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呵呵,音离,你骗我,这不可能……”我开退着,身体撞到了马车,我慌乱地翻出了化尸粉,然后就冲上了山,白雪刮过了我脸庞,带出了丝丝的撕裂一般地痛。
那个我只是当作“用人”的小宝,那个我只是当作“儿子”的小宝,那个我只是当作“玩具”的小宝,那个我曾经鄙视过,厌恶过,折磨过,甚至伤害过的傻子,在今天,音离却告诉我他是东流,我一直爱着的东流,而我,却一直,一直没有认出来。
是的,曾经,我把小宝当作一个幻想,我把他幻想成东流,但我从没在心底真正承认过,我从未认真地在他的身上去寻找东流的身影,我只是把小宝当作一种寄托,一种活下去的精神慰藉,当赵凝和东流告诉我,他不会是东流的时候,我第一时刻投降了,我相信他们的话,因为我自己的心,也是这么告诉我,小宝不会是东流,不会是他……
身体,撞上了另一个身体,我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有力的手臂支撑着我的身体。从一开始,小宝就认出了我,因为他是东流,即使他成为了一个傻子,他依然认出了我,而我,却始终不会去相信一个傻子,会是东流,我到底,爱不爱东流?
我这一辈子,到底真的爱过吗?!
“沙!振作点!”藏青抱紧了我的身体,“振作起来,沙。我听到了,我全部都听到了,你应该高兴,你找到了他,你找到了水东流!”
我呆滞地站起,看着手中的化尸粉,这多么可笑,一个根本不懂爱地人却要去追求生死相随的完美爱情,可笑!可叹!简直就是可怜!
“看。这就是你的尸体,你可以让他们在一起了。”
我茫然地抬起脸,自己的相貌映入眼帘,那张有着淡淡的血色的脸。宁静而安详地躺在冰凉的冰床上,孤月沙啊孤月沙,你一生冷漠如冰,最后。身边陪伴你的也只是这些没有生气的冰棱。
你地一生,是那么地可悲!生地寂寞,死亦寂寞,因为你根本不懂情。你一直将情视作一种负担,一种拖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孤月沙。你真是一个白痴!你才是世界上最大最大的白痴!难道你忘记在镜湖前发的誓。无论他变成什么,你都要找到他!但你做到了吗?!做到了吗!他在你地身边足足有两年。而你却不自知。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惜,你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不,是所有人的爱!你这个自私自大又自恋的可怜鬼!你是个可怜鬼!最不该活在世上地是你!是你!”我将化尸粉的瓶子狠狠砸在了冰床上,孤月沙的尸体在溶化,在消失,化作了青烟,变成了一堆粉末,到最后,你不过只是一堆粉末!
“沙……”
“孤月沙已经死了!”我将装有东流灰烬的琉璃瓶放在了那堆粉末上,“她不配跟东流生死相随!她不配!”挥起了袍袖,孤月沙地灰烬随着气浪打散,飘散在了这个冰洞中,溶入了空气里。
“前世,你被东流看护着,现在,就让你来看护东流……”我看着那些没入冰层的灰烬,晶莹光滑的冰面如同一面又一面地镜子,它们映出了我地身影,映出了我地脸,这是乐歌的脸。东流,就让乐歌来好好爱你。
带着一颗彻底重生地心,我激动地跑下山,我想尽快见到东流,告诉他,我愿意爱他,即使他认为自己是寒宇楼,即使他没有了
前的记忆,我依然会爱他,一直,一直守护在他的身
白雪染湿了我的发丝,脚下踏雪无痕,这一切,只想快点见到他,告诉他,我不会再错过他,我会全心全意地,和他在一起,和寒宇楼,和小宝在一起。
当落在马车前的时候,音离和小宝都不在外面,地上,依然有着音离的血迹以及两排足迹,足迹消失在马车前,车帘随风飘摇,映出了音离的身影,我欣喜地冲进去,可是,心,在那一刻停下。
音离一动不动地靠坐在马车上,白色的外氅上沾着他的血迹,他的右手已经被妥善包扎,而马车里,却已然不见小宝的身影。
我匆匆解开音离的穴道,音离握住了我的手就脱口而出:“对不起,我没有留住他。”音离哽咽着,哀痛着,雪花飘进了车厢,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我的身上,落在了我的心里,我再一次……失去了他……
音离说,他和水东流是双子星,不是相生,就是相克,很显然,上一世,他和水东流就像云天青和云天河,注定一人会为我而死。
但这一生,他感觉到了水东流的存在,当他看见小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就是水东流,可他没想到他会变成了一个灵魂不完整的人,他的灵魂如同被人扯碎一般,虚弱而飘渺,仿佛下一刻就会飘散。
他欺骗我,让我对小宝失去希望,可以和他重新开始,可他没有想到,他与小宝的接触,却让那虚弱的灵魂渐渐变得强大,因为,他们是双子星,也可相生。
水东流的灵魂在苏醒,在复原,他和小宝原本的心智渐渐融为一体,他既是寒宇楼,也是水东流,就是一个人,只是,他不自知。
