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川原重道:“梁馆主刚才念得是你们中国唐朝诗人王翰写的《凉州词》这首诗的意思是在边塞军中生活的一个场景。精致的夜光杯中,斟满了美味的葡萄酒,一位军人,捧着酒杯,正要喝干杯中的酒,忽然听到铮铮琮琮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已经整好军装跨上战马的伙伴们,弹着琵琶在催促出发了。催促管催促,酒还是要喝尽兴的。于是这位军人一面喝着酒一面豪爽地说:‘若是喝醉了躺在战场上,请诸位别笑我,从古自今,出征打仗的有几个人活着回去的?’”

梁亮峰淡然道“|想不到南川中将还颇懂我们中国的诗词。”

南川原重微笑道:“就是大概知道一些罢了,梁馆主,如今是你我决战在即,你却念出这样的诗词你不觉得不吉利吗?”

梁亮峰笑道:“我这个人是不信邪的,而且我是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

南川原重笑道:“想不到梁馆主这点竟然和我是一样的,既然梁馆主念了一首诗那我也念两句来抒发我心中的心情。”

梁亮峰道:“好,我一定认真的听。”

南川原重仰头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梁亮峰道:“南川中将念的是荆轲刺秦王嬴政时念的两句诗。”

南川原重道:“我先前念得那两句是众人皆知的语句,梁馆主知道并不为奇,可梁馆主能说的更详细一点吗?”

“南川中将,你考我。我梁某虽然不擅长诗词,但是这个还是晓得的。”梁亮峰淡然一笑,道:“这是《易水歌》的两句,全诗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译文是风萧萧地响把易水岸边吹的很冷,壮士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刺杀秦王就像是到虎到龙宫一样危险啊,但是我们的英雄英勇的气概,连仰天吐气都能形成白虹。在史书上说,高渐离击筑,荆轲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唱得太悲壮了,以至于听者嗔目,发尽上指。一段唱毕,只听见荆轲仰头长叹一声,天空中居然出现一道七彩虹。高渐离趁势变了一个调,乐音显得更为激昂,荆轲继而唱道:‘探虎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太子丹被彻底地感动了,跪在地上向荆轲敬了一杯酒。”

南川原重点头道:“梁馆主解释的的确是很详细。”

此时的南川原重已经站在擂台上,他把堂治须彦丢在擂台上的雷切和长船小太刀信手往后一扔,这两把日本刀稳稳当当的插在吉科赤的脚边,前者道:“吉科赤,这把刀你收好了,等会叫给堂治须彦。”

吉科赤应了一声,道:“是。”

梁亮峰缓缓的走上了擂台,他拔出了梁中国插在大理石上的护国刀,淡淡道:“南川中将,请出招。”

南川原重微微一笑道:“梁馆主,且慢,容我先介绍一下我的两把刀。”

梁亮峰道:“那好,我必定洗耳恭听。”

南川原重拔出插在自己左腰的太刀,道:“我身上有两把刀,都是天皇送给我的,也都是新撰组中人执的利器,一把是太刀崛川国广,乃是著名的刀工九州日向住国广所作,传说是国广作品中第一杰作。后为新撰组土方岁三所有,刀铭是崛川国广。”

梁亮峰道:“何谓刀铭?”

南川原重解释道:“刀铭即刀的铭文,铭通常分为三类:一是刀的名字;二是作坊字号;三是励志名言,通常带刀时,刀铭应当向外。”

梁亮峰道:“南川中将,那你的另一把刀呢?”

南川原重道:“另一把是肋差,名字叫做长曾弥虎彻,乃是越前国刀匠虎彻于宽文三年所作,为新撰组剑士近藤勇的所有,当年明治政府处斩近藤勇时用的也是此刀,刀铭:长曾袮虎彻入道兴里”

梁亮峰疑惑道:“为什么天皇送给你的都是新撰组的人用的刀?”

南川盛樱说明道:“因为我是新撰组的后人。”

梁亮峰皱眉道:“据我所知新撰组乃是幕府的人,你怎么变成为明治政府效力?”

新撰组又名新选组,日语选与撰同音是日本幕末时期一个亲幕府的武士组织,也是幕府末期浪士的武装团体,主要在京都活动,负责维持当地治安,对付反幕府人士。他们在戊辰战争中协助幕府一方作战,一八六九年战败投降后解散。

南川原重问道:“梁馆主,你可晓得池田屋事件?”

