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进帐后我一看,只见李孝恭正坐在帅案后把玩着那支权杖,刚才我没看清这支杖,现在仔细看过后才知道,不愧是传国的东西,羊脂般的杖身上居然还嵌满了各色的宝石,最出奇的就是那杖头,杖身是羊脂白玉,但那杖头的颜色却黑若墨染,而且,那最顶端还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金刚钻石。
李孝恭见我进来后掂着那支杖笑道:“价值连城啊,真没想到世间还有此珍物。”
我笑道:“王爷,那杖头怎麽是黑色的?”
李孝恭道:“这叫云头,是和田玉里最名贵的一种了,不说这杖上的宝石,就只这杖身,以是万金难求的东西,九郎,刚才我把那伯利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明言了要传杖给昌黎寿,你说他接下来会干什麽?”
我被他问的一愣,若他真这麽说的那后果还用问吗?伯利一定会狗急跳墙的呀,想到这我答道:“王爷,您如此激怒那伯利是不是想让他发兵来攻打我们?然后您再联合昌黎寿来打他个全军尽没?属下觉得,这样做虽能消灭伯利,但却会使昌黎寿的实力大增,此二人全不是什麽好东西,而那昌黎寿要比伯利更难对付些,所以属下认为,要扶,也要扶好对付的。”
李孝恭点头道:“他们两个我要谁都不想扶呢?你说该怎麽办?”
他这一句话差点把我的头发吓得竖起来,谁也不扶?谁都不扶那这个石国国王的位置该由谁来做?他李孝恭自己?这可是……,想到这我咽了口吐沫后小心的道:“恕属下愚顿,王爷这话,属下有些不明白,还请……还请王爷三思。”
李孝恭哈哈大笑道:“不明白却让我三思,我看九郎你讲话越来越会转弯了,不要多心,我且问你,以你对那昌黎寿的了解,他再发觉我单独接见过伯利后会做什麽?”
这下我恍然大悟,但他这麽做不是太急了些吗?两边都败后这国王的位置又该怎麽安排?但这个却不是我该问的,仔细想了一下后道:“王爷的意思我懂了,您是想让他们互斗,那我估计他们今夜就会有所行动了,但是王爷,伯利那边我不太清楚,可昌黎寿手下却很有些鸡鸣狗盗之徒,我担心,他会先派这些人来偷杖,若是这样,那让他们两军互斗的计划就要受干扰了。”
李孝恭点头道:“是呀,我也在为这件事发愁,你有什麽办法没有?”
我想了想道:“若昌黎寿派人来,我们只需杀掉一部分后故意放一两个回去报信,也就是了,但伯利那边会何时起兵?这两个人的时间把握好才是关键,实在不行,那我就领着兄弟们先去将那几个善偷之人杀了,让昌黎寿派不出人来偷,王爷觉得如何?”
李孝恭皱眉道:“你可有把握?”
我摇头道:“把握极小,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路上还要用两个时辰,太仓促了,而且那昌黎寿心思极密,我怕他会看出些什麽来。”
李孝恭无奈道:“看来只有用我那个下策了,九郎,你带手下人饱餐后出营潜入昌黎寿的城中,若见他城内的兵马调出,那今夜就给我剿了他的王府。”
我抱拳得令后道:“王爷,若捉了那昌黎寿该如何处置?”
