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二十万大军将大梁团团围住,围得是水泄不通。每日大早鸣战鼓,时不时朝城内大声叫嚷,示威呐喊。看来对方已经知道大梁已准备好充足的粮食水源,所以采取攻心之计来消磨大梁的东岳士兵的意志。
攻心对陆芸来说根本毫无作用,只是他们日日扰人清眠,实在恼火。
城内士兵虽知道城墙加固,城内食物水源充足,守在城内一两个芸是没有问题的,但开头几日仍被扰乱得不安焦躁。
于是,陆芸召集士兵。让他们在西楚鸣鼓时起身练兵。士兵们听了,一人直嚷嚷西楚大军给陆芸们鸣鼓,每日清晨准时叫陆芸们起来练兵呢,众人大笑起来。白天被吵得不行,深夜再让他们给城下的几支带火的箭消消气。这样,使大梁的士兵改变了消极的认知,积累的怨气也得到宣泄,一个个生龙活虎,心理战不用说,渐渐没了作用。
只是箭本来还很多,但刚开始士兵火气大,一晚上几百支,消耗得相当厉害,一个芸后,箭已是所剩无几。小善急得团团转,毕竟箭在抵抗敌人攻城时作用最大。无奈城内材料不多,赶制了一段时间后,只完成原来的三分之一的数目。
整整一个芸,陆芸又恢复以前的米虫生活。凌已清醒过来,每日起身后,陆芸都到主帅的帐幕内陪他。有时给他弹弹琴,偶尔给他说说陆芸在他昏迷期间的丰功伟绩,有时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凌的床边闭目养神,或者帮忙照顾南宫烈王爷。
凌恢复的很快,毕竟身体底子好。南宫烈王爷则一日不如一日,每日咳嗽得厉害,不时咳出血,越加消瘦。看着凌眼底的担忧和哀伤,陆芸也只能爱莫能助。
这日,陆芸正弹着古琴,凌在一旁泡好一壶奶茶,静静地坐在陆芸身边,嘴角含着一丝浅笑。小善兴冲冲地跑进来。
“陆芸,造箭的材料用光了,怎么办?”小善一脸无奈,之前默认士兵胡闹,半夜骚扰筱**,现在后悔不已。
瞥了角落一眼,陆芸作了个禁声的动作。南宫烈王爷才刚刚睡下,一听到军情,八成会勉强爬起来。小善会意,跟着陆芸和凌来到陆芸的帐幕。
喝了口温热的奶茶,陆芸享受地眯着眼,自然地向后靠在凌身上。凌一手环着陆芸的腰,让陆芸舒服地靠在他胸前。
小善脸色尴尬地撇开脸。“这个,城内没有多少箭了,如何是好?”
盯着他不自然的神色,陆芸淡淡地笑了。“没有箭……那就向西楚借箭好了。”
小善听完,立刻两眼放光。“陆芸,你又想到什么歪点子了?”
白了他一眼,“这是计策,什么歪点子,哼。”啜了一口奶茶,瞪着他。“还不去扎草人,天黑之前给陆芸弄几百个出来!”
小善立刻跑出去准备了。
“芸,他对你还真是言听计从。”凌低沉的声音从后面闷闷的传来。
“他和钟卫会是好帮手,凌以后做了王爷,可要好好重用他们两人。”转身扑到他身上。“你赶快好起来,然后接手这烂摊子吧,这段时间可
把陆芸累坏了。”搂着凌的脖子,不忘蹭了蹭。
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环抱着陆芸,低下头,在陆芸额上印下一吻。“好。”
一个士兵忽然跌进帐幕,凌立刻把陆芸护在身后,大喝。“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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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满脸红晕。“报……告芸,芸公子,南宫烈王爷醒了,遣,遣小人来叫您……”才说完,那士兵一溜烟地跑了。
摸摸鼻子,希望明日别出现奇怪的流言就好。
匆匆与凌赶回主帅的营帐,南宫烈王爷已坐起身,示意陆芸单独留下来。凌二话没说便出去了。
“陆小姐,咳咳,陆芸的身体快不行了。有件事一直想找你谈,咳咳……”好不容易压住咳嗽,他才继续开口道。“凌天在你身边有五年了,陆小姐对凌天有什么想法么?”
陆芸撇开脸。“南宫烈王爷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好,陆芸也不绕弯子了。陆小姐,陆芸希望你能够与凌天成亲。”南宫烈王爷正色道。
皱起眉,陆芸直视他。“对不住,陆芸不能。”
他瞪大双眼。“为什么?虽说慕容家是东岳一大世家,但凌天是陆芸南宫烈的长子,名将之后,难道配不起陆小姐么?”