他们频繁的接触,提供了水东流灵魂修复的能量,而我的疏离,更是给了水东流急于苏醒的动力,而今,他的灵魂完整了,可是,他却不知自己是水东流,而是寒宇楼,那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小宝。
他知道配不上我,所以,他离开了……
望着天空中的那轮孤月,音离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重复,我与东流的错过是我一手造成,如果我能在两年前和他一样认出他,那么现在,或许我们两人已经逍遥人间。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多如果……
我们,荒芜了两年的时间,而今,还要再错过下去……
不,我不会再让我们彼此错过,我要去找他!
“沙……不,乐歌,你接下去……想怎样?”音离站在我的身后,幽幽地问着我,我依然遥望着天空:“他走了也好,因为下面的事,我不想再让他参加,为我冒险。”
“你……”
“我要引出云天青,为天下除了这个祸害,音离,通知云丛,让他准备给家人报仇!”
“那水沧海呢?”
“音离,你还想做影月的国主吗?”我转身,看着音离惊愕的脸:“我……”他垂下了眼睑,“我……我累了……对不起,乐歌……”
“那就换个人做做吧。”
“什么?”
“只有国主换任,才能邀请各个国主参加,到时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音离暗淡的眸子重新燃起了火焰,看来,他已经恢复了精神。
水东流版结局(上)
你走吧。”很是突兀的,音离对我这么说着。
“诶?”
“因为你是乐歌,给孤月沙报仇已经与你无关。”
“音离,你怎么了?”我不解得看着音离,音离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如同那大白玉兰开放的笑容:“乐歌,你是喜欢小宝的,否则,你不会一直住在【妖精天堂】,你不会说故事哄他安睡,不会允许他进你的房间,更不会在他与你有了一夜夫妻之后而原谅他对你的占有。乐歌,你只是进了死胡同,是你自己囚禁了自己,是你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没有更早地认出他,所以乐歌,去找他吧,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和云丛,你乐歌的人生不该与孤月沙的再有任何地纠结,那对你是残酷的,乐歌……走吧……”
我怔怔地看着音离,他缓缓张开了双臂,将我拥入他的怀中:“让我最后再自私一次……”他紧紧地拥着我,那淡淡的属于音离的墨香,陪我入眠。
第二天,我牵走了黑帅,白帅不舍地看着黑帅,我对黑帅说:“你几时找到小宝,我就几时让你和白帅团聚。
黑帅不会说话,只是拼命地点头。
“这么快就走?”藏青深深地看着我。
“恩,我要找他回来。”
藏青陷入了沉默,我笑道:“放心吧,我了解东流,更了解小宝,他一定不会离开我,而是和以前一样。躲入了暗处守护我,在我需要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就像泉再来。
藏青点点头:“一路顺风。”
“多谢。还有,云天青不是你我能对付地,他与我们都不同,所以,一切都交给音离,等我找到他,我们也会回来支援音离,藏青。你要小心。”
“有你这句关心就够了。”藏青豁然的笑容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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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树林中,一个人正躺在树下睡觉,脏兮兮的脸,破破烂烂的衣衫。他和衣躺在树下,就像一个乞丐,或者,他就是一个乞丐。
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馒头。一个香喷喷的馒头,我将馒头放在他的鼻尖,他顺着馒头的味道直直坐起,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心里带出了笑,在他张嘴的时候将馒头塞入他地嘴中,他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他吃得很急。就像几天没有吃过像样的食物。以至于他咽住了。他开始咳嗽,猛烈地咳嗽。终于,这猛烈地咳嗽让他睁开了眼睛,我便将水袋递到他的面前,他抢过就喝了起来。
“呵――”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谢谢――”他看向我,立刻呆住了表情。我笑了,笑得异常狡猾:“我说,你就这么跑了,也太不负责了吧。”
“乐,乐……”
“我说,你跑什么?”
