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需处?”
听到了军令之后,陈展一幅奇怪的表情,看向一旁的张彻。
“军需处有权利征调士兵?”
“这个……”
听到陈展的问话,张彻也有些傻眼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
军需处是有征调民夫的权利,但是那是民夫。
可是士兵到底在不在军需处的征调范围,谁也没有说啊?
“这个……可有……可没有……”
犹豫了半晌,张彻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张彻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还一番风轻云淡,荣辱不惊的梅旭,此刻却一脸阴翳的表情,低着头看向地面。
在没有了刚才那视所有人无无物的高傲,只是低垂的双目之中,满是渗人的冰冷。
怎么敢……这个粗鄙的农夫,怎么敢……
此刻的梅旭,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在没有考上功名之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耕读之家的农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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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彻的话,也让黄林同样慌张起来。
一看陈展就是那种不怎么识趣的粗胚,要是一个意气用事,坏了他们的大事,他可怎么回去交代?
心中焦急地他,顿时缓和了语气,向着陈展拱手相商起来。
“陈将军,大家都是袍泽,都是一家人,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
“听说罪军营里还有一些军备不足,等回头老夫就让人给陈将军送过来。”
听到黄林的话,一旁的张彻和亲卫们,都一脸地震惊。
没想到他们大人三两句话,竟然逼迫的往日里一幅大爷模样的黄大人,如今竟然如此低声下去地拉起了交情。
而且还公然提出了给他们补充物资。
罪军营缺物资吗?
可以说但凡是军队,就都缺。
还有人嫌弃自己的装备多的吗?
所以黄林的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闪烁着一阵亮光。
而看到这些人的表情,黄林面上隐隐显出一丝得意。
就是再硬气又如何?
只要我稍微抛出一根骨头来,你们这群杀胚还不得不摇尾乞怜。
但是接下来,陈展的行为,却宛如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只见在罪军营士兵的期盼当中,陈展对着接军令的亲卫,开口询问起来。
“来,告诉本将,什么是罪军营?”
“启禀将军,触犯大乾刑法,需要战功赦免的军士所在的军营就是罪军营。”
罪军营不是渝州的特色,也不是大乾的特色。
而是自古就有的兵种,别说渝州了,但凡是边境的军镇,哪一个都有。
“那么怎么才能离开罪军营?”
摸着下巴,陈展一幅不解的向着士兵开口问了起来。
就在黄林、梅旭等人感觉不妙的时候,这位机灵的士兵,抬头挺胸地大声开口说了起来。
“要么拥有陛下的赦令,要么立下足够的战功!”
说完之后,士兵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嘿嘿,大人您离开不需要这么复杂,只要折冲府的调令,或者战争结束就行!”
听到这位士兵的话之后,所有人顿时才醒悟过来,一脸奇怪地看向陈展。
严格来说,陈展和整个罪军营的人都不同。
其他人地获罪之后,以戴罪立功的名头被贬到了罪军营当中的。
属于画地为牢,或者特殊军种的存在。
而陈展确是自己跑进罪军营的。
对于罪军营来说那种无形的牢房,在陈展面前就根本不存在。
对于陈展来说,罪军营和其他军营没有什么区别,他都不过是服兵役的行为。
甚至都不用折冲府的调令,一旦战事结束,陈展都可以自行回家了。
简单来说,其他人是服刑,而陈展是服役。
这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行为。
没有理会周围复杂的眼神,陈展抬起头,扬了扬下巴,对着黄林问了起来。
“这位……黄大人,是吧,听到我这位袍泽的话了没有,有没有皇帝老子地赦令?”
仗都还没有打呢,当然没有军功了,所以,现在陈展就只问起了赦令出来。
听到陈展的话,黄林的脸色顿时无比地难堪起来。
即使是梅旭此时也顾不上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一脸恨意地盯着陈展。
某些事情,大家都不说,就是俗称的潜规则。
既然是潜规则,那么就证明无法放到太阳之下,无法大喇喇地光明示人。
而陈展的这番行为,不仅仅是拒绝的问题了,几乎就是把军需处的脸踩在泥地里拧了。
“陈将军,我劝你好好考虑清楚,得罪我们军需处的下场,望你三思而后行!”
看到想含糊过关,是没有希望了,黄林干脆撕破了脸皮,直接威胁起来了。
听到了黄林这番毫不客气的话,所有人都知道,陈展这是将军需处彻底得罪了。
不,是整个罪军营都将军需处彻底得罪了。
仿佛受到威胁的人不是自己一样,摸了摸下巴,陈展一幅好奇地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这位黄大人,早在一千多年以前,还没有文官这个称呼的时候。”
“我们炎黄子孙依然传承了几千年的时间,那么是谁给你们这些文人的资格,让你们这么不要脸的认为,天底下离开了你们就不转了?”
这个世界依然有炎黄的传说,不过历史传承的衍变却慢了许多,也没有什么儒家门派。
发展到现在的大乾,依然是以读书人统称所有有学识的人。
甚至在一千年之前,文武的区分还没有如今这么明显。
所以,陈展这番话,几乎是将文人的脸彻底的撕下来,完全否定了文人高人一等的地位。
说完之后,陈展想起前世宋、明、清三朝那些文人的无底线嘴脸。
心里就有一股难以散发的积愤憋在胸腔,当即更加不客气地说道。
“大乾军法明确规定,没有陛下的赦令,罪军营不得离开。”
“你们……这是准备要造反了?”
陈展的话音落下,不仅仅是黄林和梅旭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看向陈展。
这是准备把所有文官都向死里得罪啊!
这是准备自绝于天下读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