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雾霭宛若乌云一般在大地之上翻滚,天地之间,那黑色的氤氲早已经将炙热的阳光驱散开去。这片被阳光普照的天地瞬息间就昏暗了下来,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只这虚空中的沉闷气息不禁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一股深深地寒意。
那个胖子,那个猥琐狼狈的胖子,此刻那双渺小却又乌亮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刚才那个破碗掉下去的地方,而后那肥硕的身体,以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猛地冲向了迅速裂开的大地。
看着正在掉落的破碗,胖子那满是赘肉的脸上绽放出一股隐晦且得意的笑容,而后猛地伸出双手,就在胖子的手指勾到破碗边缘的时候,这时从裂开的漆黑地底深处突然爆发出一股死灵之气的浪潮,如潮汐一般的死灵之气猛烈地冲击着胖子那肥硕的身体。
死灵之气不断侵蚀着胖子,钻心的疼痛让的胖子龇牙,然而胖子此刻担心的不是这个,因为此刻在胖子眼中,那个本该失而复得的破碗却是在这股突兀出现的死灵之气潮汐之下,彻底没入了那漆黑无底的的黑暗之中。
在那看不到地的黑暗中,胖子十分清楚地知道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危险,因为他刚才就是从那下面上来的。
或许,如果不是君临天和孔雨彤两人采药,掉下来一块岩石,刚好砸在埋藏祭祀坟葬最薄弱的地方,或许此刻的胖子早已经成为了那无数怨灵中的一员了。
呆呆地看着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破碗,胖子哭的心都有了,那肥硕的身体在瑟瑟颤抖着,说不清是他畏惧地底深处的危险,还是失去了破碗带来的肉疼,“不,老天,你不能这么对我。”一道比之杀猪还要难听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已经变得昏暗的天地间。
胖子那肥硕的身体悬挂在裂开的大地上,虽说那破碗是自己用性命换来的,但是在自己的小命面前,什么东西都是浮云,所以就在胖子准备放弃那个破碗逃命的时候,那漆黑的地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好像亿万战马在战场上奔腾一般。
大地在颤抖在,同时龟裂的趋势在急速蔓延着。
在胖子的感知中,随着这道隆隆的轰鸣声,似乎整个天地都颠倒了过来,那颗小小的心不禁怦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你妈不会吧,胖爷的运气真、他、妈就这么背?”肥硕猥琐的胖子眼神中露出一丝愤怒和畏惧,同时胖子那出口成脏的嘴里在小声咒骂着,然而胖子那咒骂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他就突然发现这片大地在整个的凹陷。
一股巨大的吸力作用在胖子那肥硕的身体上,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哀嚎叫骂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漆黑的地底之中。而彻底动乱的天地间只留下胖子那愤怒的不甘声:“老天,我草你祖宗。”
此刻无论胖子如何挣扎,然而再一次掉进地底已成事实,容不得胖子有丝毫的反抗。
胖子从地底逃了出来,再到胖子再一次被漆黑的大地吞噬,一切都只发生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而此刻悬浮在半空的君临天和孔雨彤两人却是将胖子之前的事情全部看在了眼里。
在孔雨彤的催促下,君临天准备立刻离开这里,但是当君临天催动体内的焚天炎龙脉脉印的力量的那一瞬间,君临天猛然发现,在自己身下的大地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宛若墨汁弥漫一般,同时那漆黑如墨的地底隐隐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君临天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一股极度强大的吸力作用在君临天和孔雨彤身上,君临天再也支撑不住这恐怖的吸力,就好像鲸鱼吸水一般,君临天和孔雨彤两人就已经被那彻底消失的大地所吞噬。
君临天只感觉天昏地暗,而后自己就已经被无穷尽的黑暗包裹,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地底深处,君临天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那是自己脑海深处,漆黑如墨的荒之深渊的气息,而在掉落的过程中,君临天与孔雨彤两人也失去了联系。
黑暗中,君临天不知道方向,当一切恢复了平静之后,君临天向四周看去。
这里是一片昏暗的世界,放眼望去是一片破败和荒凉,至于头顶是一片漆黑,那是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多久的死灵之气,散发着腐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岁月的气息,在君临天脚下是龟裂焦黑的大地,大地之上是无以数计的残肢断兵,然而在无尽岁月的侵蚀下,纵使是绝世强者亦或是绝世神兵,如今也变的腐朽不堪。
近乎屏住了呼吸,君临天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这个荒凉昏暗的世界,他感觉的到,在自己四周弥漫着一股极度浓稠的危险气息,其实从之前胖子的那一身装扮就足以看的出此处的危险程度。
“难道说这里跟君家的墓地还有君家家族内的那个密室一样,利用力量巨大的大阵,隔绝出了一方独立的世界?”君临天在小声地自喃着。
古木老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君临天身边,但是古木老者这突兀的举动却是让的君临天猛地一颤,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君临天被古木老者吓了一跳,因为古木老者那残缺的灵魂气息,与这里的气息很是相似。
古木老者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那双漆黑睿智的双眸凝重地环视四周,在古木老者那凝重的双眸中,君临天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危险。
“也不知道孔雨彤怎么样了?”君临天不禁在心中问道。
“这里不是独立的小世界,只是在岁月的变迁之下,被深埋在地底的空间而已,然而……”说道这里,古木老者那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怎么了?老师?”
