄子？
得知京中官场，几乎人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状况，宋秩更是脑壳疼。
打听着打听着，便到了衙门封印时。
是的，朱茂的禁足没有解。
说来说去，他温子甫听母亲的话，自己府里，老母亲最大。
待听说现在的工部侍郎，先前的临安知府李三揭在进京报到的头一天，在千步廊，拍着那位殿下的肩膀热情洋溢地喊“贤侄”之后，宋秩长松了一口气。
戴天帧应下。
章氏早前求见来许德妃，与她说了朱茂状况。
这是桂老夫人交代好的。
温子甫却是夜夜喝得满面通红。
年关近了，各处酒席应酬愈发丰富。
不会再被下药，自然也不会被药效影响。
那位殿下应是不会为了他这张嘴怪罪他，他就是心里过不去！
除夕夜。
戴天帧道：“来年开春后，殿下往江陵迎灵，初步计划会途径归德府，京里让我们备个大致的路途安排。”
温宴抬眸看他，见他视线落在远处的宫室琉璃瓦上，不由问：“骁爷在看什么？”
温宴抱着黑檀儿，与霍以骁一块来拜见太妃娘娘。
也不知道是哪家得了线索，各方才知，那幸运儿是新科状元郎。
起码，他如今晓得了内情，断断不会在千步廊的各位大人面前犯那等错误了。
再说了，儿女亲事还是老母亲说了算，他只出个意见，不拿主意。
他，何德何能？
好在，女眷们的热闹多是在年节里，帖子回应上倒也不用应得特别死。
儿子还在准备下一科考试，不着急说亲，等功名在身再说。
俞皇后和四殿下身死，大殿下受罚禁足，三殿下还在静养，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办宫宴。
此乃万幸。
章氏看在眼里，心沉了下去。
今生，这事儿无人提及。
许德妃心中急切，苦口婆心写了一封信去劝解朱茂。
应酬时难免有抹不开的面子，因着酒劲，兴许就上了头，不如一并推给她，她老婆子与人往来，又不吃酒，不用担心酒后失言。
那位四公子，竟然、竟然是皇上的儿子！
人家只是寄养在霍家，称霍怀定一声“大伯父”，并不是真的出身霍家。
当然，他与殿下打过一些交道，也曾一同谈论过策论题目，知对方的思路想法，在戴天帧看来，那位颇有想法。
黑檀儿喜欢厚雪，哪怕霍以骁没有空与它打雪球，它一只猫也能在雪地里玩得很开心。
那种滋味，再不用品尝。
霍以骁倏地笑了：“也是。”
他也不想去跳一次湖。
今儿一过，他更期待新的一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