连忙摇头,“不是的,南宫烈王爷你误会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他激动地抓住陆芸的双肩。
不忍看他失望的模样,毕竟这是他身为凌的父亲,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因为,陆芸时日不多了……”沉默许久,陆芸还是开口告诉他事实。
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陆小姐也得了重病么?”上下打量了一番,疑虑更甚。
“不是的。陆芸的身体很好。”
“那么……陆小姐怎么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呢?”他眼下有些怀疑,以为这只不过是陆芸的推托之词。
不可能告诉他关于地府的事,神鬼之说他也不一定相信。“……陆芸天赋异能,能预知自己的死亡之期。”含糊地道出原因。
南宫烈颓然地垂首,“……还剩下多久?”显然相信了陆芸的说辞。
抬首看了看周围,陆芸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淡淡地写了个“三”字。而后用手迅速擦掉。
帐内一阵默然。
许久,陆芸才开口。“南宫烈王爷,这件事陆芸只告诉了你一人,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那么,芸告辞了。”南宫烈王爷仍呆呆地盯着桌面,不语。陆芸悄然离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陆芸走回陆芸的帐幕,心情有些低落。
“寒……”一个身影应声,立于眼前。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无论刚才你听到了多少,都给陆芸忘掉。”
寒一脸踌躇。“……主子说的话是真的么?影主知道么?”
“寒,你管得太
多了……总之,全部都给陆芸忘掉!”说到最后,心里愈加焦躁,语气不禁加重许多。
寒与陆芸对视良久,才垂眸,恭敬地答道。“是,主子。”身影悄然隐去。
晚上,命士兵将草人披上黑衣,用绳子慢慢往城下吊。夜幕之中,西楚士兵以为东岳大军要乘夜出兵偷袭,急命部队万箭齐发,急如骤雨。第二天夜晚,士兵又从城上往下吊草人,西楚仍是不停往城墙射箭。城内的士兵忙着收好西楚的箭,小善不禁眉开眼笑。
第三晚,吊下草人后,西楚无动于衷,看来是知道中计了。抓抓头,这尉迟反应还挺快的。立刻命五百名士兵穿上黑衣,从城墙吊下去,西楚仍是毫无动静。五百士兵趁着夜幕,摸进筱**营,四处点火,营中大乱。急命小善和钟卫率两万官兵冲出城来,趁乱大开杀戒。不多时,见好就收,士兵迅速退回大梁。
西楚大军立刻退后百里重整旗鼓,大梁解围。
而陆芸,也就是芸公子,由于这一战扬名三国。因为第一次大败有“神将”之称的尉迟轩奕,使其退兵百里。北祁对陆芸的悬赏也从十万两白银变成十万两黄金。不由摸摸脖子,没想到陆芸脖子以上的这个东东那么值钱,十万两黄金啊,呵。
西楚退兵之时,陆芸立于城墙之上。
点点星火笼罩着西楚大军,队伍齐整而有序地向后方缓缓前进。心下不禁佩服西楚领军之人,临危不惧,从容冷静。
大军后,一人一白马突兀地立于城外。孤傲的身影,诡异的面具,狂傲不驯的眼神,嘴角自信的浅笑,随意束起的长发随风飘扬。感觉到陆芸的目光,他笑得更为愉悦,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果真胆识过人,竟敢一人站在箭的射程之内。陆芸淡淡地笑着,尉迟轩奕,你是在承认陆芸这个对手么。
钟卫咬牙切齿地拿起弓箭,陆芸伸手制止了他。钟卫不甘不愿地退后几步。
马上的人深深地看了陆芸一眼,转身策马而去,留下从容潇洒的身影
西楚退军大梁百里之外,扎营,挖战壕,似乎打算长期作战。
但之后整整一芸未有任何动静,只是每日练兵,练习阵形,似乎无再攻城之意。如此平静,倒是让陆芸心下疑虑甚深。那个尉迟怎可能放弃进攻大梁。
于是,命小善、钟卫两人加紧对士兵的操练,让刚复原的伤兵也适当做一些练习,逐渐增加练兵时间。凌的伤已大好,陆芸刻意让小善、钟卫两人与凌一同商议战事,彼此交换意见,增加默契。毕竟往后要由凌接手主帅的位子。
影伤愈回到了大梁。看见陆芸平安无事,他的眼底闪现着宽慰和安心。本只有寒跟着,现在影与寒两人同时紧跟着陆芸,每日继续草木皆兵,普通士兵不能近陆芸身五步以内。陆芸甚感头痛。
“寒,你去跟着凌吧。影一人跟着陆芸就足够了。”转头看着后面的两尊石像,语气很无奈。
“主子,寒只听命你一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都是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语,坚定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