“我……”他拧紧了眉,“我……”
“我几时说过不喜欢你了?”
他倏的抬头,眼中是复杂地神情。
我凑到他面前闻了闻,立刻退避三舍:“我说,天底下没有比你更笨的人了,逃跑还不带银子的。”这个笨蛋,之前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原本还打算来一次苦肉计逼他现形,结果,他因为没有银子而渐渐跟不上我。害地我还要回头来找他。
他垂下眸子:“走得急……忘记了……”
“呵……走吧。”我拉起了他,他不动:“去哪儿?”
“洗澡啊,瞧你脏地。”我继续拉他,他依然不动,神情变得严肃:“
不是你爱的水动流,而且……我不想再做他的替代品异常认真,眼睛里更是深深地痛苦。
我放开他,长舒了一口气:“那……好吧……”
“那……我走了……”寒宇楼转身,我拔出了匕首,匕首离壳的声音让他当即转身:“乐!你要做什么!”
我将匕首放在颈边,随意道:“东流死了,你也不要我了,我看我还是去死吧。”
“乐!别做傻事!”寒宇楼立刻冲到我地面前就缴了我的匕首,与其说是缴,不如说是我主动给他的,他扣住我地手臂,怒吼着,“你这又是何苦?你还有我,还有音离,你何苦为一个死去地男人如此执着!”
“是啊。是不该如此执着,所以……我带你去洗澡吧。”
“啊?”寒宇楼愣住了,他显然无法适应我突然地转变,我笑嘻嘻地拉着他:“你知道我最讨厌脏兮兮的男人了,瞧你脏地,让我受不了。”
一路上,寒宇楼的眼睛里都透着不解,甚至没有发现我的阴谋,我将他拖到河边,他依旧呆愣地看着我,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将他踹进了湖里,臭小子,你害我找那么辛苦,不惩罚你我不爽。
“啪!”水花四溅,寒宇楼从水下浮了上来,“乐,你做什么!”
“没什么,让你洗洗干净。”我双手环胸站在河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脸上渐渐带出了无奈:“你太顽皮了,乐。”
我笑了,笑得灿烂而明赖。
他垂下脸轻轻地笑了笑,便开始脱衣服。我愕了愕,自觉地转身。
忽然,腰间出现了一根腰带,心中暗道不妙,一股强大的拉力就将我拽入了河中。
河水瞬即撑满了衣衫,一条手臂圈住了我的身体再次将我带上河面。
“要洗……就一起洗吧……”带着热烫的气息吐在我的耳边,身体在那一刻,开始燃烧。
“还是舍不得放手,对不起……”他拥紧了我的身体,让我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他那份痴情。
深深的吻将我们带入了激情,身体的碰撞唤醒那最深的回忆。
“乐,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他的眼中透着迷茫,我轻轻抚上他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睛:“这已经不重要了,是你让我明白,真正的爱情是爱着对方的灵魂,而不是那个名字,或是那个身份。”
“那你是爱那个多一点,还是爱这个多一点?”他的眼中带着狡猾和一丝醋意。
瞥了他一眼:“哪有人跟自己吃醋的,就不告诉你。”
“喂喂喂,别不理我。”
“哼。”
“乐乐,乐乐,难道你不觉得小宝我很可爱吗?”