李孝恭叹了口气道:“佛曰轮回,但愿他来世不要在是残废了。”
退出帅帐时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昌黎寿虽该死,但此人若不是个残废,当落不到这个下场,领着大伙吃过饭后我就领着大伙离开了营中,昌黎寿的赤土城虽然开着四门,但盘查却是极严,我们这些人若想全都进城,看来不太好办,藏进个林子望着远处那城楼想了一会后我叫过麻杆大猴道:“你俩冒充卖马人,带着所有的马匹先进去,今夜二更时分在北城楼处接应我等进城。”
麻杆和大猴答应着就将多有的马匹鞍骣全都卸了下来,小三儿眼见他那架马鞍被扔带地上有点心疼,苦着脸道:“老大,这鞍子咱们就不要了?虽是公家的,但也值好些钱呢,尤其我这架鞍子,可是最上等的牛皮缝的,衬里都是海绵……。”
大猴在旁笑道:“就你的鞍子好,成了吧,心疼鞍子了?你把他放在营里多好?打个板供起来,一天三柱香,早晚六磕头,让它保佑保佑你,其实光板子的马骑着也不错的,就是磨屁股。”
见他们吵吵个没完我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不奈烦的横了他俩一眼后道:“都别扯蛋了,麻杆你们卸完鞍子后就去吧,你们几个,挖坑把这些鞍骖全埋了,埋完后单良警戒,其他人就地休息。”
日以西斜,我活动着手脚从刚才倒卧的地方爬出后向单良那边走去。
单良见我来了递过水袋道:“怎麽不多睡一会?”
我笑道:“睡的差不多了,你这里也要替换一下的,去睡吧,我守这一班。”
单良缓缓摇头道:“我也不困。”
我看了一眼他道:“你怎麽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单良道:“你想过今后的事没有?”
我一愣,想了一下后笑道:“干嘛这麽深沉?可是和那无名姑娘闹翻了?这阵子是没见你们的鸿燕传说,难道她变心了?”
单良白了我一眼道:“我问的是你,总往我身上扯什麽?”
我也反问道:“你问我这个干什麽?是不是想离开了?想走你就走你的,你若想走,估计也没人能拦的住。”
单良叹了口气道:“你真不打算再去找柳姑娘了?”
我瞬间语塞,沉默了良久后才道:“要说不想,那是假话,可就是找到了她又能怎麽样?看看咱们,今天有命明天无的,真有了女人,咱们对的住人家吗?轻轻的命苦,我又怎能让她再为我担惊受怕呢。”
单良道:“所以我才问你今后的想法,你想过没有,这个兵,你还要继续当下去吗?该做的你没少做,你对的起他们的,不如这样,寻个机会咱们走吧,你去找柳姑娘,我给你杀了她身边那汉子,然后你和柳姑娘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比现在要强的多吗?”
我闭目长叹,过了还一会才苦笑道:“你忘了,我现在是什麽人?叛臣之余党,若我逃了会怎麽样?天下间哪里是我的安身之所?就算轻轻答应跟我走,我又怎能忍心让她随我整日的东躲西藏。”
单良道:“我知道个地方,只要到了那里,就没人能找到你们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我从没想过要逃,而且也很珍惜现在的日子,我和轻轻的事,以经过去了,我不能打扰她现在的生活,知道她没死,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单良还想说什麽,但只张了张嘴就摇着头离开了,我背靠在一棵树上心头如百抓挠心般的难受,过去了,不过去又能怎麽样?沙漠中见到轻轻时的情形又浮现在我的眼前,那冰冷的眼神,那有如利刃般的话语,轻轻,轻轻,就算情份已绝,你也不必如此呀。
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没多久,就被从城里冲出的兵马止住了,我在暗查人数的同时不由得也暗自点头,那李孝恭好手段,竟真逼的昌黎寿行此险招了,想来伯利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都是见接位无望而狗急跳墙的,只要他们出了兵,那就非互相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各自行动的时间上了。
二更时分我领着众人来到了墙边,刚摸到城楼处,就见上面甩下根长绳来,等爬上城头一看,只见大猴正穿着一身石国的军服守在那里,离他几丈远处,却是麻杆也此打扮垮着刀四下看着把风。
见大伙都上城后大猴道:“这城里的兵马都被调空了,那残废王爷还能在城中吗?”
我点头道:“应该在,他身体嬴弱又不良于行,肯定没法随着大军行动,这里又是他多年的居处,所以他该不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