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辰,文若轻当仁不让的坐在正座,准备接受严珠的跪拜。
气氛一点也不肃穆,大伙儿基本都在看热闹。
温语在人群中没看到胡斐,嗯,这很好!有这位义父挡着,想必就事情就解决了一大半儿。再看这些人巴结文大人的样子,珠珠的亲事,必是一呼百应!
终于可以细细挑选好儿男了!
美艳无双的严珠被扶过来,一路上大家都看得有点呆。嗡嗡的议论着……
尤其是祁悦,心情复杂。没打听着,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啧啧,这小女子,可真是个尤物啊。
转头看在一边笑得跟朵花似的温语,心中纳闷:这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然后,他撇了一眼祁五。祁正一本正经的模样。居然不知道坐享齐人之福!?这美人儿认了文若轻当义父,明着就不好弄到手了啊!他可真是个蠢货!
严珠已经跪在地上:“女儿拜见父亲!”
文若轻感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严珠,你是个美好的女子。今天,与其说我收你义女,为你提供一份庇护。倒不如说,是你,让我有机会享受有女万事足的天伦。希望你身无灾病,百事皆安!”
严珠应是。
旁边的虎子,托着托盘,上面都是些证账,文若轻指着:“这些产业,是这些年来,为父为朝廷立下功勋,皇上的额外赏赐。就给了你,将来出嫁,身有产业,便有底气!”
温语简直是又惊又喜,拉着祁五,弯着眼笑:“文大人这是来真的?!”
祁悦看到,心中冷哼:真是轻浮!心里又嫉又恨。
周围一片哗然,在场的,也有认过义子义女的。基本上,男孩子都是送些笔墨,将来再帮着看看前程。女孩子么,都是送首饰面料,有个好名儿亲事能更上一层楼。
这上来就给产业的……瞧那厚度!啧啧……这是当亲女儿了呀!
文老太太快气冒烟了!皇上额外的赏赐,他不往家里交,谁也说不出什么。也有人家儿愣伸手要的,可这个狗东西,是想也别想的!
老头子都拦着!
严珠也不推辞,磕头谢过,旁边的金环扶她起身。
文若轻从虎子手里接过来,递给严珠,严珠双手接过,“谢谢爹爹!”
文若轻被她叫,当真是美的很!
这一下,仪式便完了。接下来,应该开席了……
突然,一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老太太面前:“夫人哪!老奴可打听出来了。刚老奴听人议论,说是……宝贝让……让……”
那大嗓门……什么事儿?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文若轻眉毛轻挑,怎么这会儿才开始?我还以为她会阻止呢,礼成才闹,她倒沉得住气了!
文老太太装模作样,“你是说有消息了?那就快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老奴不敢哪……”仆妇躲躲闪闪。
“有老身为你做主,有什么不敢的?快说!”文老太太开始兴奋了。
文老太爷看看文若轻,再看看老太婆,突然感觉要坏事。
他勃然大怒:“这是什么场合,你是怎么管的下人?!来人,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拖下去!”
他确实生气了!
原本,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还要给自己磕头呢!结果,老太婆非跟了来。这下好了,若轻为了不让义女给老太婆行礼,把自己这遭也给免了。
他还巴巴的带了礼物,都没机会送呢!
当着这么多人,老婆子又要闹哪样?
明儿,整个京城都要看文家的笑话了。
他身边带的老仆,都在外头呢。嚎了一嗓子,竟然没人答理!
“虎子!你愣着干什么,把这老货拖下去,回去家法伺候!”他开始指使文若轻身边儿的人。
“慢着!”文老太太不干了,她受够窝囊气了!
“我刚在这家店里丢了文家的传家宝,本来今儿来的贵客多,也没好意思声张。现在有了消息,凭什么不让她说!”
“你想说,就带她回家说去!快走!”文老太爷当仁不让。
“父亲。老夫人丢了传家宝,还是在这家店里丢的,当然要查清楚了。那婆子,你想说什么,就说罢。”
文若轻二郎腿一翘,衣裳一弹,气定神闲。一副不怕事的样子!
文老太爷哆嗦的恳求老太婆,低声说:“老婆子,就算我求你了,别再闹了。别非闹得收不了场吗?”
“我还有什么收不了场的?我还有什么……”文老太太转头看着文若轻,他的样子好气人哪。
她是真的恨哪!
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缘自于他! 他若不是个男孩儿,母亲怎么会想到用这么个偷龙转凤的主意?
他要是老老实实的死了,自己也不会心烦意乱,照顾不好全哥儿,让他夭折……
而且,说不定得天花就是这个狗东西!
结果,全哥儿没了。
女儿……被这个狗东西的亲娘虐待,许配那么个人家儿。吃了多少苦啊!
他即离家了,为什么不死在外头,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好言好语的,用文家相赠,让他跟女儿假戏真做,给我生个孙子,结果,他却怎么都不肯!
好歹是我把他养大的,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
那就别怪我狠心。
她有些疯狂的说:“你说,是谁偷了!?”
那婆子有夫人撑腰,也只是假装害怕,听老太太吩咐,大声说:“夫人,老奴刚才在墙角,听得有人议论,说是……这位严珠姑娘,偷了夫人您的玉佩,戴自己脖子上了!”
“什么?!”
大家全惊了!
这老太太是要疯啊。
老太爷怎么也没想到,她是打的这个主意。
“严珠姑娘,你怎么说?”文老太太笑着问。
温语一拉满脸疑惑还没大听明白的严珠,不让她说话。
自己,却笑着看文老太太。
文老太太看着文若轻再看看温语,他们都是一脸看猴戏的表情……
更是大怒:“那是我文家的传家宝。一共两块,我带在身上。原想着,这若是个规矩的,与我见礼,就送她一块。却没想到,就跟她说了会话,转眼就少了一块!今天来的贵客多,我也没好声张,就让仆妇暗自打听。却没想到,就是她偷的!这手法,看来也是老手了!”
文若轻眯着眼看老太爷。“父亲,您也看到了,她疯了!也到了您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文老太爷绝望的出了一身汗,就说今儿不该带她来的!
有个声音慢慢的传来:“那仆妇,你再说一遍,是谁偷的?”
大家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而文若轻听出来了,眉毛微皱:有你什么事儿?
那仆妇就又说了一遍。
人影一闪,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仆妇一声不吭的倒了地。
大家张着嘴,都没叫出声。
只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当场。也不废话,一人抓婆子一只胳膊,轻飘飘的就给抬出去了。
胡斐出现在严珠身边。
严珠看到他,想到自己被人当众说是贼,便有些委屈……
“没事了。”胡斐安慰了一声。
温语也不高兴,瞪他:有我在,还有能什么事儿?
文老太太大惊:“怎么了?你们要把她带哪儿去?!大庭广众之下,要杀人灭口?”
她嚷嚷半天,却也没人理。
就冲老太爷叫唤:“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儿就敢杀人哪!快去叫官!”
“叫什么官?!”文老太爷看到刚进来这个白发人,虽然搞不清楚他是谁,但这气势,还有刚才那两个人……在这儿敢动手,就不是好惹的!
“快随我回家!”上手就拉。老太太平日里厉害,他也颇有些惧内,但真要急了,比老太太力气大多了。
文老太太不肯走,却也被他拖得走了几步。
文若轻和温语同声说:“慢着!”
“父亲,事情还没弄清楚,这么走了算什么?”
温语也说:“是啊文老太爷,红口白牙的污人偷盗,可是有罪的。弄不清楚,您家夫人可走不得!老夫人不说叫官吗?大理寺的张大人好像就在楼下,来人,去请张大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