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光线下,温贤宁的脸看起来透着丝丝寒气,“从现在起,不许你再无故打扰她们母女,否则我们母子的情分到此为止!”
温母面如土色,不敢再吭声,一扭头从服务员上菜的侧门跑了出去。
温贤宁走回去,童童与唐珈叶合握一把刀具准备切蛋糕,可小公主却眼巴巴地转过小脑袋,“爸爸,快来!”
唐珈叶早就意识到童童为什么迟迟不肯切下第一刀的原因,在等温贤宁。
挑唇,继而*溺一笑,温贤宁走过去,指尖象征性地握住母女俩的小手,并没有使太大的力,唐珈叶却感觉到他的指尖干燥而温暖,一如记忆中的感觉。
三只手握住刀具慢慢往蛋糕切下去,唐珈叶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手一颤,温贤宁身体从后面环过来,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准确地握准刀具,稳稳当当地切下第一刀。
大厅里响起掌声,这一刻唐珈叶几乎失去了所有动作与语言能力,僵硬着身体在温贤宁半包围的怀里不敢随意乱动。
唐樱沫小手和爸爸妈妈的手握在一起,感觉好幸福,扬起笑脸对温贤宁说,“爸爸,还要切吗?”
温贤宁的回答在唐珈叶耳朵里变得模糊起来,温热的男性气息伴随着他的说话声喷洒在她脸上,唐珈叶有片刻的怔忡,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动了动被他碰到的手,却见父女俩正提起刀具切第二刀。
不想扫女儿的兴,唐珈叶只能配合。
“看这一家子多和睦!”
“童童象爸爸,看那眼睛,跟温贤宁一个模子……”
“我看那小嘴象妈妈,下巴也象,挺有个性的……”
“童童集她爸爸妈妈的优点于一身,又聪明又可爱,长大了可不得了……”
周围不时有人在议论,唐樱沫听到有人在夸自己,特别高兴,扬起小脑袋时不时看看温贤宁,看自己是不是和爸爸长得象。
蛋糕终于切好,大庭广众之下唐珈叶忍住想要迅速抽手的动作,慢条斯理地抽出来,发现温贤宁还站在她身后,整个人*地环住她,那熟悉的体温让她的心跳连漏好几拍。
用手肘轻轻顶了他腹部一下,极小声地说,“温贤宁,你有完没完。”
温贤宁纹丝不动,唐珈叶扭头拧着眉,陡然对上他幽黑深亮的双眸,时间仿佛停止一般,两个人就这样注视着对方。
此情此景*无限,唐珈叶很清楚现在他们在外人的眼里就是一家三口,但是这是情非得以,她与他不会再有可能,要是再让旁人幻想下去,恐怕以后说也说不清楚。
下定决心,她迅速往旁边闪身,却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时被他握住,结果就在这种走不开的气氛中,有人突然叫了一声,“看这边!”
她本能地看过去,只见“咔嚓”一声,闪光灯瞬间响起,原来是她特意请来的摄像师,主要是想帮童童拍照,给以后留个纪念。
照片很快被递了上来,唐樱沫踮起脚尖看,指着照片,“这是我,这是妈妈,这是爸爸,哇,还有蛋糕哦,蛋糕也被拍下来啦。”
唐珈叶扫了眼照片,她与温贤宁紧紧挨在一起,身前站着他们的女儿,还有一只漂亮的大蛋糕做陪衬,画面里透出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温馨景象。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唐珈叶低下头,不自觉地压抑呼吸,稍微往后面退了两步,微笑着大声宣布开席。
温贤宁不动声色地抿抿唇,绽出一丝微笑,衣角随即被扯了扯,垂下眼帘看着唐樱沫,小公主指着蛋糕说,“爸爸,帮我一起分蛋糕好不好?”