“可爱什么?分明就是色狼,整天就想往我床上爬。”
“因为小宝喜欢乐乐啊。”
“滚!”
“五……乐乐又要赶小宝走……”
无语……
“乐,我们回去吧,我想只有音离和云丛恐怕还不是云天青的对手。”
我沉思:“好,我们现在正好在暗处。”
朗朗的星空下,是我们狡黠的笑容。
水东流版结局(中)
小宝,不不不,现在应该叫他的大名寒宇楼了,他在那通了一件事情,就是他的前生或许就是水东流,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武功,为何会从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如此喜欢我。
“其实你那个时候真的很恐怖。”寒宇楼低眉回忆,“脸上没有血色,而且因为很久没人给你清洗又臭又脏,衣服上还带着血,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形容,可是我当时一点也不厌恶,反而……”
阳光下,我和寒宇楼肩并肩走着,我静静地听着,默默地想着其他的事,我们无疑不是云天青的对手,我们不擅长咒术,更不是狐族,以我们的力量去对抗他,无疑是以卵击石,更有可能成为云从和音离的累赘。
“乐,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我仰起脸,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离他们?”
我点点头:“我感觉我们是在跟神对抗。”
“神?”寒宇楼变得沉默,“对不起,因为我不是水东流,所以我不了解云天青,但是,我认为无论他会咒术也好,会妖术也好,他始终只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是人,就会死。”
“是人就会有弱点……是人就会死……”
“现在我们回去无疑又多了一份力量,既然你我连死亡都经历过,又何必去畏惧一个凡人?”
寒宇楼的话点醒了我,正因为当年我和东流死在了云天青地手中。所以我对云天青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从而,在心里把他神化了,而我忘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就是云天青,他只是一个凡人,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只不过,他比我们多学会了一样叫咒术的东西,但咒术音离、云丛也会不是吗?
是的。所以他有弱点,他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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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天,天域的圣地迎来了一位神奇的客人,客人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袍。俊美地外型让天域圣地的百姓如同见到了天上的神仙。他们纷纷驻足街头,看着这只华丽的队伍。他们进入了天域地皇宫,他们就是幽国的圣使。
第二天,天域国主带圣使云天青上圣山游玩。在南方已是四月春暖花开的日子。而这里,依然是冰天雪地。
“听闻圣山上开有千年雪莲。”圣使好奇地问着,蓝色的眼睛里带出了一丝期待。
藏青拢了拢被风雪打湿地裘皮外氅:“正是,不过听说需心底纯洁的人方能遇到。”
“还有这个条件?”圣使表示惊讶。藏青不免失落地哀叹:“本王无缘见雪莲啊。”
圣使洁白的外氅上不见半片雪花,他望向云雾之间的圣山之顶,奇迹般地霞光让他惊叹不已:“那里是何处?怎么有如此神奇的霞光?”
“那里是一个千年雪洞。传闻雪莲就是开在那里附近。”
圣使当即就往上而去:“不看雪莲。枉到圣山。”藏青慢慢地跟在圣使的身后。眼神中带出了一丝疑惑,转而他笑了。轻轻低语:“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雪洞顶地霞光并非能经常得见,相传,霞光现,雪莲开。
一束霞光打在雪洞地洞口,如同为人们开启了天路。
“哈哈哈哈……”圣使得意地大笑,“果然我是神地使者,连天神都为我引路,图国主,你能看到这雪莲是不是该感谢我呢?”
藏青点头微笑:“是啊,托圣使的福。”一道锐光从藏青地眼中划过,他并没跟着圣使进入雪洞,而是顿下了脚步,缓缓后退。
雪洞里,呈现着一派神奇的景象。
金黄的光芒从雪洞的上方射入,在冰面之间传递,分成了无数道金光,那些金光交织在雪洞里,形成了一张金网,神奇的,奇异的景象,让圣使惊愕而激动。
他触摸着那些金线,宛如触摸到了神的发丝,他没有发觉天域国主并没跟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发觉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人,或许,他也不想有人来分享这神奇的景观。
他一步步走入金网的深处,看见了一张剔透的冰床,冰床上,摆放着一个琉璃瓶,他惊讶着,惊讶地上前,看着那处于金网之间的琉璃瓶,他注视
瓶,看了许久许久。
狂喜从他的脸上浮现,他拿起了琉璃瓶,就要打开那个瓶盖。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开瓶。”这淡淡的声音回响在石洞里,圣使的表情顿了顿,他缓缓转过身,当看见身后的人时,他惊讶地脱口而出:“天河!”
