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有,出发。”晏明暴雷一般的喝道。
随着晏明的一声号令,衣着褴褛的残兵们,打起十分精神,警惕的护着大篷车,重新启程上路了。
关羽力敌两大高手,确实有心无力,可是他又不得不与之纠缠。大约相持了二十余合,关羽使出全身之力,猛然发力杀退二人,调马就走,他必须将文丑、张颌引到别处去。
此时文丑、张颌早不见了徐晃等人,见关羽败退,只道关羽欲追徐晃大队,便不离不舍,紧追不放。关羽一路之上为了引住二人,不时的停下来战上两个回合,如此走走战战,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天色慕白,关羽再也无力了,赤电马儿也没有力气了。
无助之时,忽然发现前方一座土坡,便奔上土山,高居制点俯瞰追兵,自己也下了赤电马,权且少歇。文丑、张颌经过大半夜的奔袭,早也明白了关羽的诱敌之计,只是再去追击时,已经太晚了。此时二人的心中的怨气统统发在关羽身上,见到关羽奔上土山,倒也不敢冒然杀上去。此时天色已经大白,二人便命手下军士团团围住土山,齐发并进,誓要活捉关羽于土山之上。
关羽看到天色渐明,而此时文丑、张颌都还在与自己纠缠,知道徐晃他们应该已经脱离险境了,心情大为宽怀,也不再有后顾之忧了。当即将偃月刀竖插于地,又从马背上取下烈酒,一仰脖子,“咕噜咕噜!”一阵猛灌。
这都是四弟的习惯,回到大汉这么些年了,四弟草原的习性还是没有改变。想到四弟,又想起了大哥、三弟,想到第一次与四弟、大哥见面时的情景,那时自己还是那么的落魄;想到初遇三弟时为了一刀猪肉,两个人大打出手,还是四弟一手将他们二人分开的,现在想来四弟这一手还真是漂亮。
想想当初兄弟四人,在三弟的桃园之中锸血立誓:‘念我等四人,虽然异姓,愿结为兄弟,今后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唉,多么美好的誓言啊,四弟、大哥、三弟,请恕关羽先走一步了。来生吧,来生关羽定与诸位再续兄弟之缘。
绣娘,你现在何处?今生恐怕是无缘再见了,来世我们再相会吧,到时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眼前消失的。
蛾姐,你还好吗?咱们的孩子还好吗?今世我关羽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希望来生再做补偿吧。
关羽一边灌着酒,一边回忆着以往的种种,情绪一时亢奋,一时又低落,但是必死之心是肯定的。
就在关羽心绪潮起潮落之时,文丑、张颌的军士已经慢慢的围了上来,此时的关羽就好似群狼眼中的猎物。
“上!”一声低沉浑厚的叱喝,周边围拢过来的军士猛然发力,蜂拥而上,就欲将关羽拿住。
“嗨!”看似低头沉思的关羽,瞬间骤然暴起,不知什么时候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已经在手,偃月刀如大风车一般,卷起无数刀枪,“嘭、嘭、嘭……”一阵乱响,最靠前的一众军士,纷纷向后跌倒。
“真英雄也!”文丑毫不掩饰自己对关羽的欣赏。
文丑、张颌观之凛然,他们想不到连战一个日夜的关羽,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力量。二人身后的弓弩手们,见到此情景,纷纷搭弓上箭,他们箭矢同时指向一个目标——关羽。
“收起来。”文丑猛然一挥手,命令弓弩手们将弓弩尽数收起。
“将军,咱们的弟兄伤亡会很大的。”望着被关羽杀的人仰马翻的自家军士们,身为弓弩营统领的蒋义渠不忿的囔道。
文丑猛然回身怒视蒋义渠,厉声喝道:“我是主帅,我说的话就是军令,你若是胆敢违抗军令,我现在就杀了你。”
“将军,末将可是为了……”
蒋义渠想不到文丑会如此激动,被厉喝吓得不自觉的倒退一步,可是他觉得维护自家的兄弟并没有错。
文丑二话不说,“锵!”的拔出宝剑,剑指蒋义渠,神情愤怒而狰狞。
“志俊,不要。”张颌急忙抱住文丑,大叫道。“义渠,将弓弩手撤了吧。”
蒋义渠想不明白,为了一个敌人,自家人却要刀剑相向,“哼,放下你们手中的家伙。”蒋义渠无奈下令道。
“志俊,你要去哪里?”文丑猛的挣脱张颌,昂首往土山上行去,张颌害怕他有所闪失,大声叫喊道。文丑浑然不觉,脚步却更是快了。
孤零零的土山之上,已是一片尸山血海,此时袁绍手下的军士们,已经不是为了要抓住关羽了,他们似乎在朝圣,只是方式有所不同而已。眼前之人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武勇,军士奋不顾身的涌上去,他们忘记了死亡,也忘记了杀戮,只想在自己的神邸面前得到认可。而关羽也没有让他们希望,他没有轻蔑藐视任何一个军士,他也没有认为这些人是来送死的。相反,关羽感激并尊重他们,因为他们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与礼遇。
一场神圣而又诡异的杀戮,正在土山上进行着,没有呐喊,没有嚎叫,没有人退缩,没有人惧怕,他们忘记了所有,包括他们的生命。
文丑就是感受到了这股强大怪异的力量,才不顾一切的阻止蒋义渠的弓弩手,摆脱张颌毅然奔上孤山之上。他向一个初入沙场的小兵一般,追随着前面的军士,涌上前去,或者是去拼杀,或者是去朝圣;其实理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证明自己,在那个无敌杀神手底下证明自己。
关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至今还能够支撑下来,还有力气与敌拼杀,不过有一点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他现在已经对自己没有知觉了,现在所做一切都只是出于他的本能。
张颌非常理解文丑,他也非常的敬重关羽,但是他没有上山,他一直认为将领不应该只凭武勇,将领最重要的懂得用兵,懂得兵法之巧变。
“哒、哒、哒——”远处低沉的马蹄声忽然响起,惊破了已是死寂的战场,张颌惊异的极目眺望,其手下一众军士面面相觑。眨眼的时间,他们看到自己的身后,太阳升起的地方,无数色彩明艳的旗子出现在了晨曦之中,其中一面巨大的纛,上面一个斗大的曹字在猎猎的山风中冲击着所有人的眼睛!