“没……没什么,这里有着我感到熟悉的气息。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古木老者的话语回荡在君临天的耳中,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却在君临天的脑海中激起万丈波澜,这个地底世界存在的时间绝对的久远无比,然而古木老者却是在这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这股熟悉的气息或许是古木老者身前接触过的东西,可是这说明古木老者存在的岁月到底得有多么悠久?
对于古木老者,那个总是在君临天最危险、最彷徨的时候出现的老师,然而纵使这么久过去了,君临天对于古木老者的来历依旧一无所知,面对这位神秘的老师的时候,君临天也想过问古木老者的来历,但是每当君临天的话语到了嘴边的时候,君临天又将话语咽了下去。
“老师没有告诉自己,自有他的原因,而自己问了,老师也不一定会回答自己。”君临天在自己心中是这样的想的,所以对于古木老者那神秘的来历,君临天一直没有询问。
看着在努力回忆着往事的古木老者,君临天小声地问道:“那老师,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的办法倒是有,但是却很难,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东西能够让的我感到熟悉却又回忆不起来。”古木老者张望着四周,他凝重地说道。
君临天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君临天在这个昏暗且充满危险的世界徒步行走起来,他不仅要寻找古木老者感到熟悉的东西,同时君临天还要寻找一同掉下来的孔雨彤,或许如果能够找到那个胖子也不错,虽然那个胖子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但是君临天却是亲眼看到那个胖子是从这地底深处逃出去的,和那个胖子一起,或许逃出去的机会会大很多。
就在君临天掉进那个尘封在地底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祭祀坟葬中的时候,在遥远的永渊帝国帝都,叶家府邸中。
叶依玉的闺房中,消瘦了许多的叶依玉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信条,美丽的倩影身上笼罩着一股浓浓的悲伤,那双美丽的双眸中渐渐地浮现出了泪滴,她在哭泣着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一声不吭地走了,我爹他不准我离开房间半步,整个叶家都在反对我,君临天,就因为我一直想着要和你在一起,我才能一直默默地坚持着,可是为什么你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君临天,你混蛋!”
君临天离开帝都足有一个月有余,然而被叶战天一直关在自己房间中的叶依玉却是直到今日才从芷蕊捎来的纸条上得知了君临天已经无声无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看着手中的字条,叶依玉突然感觉眼前变得迷茫起来,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也随着君临天再一次的离开而出现了裂痕,还有来自家族的反对,有些时候,无助的叶依玉只能独自一个人默默地蹲在黑暗的角落,双手紧紧环抱膝盖悄悄地哭泣,然而每当叶依玉回想起曾经与君临天一同快乐的时光,叶依玉又觉得如今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可是叶依玉那颗脆弱的心,在家族的压迫下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特别是当君临天无声无息地再一次离开的时候,叶依玉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坚持的支柱,所以此刻的叶依玉迷茫着同时痛苦着。
“是你厌烦了吗?还是说在家族的反对面前你屈服了?君临天,难道你忘了你曾经的誓言,你忘了望星楼上的承诺……”叶依玉低声呜咽着,然而一滴晶莹的泪滴悄悄滑过那白皙的脸庞,而后滴落在那张字条上,泪滴打湿了‘君临天’三个字。
“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