那人也是一头金发,一身纯白的袍衫,深蓝的眼睛和圣使一样深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一模一样的打扮。
“你居然还活着!”圣使的脸上充满了惊愕,他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手中的琉璃瓶,他笑了,他大声地笑了:“原来这里可以让人长生不老,那不用问,这瓶子里定然是仙丹,所以你才不给我是不是,是不是?”
白衣人失望地摇着头:“你还是那么自私,那么怕死!”
“当然,难道你不怕?”圣使拿着琉璃瓶跨到了白衣人的面前,“没有一个人不想长生不老,没有一个人想死!”
“所以你就杀了我?”白衣人大声质问。
圣使俊美的脸抽搐了一下:“没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双子星的命运,其实,我对你还是不错的,有她陪着你去你还有什么不满?”
“你!”白衣人怒不可遏,气得无法言语,圣使扬起手卡住了白衣人的脖子,“没想到你会活着,不过,现在有了仙丹,我先不杀你,毕竟你也是我的弟弟。”说完他狠狠推开了白衣人就去拔琉璃瓶的盖子。
琉璃瓶的盖子被拔开,瞬即,一缕青烟从里面飘出,圣使不禁疑惑,那缕青烟从瓶子里飘散,化作了一个人形,一个人从白色的烟雾中走来,却是水东流。
“是你!”圣使惊了惊,可是很快,他恢复了平静,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自言自语:“怎么不是幻术?”
“当然不是。”水东流沉沉地说着,“因为这是现实!”
“真正的鬼魂!”圣使惊讶地退步,手中的琉璃瓶掉落,砸在了地上,“啪!”一声脆响,琉璃的碎片在金光中闪耀着星光四散飞溅,一阵风吹过,将琉璃瓶碎片里那白色的粉末吹散在了空中。
“哼!即使是鬼魂又奈我何?”圣使双手掐诀,可立刻,他发现,咒术对那个水东流根本没用,“怎么回事!难道!难道你也没死!”
“哈哈哈……”水东流仰天大笑,“让你失望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圣使开始失去了平静,他看着水东流,再看向被他推落在地上,此刻正嘲笑他的白衣人,“你们怎么都会没死?”
“没错!我们就是没死!”白衣人豁然起身,“如果因为我们是双子星,威胁到了你的生死,那为什么你还要杀这些无辜的人,为什么还要杀孤月沙和水东流!”
“为什么?”圣使冷笑着,“因为孤月沙是我的克星,水东流是我的变数,他们都会影响我的命运,决定我的生死,所以他们都要死!”
“你!”水东流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近乎变态的人,“你居然为了让自己活命而杀我们!你居然为了这么荒谬的原因而杀我们!”
“荒谬?!”圣使大声怒吼,“在幽国,有谁比我更精通咒术?有谁比我更了解命盘,我推算的结果哪一次出错?我是何等聪明,何等厉害!哼!命运说天下不会统一,战争只是徒劳。我就用换血来换走所有的国主,我欺骗了命运,我从他的鼻子底下偷走了整个水云,接下去北冥,天域,甚至是影月,都会是我的!我拥有着神的能力,为什么我的命运就要掌握在你们三个凡人的手里!我不服!我要除掉你们!你们死在我的手下应该感到荣幸!”圣使张狂的大笑回荡在冰棱之间。
水东流版结局(下)
自私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我恐怕无法回答,但我想,云天青达到了,他张狂的身影在冰棱之间浮现,他的侧影,他的正面,他的背影,一个又一个,出现在光洁的冰棱上,那些冰面将他的身影或是放大,或是缩小,或是拉长,或是压短,那些扭曲的身影,就像他扭曲的灵魂。
云丛说,任何咒术都有一定范围,所以我和宇楼就躲藏在远处,看着易容的云丛和音离。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云天青的弱点就是太依赖他的咒术,他没有察觉面前的云天河和水东流是人假扮的,他即使想到他们是鬼,也不会想到他们是他人。
云天青的笑容渐渐变得阴沉:“既然你们还活着,就别怪我再杀你们一次!”说着,他的双手,就开始挥舞。
很奇怪的姿势,但很美,可是他错了,他的面前并不是凡人云天河和水东流,而是云丛和音离。
既然是人,就有弱点。这就是云天青的失误,他轻敌了。
在云天青发动咒术之前,云丛便已经发起了进攻,我没有看清云丛是怎么进攻的,他甚至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云天青便发觉到异常在原地无法动弹:“怎么回事?!”
