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沉默下来,白溯月瞥了一眼自己投放银子的位置,六个色子,竟然是整齐的六点向上。
如果不是出老千,出现这种几率的概率,还真是十分低廉。
桌面上的所有人,一瞬间将目光落在了白溯月身上,就连一旁的孙常山都如是。
“哈哈,这小兄弟的运气真好,这么多天,我都从来没有见过能赢这么多钱的!”
东家那一番话,直接将桌面上的银子都丢在白溯月那一百两银子旁边,那小山一样的银子,堆积的众人有些眼热。
白给的银子,哪里有不拿的道理,白溯月随手捡起伙计递过来的布兜,将银子装在里面。
在这赌场里,并没有赢了钱不让走的规矩。
但是见到白溯月赢了这么多钱,转身不在意的向着外面走去,和她一桌的人都不干了。
就连孙常山的眼底,都嫉妒的冒火,喘气如牛:“站住,赢了银子,你就这样走了?”
众人听到孙常山的声音,眼底划过一抹畏惧之色,这人在赌坊里的名声可谓是臭名昭著,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得便宜。
之前也有几个在孙常山手里赢了大钱的人,但自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冷笑来,在转过身的时候,却将任何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她眯着双眼看着孙常山的方向,轻轻一笑:“怎么,我不能走吗?”
“走可以,将银子放下,一定是你出千!”
这话让在场不少人脸红,输的少的,一个个离开转向别的地方玩去,可那些输的比较多的,却守在这里想要看戏,最好真能见到白溯月将银子都吐出来。
那一袋子至少有几千两的银子,这些银子,足够一些普通人家好好的生活上十几年。
孙家虽然强大,但多的是兵力权势,在钱财上并不充裕,而且即便有,也不会给孙常山出来赌。
这些银子,都是孙常山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偷偷攒下的,现在见到白溯月毫不犹豫的就要带走,一脸肉疼。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将手中的布袋放下。
“我跟你再赌一次!”
“赌什么?”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划过一道幽暗的光彩来,双眼轻轻眯了眯:“命!”
听到这一个字,若是常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可孙常山不是,毕竟也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戾气,他冷笑了两声,带着一点儿兴趣的舔了舔唇角:“怎么个赌法!”
“如果我赢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自杀,如果你赢了,我的命包括这一袋子银子都个归你……对了,还有这些!”
九万两银票直接丢在包裹上,众人一见到这么多的银子,一瞬间连眼睛都直了。
“好多银子,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谁知道,看他这出手大方的模样,倒不像是一般人!”
“一开口就要赌命,没准这小子和孙常山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可是尚书大人的嫡次子,平日里咱们都得让着他,今天这小子居然敢和孙常山赌命,看来是找死来的!”
议论声纷纷,在人群之中不间断的想起。
白溯月带着挑衅之色,看着孙常山的方向,她发誓,孙常山这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绝对会同意。
“够胆子,我孙常山没别的优点,就是不怕死,这赌注都已经下了,说说怎么个赌法吧!”
孙常山一声冷笑,眼底杀机密布,看着白溯月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周围的人声,一瞬间寂静下来。
这可是赌命的大场面,这赌场之中有不少穷凶极恶的赌徒,听到这样的赌注,一个个都兴奋的摩拳擦掌。
“不如这样,咱们也来压一个大的,今天在场的人,就赌这两人谁输谁赢!”
“好,好主意!”
一道道附和之声响起,所有人也没着急下注,而是在看白溯月这个提出赌注的人,要赌什么。
然而,只见白溯月狠狠的将旁边桌面上的牌和色子全部都抖落在地上,露出了下方的实木桌面。
“就赌力气!”
众人瞬间哗然。
看了看白溯月瘦小的身子骨,再看看孙常山人高马大的样子,两人不需要对比,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然而此时,二楼的一处包厢门前,一把太师椅上早早坐了一个手中摇着折扇,一只手搭在栏杆上,眺望着下方风景的人。
男子眉目如画,眉宇妖孽至极,那双细长的,勾魂摄魄的凤眸之中,带着几分讳忌莫深的笑意。
站在他身后的墨竹微微垂下眸子,看着下方十分整齐的场面,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不屑。
只是那不屑,却并不是对着白溯月。
风景如画的男子,忽然轻轻欠身,语速有条有序的说道:“墨竹,你赌哪个?”
“我赌白小姐赢!”
“为何?”
“能够将王爷的手臂折断之人,臂力惊人!”
墨竹实话实说,让炎墨迟的眼神沉了沉,他轻轻一笑,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就连窗外的月色,仿佛在这笑意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
“你就不会说好听一点儿的?”
墨竹闭嘴不言,就在此时,身后的包厢撩开,迈步走出来一个,面容英俊之中,透着几分精明之光的男子。
男子大概二十几岁的模样,面容严肃,一头浓墨般的黑发,被金冠遮挡住,身上穿着藏青色的长袍,腰间配着一把十分好看的长剑,上好的羊脂玉流苏垂挂腰间,白色长靴踏在地面上,无声无息。
可以看的出,是一个武功极高的男子。
“你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男子扫了一眼下方的场面,目光之中闪过一道不耐烦的色彩来,他态度极为冷淡,仿佛对下方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兴趣,那张英俊的脸上,长眉微微蹙起。
炎墨迟轻轻抬起眸子,扫了一眼男子的面容,用扇子敲了敲掌心。
“那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来看她,还要看谁呢?”
墨竹站在炎墨迟身后,嘴角微微抽了抽,如果白溯月听到炎墨迟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拆了他的炎王府。
因为炎墨迟的话,男子轻轻垂眸,巡视了下方一眼,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见白溯月的面容,但看到对方穿着男装,还那样当着众人的面,大张旗鼓的引来众人围观,从心底就生出不喜之色来。
“炎王竟然能看上这样一个女人,云某佩服之极!”
炎墨迟倒是没有因为云陇这一句话生气。
而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孙常山乃是兵部尚书之子,在军中颇有盛名,以力气出众得人称赞不已,也是京城禁卫军之中,唯一一个能将紫衫弓拉为满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