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顾钧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许莫念没有说话，但眉间的川字却是缓缓舒展开来，脑袋依旧埋在顾钧霆的怀里轻轻地噌着，原本揪住衣服的小手此时再次环在他的腰间。
“我想我爸了，”闷闷地声音飘散在空气中，许莫念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很脆弱。她只是有想念某个人了而已，才不是脆弱呢。
“我帮你拨电话给老陆？”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顾钧霆便准备拨号码。
“不是陆老头，是林大海，我想林大海了。以前我每个这样的夜晚，他都会陪在我床边给我唱歌的。”
不是陆天宇，而是林大海，以前每个雷雨夜，林大海都会陪在她的身边，用那很不标准的江城普通话给她唱着摇篮曲。
那个身形高大的朴实汉子，每次都是曲着腿蹲在她的床前，伴着她。哪怕第二天她睡醒起来，会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着巨鼾。她还是想念林大海，想念江城的日子了。
顾钧霆听到林大海的名字有些不明，但仔细一思索却还是懂了。在心里替陆天宇叹息了一把，然后便是浓浓的酸意弥漫在心间，那个林大海在她心里的位置真重要。
想到林大海之前每个夜晚都可以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以养父的身份，还是让他觉得泛酸。抱着许莫念的双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量，收的更紧。
因为酸意，他忽略了许莫念话里“这样的夜晚”所代表的含义，等他明白时却发现怀里的许莫念有些迷糊了。
“顾钧霆，你也给我唱歌好不好，你声音这么好听，唱的一定比林大海好听。我想听你唱歌，好不好？”
迷糊之间，窗外的雷声似乎更大了，许莫念抬头低声软糯的要求道。对于她这个无意识的要求，顾钧霆的嘴角狠狠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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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地就不想答应，但是怀里的人似乎压根就没有打算放过他，“好不好？”更为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这样软糯声音的还有那看似无意识，却偏偏最能撩拨他内心柔软的动作。
“好！”
看似被逼的无奈应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愿意的，而且还是乐意的。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见她的小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那样全身心的依赖让他觉得满足，也让他觉得自己被依赖，这样的感觉很好。
屋外的大雨盆而下，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顾钧霆轻轻地拍打着犹如八爪鱼一般粘在他身上的许莫念，薄唇溢出低沉而又轻柔的歌声。一首原本壮志昂扬的《军中绿花》愣是被他唱出了缠绵意味。
一遍又一遍的唱着，直到许莫念沉沉地睡去，而顾钧霆却是丝毫睡意都没有。手臂被她枕的有些发麻，但他却仍旧不愿意将手给抽回。甚至移动半分都不曾有，就这样任她靠着，任她枕着，气氛安谧而详和。
顾钧霆觉得岁月安稳，有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