其实切蛋糕只是个仪式,每桌酒席上都摆着一只大蛋糕,不过既然女儿说分,他自然乐意哄女儿开心,于是帮着父女俩帮着开始给每桌分蛋糕。
怔怔地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父女二人,唐珈叶倒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深锁着眉头对上房井臣的眼睛,房井臣坐的桌子离她最近,刚刚的一切全尽收他的眼底。
唐珈叶扯了个笑容,又看了一眼忙着分蛋糕的父女,回到位置上坐下。这一桌主要坐的房井臣、米娅、轩辕爵、唐秋静、温若娴夫妻,嘉宝嘉贝,加上正在派发蛋糕的温贤宁和唐樱沫。
看着唐珈叶魂不守舍坐在位子上,温若娴眼中欣喜,悄悄对简君易说,“我怎么感觉珈叶和几年前的我挺象的,明明对另一半有感觉,却死不承认。这么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和我哥复婚有望。”
简君易唇角含着笑,故作讶异地凑到她耳边,“我也是这么想,现在摆在他们中央唯一的障碍不是你大哥有两个情敌,而是因为他做错的那件事。”
温若娴不由抬眸看着大哥的两个情敌,轩辕爵和房井臣。
这两个男人,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是人中龙凤,一个事业白手起家,对唐珈叶爱护有加,呵护倍至,另一个是台湾首富的独子,还没继承家里的产业,一个人就在法国零售业闯出一片天下。
换作任何女人,在这两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男人面前都难以抉择。
但是,她以过来人的眼光来看,这两个人在情场上都不足以与大哥抗衡。
有因才有果,有爱才有恨,因为爱得太深,才会恨得太深。
总得说来,今天的生日会开得极成功,客人们吃得高兴,小寿星也是玩得开心,只有唐珈叶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这蛋糕,被切掉一块,空荡荡的。
酒席没开始之前,母女俩迎客人,收到好多红包和生日礼盒,现在结束成了三个人一起送走客人。
童童今天的精力充足,老是蹦个不停,一会拉拉温贤宁的衣角说,“爸爸,爸爸,我的辫子有没有歪掉呀?”
没隔几分钟又问温贤宁,“爸爸,爸爸,晚上还有生日会吗?过生日好开心呀,以后天天开就好了。”
望着女儿不停地找温贤宁说话,分享着心事,唐珈叶站在一边却好象被女儿遗忘了。
女儿缠着自己,特别热乎,温贤宁肯定十分高兴,但也知道唐珈叶心里的感受,小声对唐樱沫努努唇,“晚上开生日会得妈妈同意,只要妈妈同意,晚上爸爸给童童再开一次。”
“真的吗?”唐樱沫惊喜不已,“会有很多小朋友吗?会有房叔叔,会有舅舅,会有米娅阿姨,会有姑姑,会有嘉宝表哥、嘉贝表姐吗?还有,大姨妈,二姨妈吗?”
女儿提了一大串的名字,温贤宁摸摸小公主的头,“当然,只要是童童想邀请的人,爸爸就有办法能请到。”
唐樱沫连连拍小手,“太好喽,爸爸万岁!”转而对唐珈叶说,“妈妈,妈妈,晚上爸爸给我开生日会,好不好?”
这叫唐珈叶怎么答应?刚想说话,却被人抢先,“生日会当然要开。”
唐珈叶头痛,不看都知道是阴魂不散的市长夫人。
本来以为自己的警告对母亲起了作用,温贤宁见温母又钻出来,下颚的线条绷起,“妈,你又想干什么?”
温母这一次改变策略,慈祥地摸着唐樱沫的小脸蛋,“我能干什么,我来见我的乖孙女。”
唐樱沫还记得之前温母那可怕的说话口吻,吓得往后一缩,抱住唐珈叶的大腿。
“童童,刚才是奶奶不好,生不生奶奶的气呀?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看看我们家童童养胖了没有?”
任凭温母怎么哄,唐樱沫就是抱住唐珈叶的大腿不吭一声。
温贤宁对母亲前后不一的反应很反感,侧头对唐珈叶说,“你们先走。”
温母怎么会肯,顿时拦住她们,露出一脸的狂傲,“这是干什么?童童是我们温家的孙女,她过生日,我们温家不可能不大办。晚上我们会给童童举办一个大的生日party,比中午还要热闹,到时候我和老温就当众宣布童童的身世,正式让童童入温家。”
“不行!”唐珈叶护住唐樱沫第一个反对,“童童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把她带走!”
温母怒骂着,“什么你的?你一个人能生孩子吗?唐珈叶,我还没怪你把童童藏着四年不让我们温家人见,你安的是什么心?你想再借孩子向我挑战,报四年前的仇吗?”
简直不可理喻!温母以为她对要回的那一千多万彩礼的事仍耿耿于怀,所以借童童向温母挑战。唐珈叶气得双肩直抖,努力镇定下来,反唇相讥,温贤宁却对温母低喝一声,“够了!”
温贤宁迅速走过来,抓住唐珈叶的手腕举起,“我心甘情愿把童童放在她身边抚养,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与温家无关!”
亲生儿子不帮自己的妈说话也就算了,居然反过来帮这没教养的野丫头,弄得好象她有多无理取闹,这要温母的脸往哪儿摆,抖着手指向唐珈叶母女,“贤宁,你疯了,童童可是你亲生女儿,温家的骨肉!你忍心让你女儿跟别人姓,你忍心让你的女儿跟你小时候一样被人戳脊梁骨骂私生女,你忍心让唐珈叶这没教养的野丫头*你的宝贝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