云天青怔愣着:“你几时学会了咒术?”
“哼,不仅仅会而且还学会了隐藏。”云丛撕去了人皮面具,“你轻敌了,云天青。我只是将灵光隐藏扮作云天河,你就相信了你的眼睛,云天青,是你地自大害了你!”
“云丛!”云天青带出了惊呼,“那你又是谁?”他看向音离,音离缓缓除去面具,云天青惊异地看了看,忽的笑了,“原来是影月的大祭司。难怪也会咒术,哼,你们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杀死我吗?哈哈哈哈,原来都是假扮的。那就说他们已死,影响我命运的人已死我还会怕你们!”忽然,他的衣袍撑开,如同武林高手一般气劲迸发。云丛皱紧了眉,看来一场恶战无可避免!
我再也坐不住了,只要是人,就会死!我将内力运至手心。我不是君子,所以我要偷袭!宇楼没有来得及阻止我我就冲了出去,往云天青的后背扎扎实实就是一掌!
“咳!”云天青往前冲了出去。转身。“卑鄙!”
“没错。我就是卑鄙!”我说得大义凛然,没有丝毫地愧疚。
“哼!”云天青笑容越发狰狞。“你会付出代价!”
代价!猛然间,我赫然发觉云天青的眸子变成了绿色,并且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吸着我地视线,不,甚至是灵魂!忽的,一块足有人高的冰面猛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它从我身旁飞出,遮住了我地视线,冰墙从我面前飞过,云天青的身影在我的面前片刻消失再次出现。
我侧过脸,是宇楼,是他将那块冰墙打了出来,他急急跑上来:“乐,你没事吧。”
我呐呐地点头,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
宇楼朝一边看去,云天青躺在了地上,双目睁开着,嘴角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
“这……怎么回事?”我奇怪地看着大家,音离和云丛已经蹲在了云天青的身边。
“干得好!寒宇楼!”音离合上了云天青的眼睛,但是,他似乎依然还有呼吸。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宇楼也是不解:“我也不清楚,只是当时想那么做就做了,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叫我一定要用东西阻挡云天青的视线,当时身边只有冰块,所以只有用这个……”
“他被自己地咒术打中了。”沉静许久的云丛,终于开了口,“真是天意呐,他原本想催眠月的灵魂,可正好有冰面挡住了月,而冰面映出了他自己,结果他把自己催眠了。”
把自己催眠了……我再次看向云天青,他地脸上此刻没了戾气,很安静,还带着淡淡地笑容,他梦到了什么?
是梦到了自己杀死了所有影响他命运地人?
还是梦到了自己从命运地手中得到了整个天下?
总之,那些梦很美好,因为他的唇角始终带着微笑。
“从今以后,他就生活在自己地梦境中……”云丛的语气里带出一分同情。
或许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大家的心情都变得很复杂,此刻说恨,已经恨不起来,他的余生都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当他死去灵魂获得解脱的时候,他又如何面对那沉重的打击?
我的命运,东流的命运,云丛的命运乃至许多人的命运都只是因为他一个长生不死的心愿而改变,他要除掉的只有三个人,可他没想到他影响的却是更多人的命运。
究竟是他玩弄了命运?还是最后命运玩弄了他?