梁亮峰摇头道:“我孤陋寡闻,我没有听说过。”

南川原重叹道:“新选组在成立初期得到当时担任京都守护职的会津藩主松平容保支持,并纳入会津藩编制。在元治元年六月池田屋发生的新撰组袭击尊攘派志士的事件,具体的来说就是京阪一带过激浪士将在京都三条的旅馆池田屋聚会,策划一次重大行动,包括在京都放火和劫持天皇,但是这次行动因为江州浪士古高俊太郎被新撰组中人给逮捕而泄露,当新撰组知道维新志士的计划后,新撰组决定在池田屋斩杀过激浪士,结果大获全胜,这次池田屋事件是日本近代史上的重要事件,它使明治维新推迟了一年。”

梁亮峰问道:“这和你们日本天皇送给你刀有什么关系?”

南川原重道:“当年我的爷爷也是新撰组的,他也参加了池田屋斩杀过激浪士的行动,后来倒幕派成功取得大权,有的保幕派落在了维新志士的手上,我爷爷也就是其中一个,当时我爷爷因为在池田屋中表现出色杀了过多过激浪士,维新志士欲杀我爷爷,天幸当时的明治大帝乃是爱才之人保住了我爷爷的性命,我爷爷感激涕零之际决定为明治政府效力,于是从我爷爷开始到我这一代,我家祖孙三代都在为明治政府卖命,而现任昭和天皇为了表彰我们南川家族为过尽忠特地的赐给我两把新撰组中人用的名刀,我曾经在心里发过誓言,我南川原重这辈子一定要为天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梁亮峰冷笑道:“于是你就帮天皇侵略我们中国,残害我们中国人?”

南川原重淡淡道:“士为知己者死生,为知己者死,只要上头有命令,就算是要我去死我也在所不辞。”

梁亮峰冷冷道:“你这是愚忠。”

南川原重不置可否,淡然道:“历史已经谈完了,我们该做生死决斗了。”

梁亮峰右手执刀,左手的虎口放在刀背上摆好姿势等待着南川原重的进攻,南川原重并不急于进攻,后者道:“梁馆主,有件事我要和你说说,自从你和吉科赤一战完后,这一个月来我和吉科赤日日对敌,琢磨破解你的梁家刀法,我现在多多少少对你梁家刀法有点了解。”

梁亮峰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为何堂治须彦会输?”

南川原重叹道:“有些事情是话说不清楚的,堂治须彦的武功还不够,说了他也听不懂还不如不说,以免影响他。”

梁亮峰颔首道:“我明白。”

南川原重淡淡道:“我说这些只想让你明白,我不想胜之不武,我想堂堂正正的赢你让你心中有个底。”

梁亮峰亦道:“我也有话要说,我这一个月来也查了关于你练得刀法神道无念流,也知道要练成这套刀法必须要有悲伤的往事,看来南川中将真是心哀如死。”

南川原重心忖若非为了盛樱和国家,我南川原重早就自尽不在人世了。他心中这么想,口中却不说,给梁亮峰鞠了一躬,然后道:“梁馆主,请。”

梁亮峰微一颔首,脚转怪步攻向南川原重,换了一般的武林高手必然是紧盯着梁亮峰脚步,从梁亮峰的步法中看出个所以然来攻击梁亮峰,但是南川原重岂是那种愚蠢之人,他的眼睛连看都没有看梁亮峰的脚,也没有去观察梁亮峰的任何部分,他只是在感受,感受一股风,是梁亮峰用护国刀使出梁家刀法所散发出来的刀风。

人都有六识,分别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以及意识,寻常的高手一般是用眼识和耳识来对敌从而取得最后战斗的胜利,可是南川原重早就达到化境之际,在对付敌人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这两点,他用的都是意识。

再说意识是第六识,具有认识抽象概念的功能。前五识中有一识起作用,意识便同时俱起。此外,意识对内外之境,不分有形无形,及过去现在未来三世,有比知、推测的作用,因此迷悟升沉之业,皆由意识而作。

南川原重运用意识感觉到了梁亮峰所散发出来的刀风,是左边。南川原重用太刀往左边一挡,稳稳当当的击中了梁亮峰手中的护国刀的刀锋。

梁亮峰赞道:“好样的,你虽然不是第一个接住我这招的人,但是你是第一个这么快接过我这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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