“曹?是曹*,他怎么来了?”蒋义渠飞快的跑到张颌身边,指着曹字大纛囊叫道。
“来者非善啊!”张颌凝重的低语道。
“准备迎敌!”蒋义渠厉声下令道。
张颌疲惫的摇了摇手说道:“算了,撤吧。”
“可是文将军还在土山上!”蒋义渠说道。
“下令所有军士,撤!”张颌断然下令道。
“喏!”蒋义渠领命而去。
“什么?”文丑怪叫一声。
“前方遭遇强敌,张将军下令,所有军士即刻撤退。”传令兵说道。
“撤!”文丑深深的望了一眼机械般战斗的关羽,恨恨的喝令道。
随着文丑的喝令一下,土山上的军士陆续撤离战场,紧随着大队迅速往冀州方向撤离,留下执刀昂立山巅,依然如山岳般高大崇巍的关羽。
曹*告辞袁绍本欲往扬州丹阳而去,可是路上他又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下没有一个能谋善断之士,重有千军万马又如何,依然不会在这乱世长存的。当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大定主意的曹*临时改变路线,转往颍川寻求人才。皇天不负有心人,颍川本就多人才之地,加上曹*威名渐起,又肯礼节下士,引得颍川许多名人来投,其中颍阴人荀彧,字文若;曹*拜为行军司马。其侄荀攸,字公达,海内名士,曾拜黄门侍郎,后
弃官归乡,今与其叔同投曹*,曹*以为行军教授。
尤其是荀彧,曹*与会语后大为欣悦,大赞其道:“此吾之子房也!”
荀彧果不负曹*,一来便大荐人才:“某闻兖州有一贤士,今此人不知何在。”
曹*问是谁,荀彧回答道:“乃东郡东阿人,姓程,名昱,字仲德。”
曹*大喜道:“吾亦闻名久矣。”遂遣人回东郡,于乡中寻问。
时下得到荀氏两位大才,曹*便派遣乐进、李典往丹阳募兵,自己则沿途回东郡。因为他还有更大的事要做,那就是立帝,到时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这正是刚刚投效自己的荀彧所出的谋略,这一谋略让曹*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是以急不可待的赶回东郡。
不想行到此处发现大批军马围着一座小土山,山上刀光剑影,似乎拼杀激烈,可是却又听不到任何嘶喊嚎叫,只是听到刀剑激烈碰撞的声响。出于好奇之心,曹*命令大队突进,一看前方诡异的情景,可是当他们到达之时,张颌等已经退兵多时了。
在曹*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领着一众军士簇拥着冲出登上了土山之巅。当登上土山之上时,扑入眼帘的情景认曹*、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与其手下的数百军士震撼了。他们看着面前山巅上那一具具残缺的尸体,最让他们震惊的是所有尸体没有痛苦,没有恐慌,他们都是朝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已经被他们的尸体堆成一座小山,而在那座小山之上,依然傲立着一个高大雄壮的身躯,只见其右手一柄形状怪异,却无比华丽的大刀,虽然此刻满是血迹;高昂的头颅,一双丹凤眼似睁还闭,身旁一匹孤傲、神骏的血红色宝马,紧紧的依偎着那雄伟的身躯。
“好一个英雄人物。”夏侯惇立时明白眼前的一切均是那个雄壮身躯的大汉所为。
“他,死了吗?”曹洪低声说道。
“不知道!”夏侯渊摇头感叹道。
“是,云长?!”曹*上前细看,失声大叫一声。
曹*见过关羽、吕布、张飞等人,对他们的武勇羡慕不已,此刻看到眼前高大不屈的身躯,曹*下意识的断定是关羽。
“快,快去看看,将关将军扶下来。”曹仁立即吩咐手下军士上去救下关羽。
一众军士小心翼翼的将关羽轻轻的扶下,“真神人也!”夏侯惇上前探了探关羽的气息,有感而发道。
“怎么了?”曹*惜才如命,紧张的问道。
“没事,只是力竭虚脱而已,不过要养上一段日子。”夏侯惇说道。
“那就好,不知尹铭贤弟至今如何了?”曹*看到关羽如此,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尹铭,他已经认定尹铭遭到他人的伏击,只是不知生死,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主公,二位荀先生还在等着我们了!”曹仁提醒曹*道。
“噢,咱们将关将军一并带上吧。”曹*当下令军士背负着关羽下山。
“主公,这马怎么办?”夏侯渊看着赤电宝马两眼直放精光。
“这肯定是关将军的宝马,带上它,免得关将军醒来看不到它而伤心。”曹*说道。
“这可是赤电宝马!”曹洪怪叫一声道。
曹*两眼一道寒光闪过,冷言说道:“这是关将军宝马,尔等少打主意。”
“是。”曹洪、夏侯渊被曹*凌厉的眼光一扫,心中想将赤电马据为己有的想法瞬间化为乌有。
“主公,这马暴烈,难以驯服,我等靠近不了。”曹仁对曹*说道。
“不碍事,我等只管前行,其主在此,宝马自会跟上的。”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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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