除了宇楼,我和音离、云丛以及藏青心里都是堵堵的,云天青的昏睡没有给我们带来想象中的快乐,反而,是更多的惆怅。
不禁有点羡慕宇楼,他现在是最轻松的,还很激动地想尽快去影月见阿七,因为云丛说,阿七已经康复了七成,在容貌恢复后,云丛就可以肯定阿七就是水沧海,只是他的记忆还是受到一定的影响,想不起自己是如何遇害的。
几日后,狐族前来接走了云天青的尸体,对于幽国来说,狐族之间的战斗不属于内战,再加上狐族的神秘感,在幽国里一直有着神圣的地位,即使当年云天青发动了战争,但幽国的国人,并不赞同云天青的做法。
云天青的事由狐族一力承担下来,而藏青自然按照计划赖了个干净,这样,焸秋枫就不能向藏青发出声讨。
云天青的事情最后就这么悄悄地压了下来,他默默无声地来到这个世界,在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之后,又默默无声地从世界上消失,究竟是他的命运可悲,还是那些不知被他改变命运的人可悲?
五年后
“娘,我不要去天域看藏青干爹。”寒小舒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活脱脱班婕舒的眼睛。
“为什么?”
“因为阿无好烦,老是粘着我,我都不能看住娘亲了。”小舒一脸浓醋,都说女儿粘父亲,可她却偏偏缠着我,这几天更是睡我房里了。
宇楼沉着脸,他的床被小舒占了,他就只能睡小舒的房间,他进了房,冷冷地看着小舒:“出去!你也不小了,你母亲像你这个年纪已经独立了!”
恩?我有吗?我记得我四岁的时候怎么好像也跟着娘睡的?
“我不要!我又不是娘!”
“那你更要超越你母亲!”宇楼提起了小舒的脖领,小舒的小脚立刻开始踢踹:“我不要!我不要!爹爹最霸道了,整天霸着娘,讨厌讨厌!”
汗。这一大一小整天都不让我省心。忽的,从窗外飘来了笛声,心中暗喜,立刻开溜:“楼,小舒就麻烦你了,今晚你陪她睡吧。”
“乐你!”没等宇楼说完我就跑出房间,身后传来小舒的大喊:“爹爹爹爹,这你也能容忍!音离爹爹来了耶,你还不去把娘抓回来……”
呵呵,此时此刻,这臭丫头又帮着她爹了。
这里是影月忘忧山下的山谷,偏僻而美丽,常年花开,四季如春,白日,阳光会化作彩虹,傍晚,落日会化成金纱。就在山谷的出口,种上了大片大片的白玉兰,守护着我们的全家。
音离,一直在守护我们。
自从五年前离开天域后,音离便举行了禅让仪式,赵凝无疑是最佳的继承人选,那一天,各国的国主都来了,除了我们的目标水沧海还有焸秋枫。我们混在影月的宫人之间,就在夜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个水沧海调包。即使他再厉害,也敌不上我们这么多人。
于是,当各国国主回国的时候,这时的沧海又是当初那个黑漆漆。
始终,我们没有露面,但他感觉到了,他坐在马上,望着影月很久很久。
回忆渐渐拉回,音离和云丛一直四处游历,他们不知何时变得形影不离,本来嘛,他们就是师徒。
又是一年白玉兰花开的季节。月光之下,是音离挺拔的身姿,他的身边,站着与他同高的云丛,岁月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留下痕迹,他们依然如此俊美。
他们对着我微笑,向我伸出了手。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诱惑。
我回头遥望那个小屋,挣扎了一下,扬起了笑容,便将手放到了他们的手中……
片片花瓣在月光下飞扬,在夜空中化作了飘雪,飞向了那遥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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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明媚的阳光下,热闹的北冥都城的街道上,走来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男的英俊潇洒,二十出头。
女孩俏皮可爱,年约五六。
这对组合立时成了街道上的亮点,惹来无数惊艳目光。
“爹,你活该!”小女孩梳着两个包子鄙视着身边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子。
男人眉脚直抽,脸上布满阴云:“这次抓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
男人身上阵阵怨气让路人不敢靠近。
NP版本将以恶搞的形式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