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啪――哧哧――”一阵杂乱的响声过后,电视的大荧屏破个大洞,迸发出火花,画面消失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房间里死寂一般沉静下来。
陈美珍颓然地跪了下去,双手按在地毯上,大口地喘息,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滴落,体温像是被夺走了一般,感到异样的寒冷。
郑家铭最终没有将防身用的微型手枪掏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当时真的犹豫了,心软了,下不了手,如果陈美珍真的要掐死自己,说不定会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郑家铭坐起来,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右手,竟然在发抖,在害怕,从未感受过的恐慌蔓延至全身,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郑董,发生什么事了吗?”门外传来nina紧张的问询声,天亮后便一直站在外面的nina,耐心等着郑家铭的吩咐送早餐进去,可是迟迟等不到召唤。房间里的声音很吵,好像还在看什么电影,最后是电视被砸坏的声音,顿时令她产生了怀疑,那不是普通的声响,可能里面出事了。
过了一会儿,nina没有听见郑家铭的回应,心里不由一惊,护主心切的她,再也顾不上那些命令,拿起钥匙准备开门,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nina,你进来收拾一下!”郑家铭站在陈美珍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无奈地倒抽一口凉气,在nina打开房门的时候,自顾的走出卧室。
nina低头恭送郑家铭离开,惊见地上的花瓶碎片,视线缓缓上移,赫然发现面目全非的高清电视。
那是大少爷最喜欢的电视,也是自己亲手安装上去,现在却变成了废铁,顿时气得脸色大变,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扫了过去,狠狠地瞪着仍然跪在那里的陈美珍。
这个女人,仗着大少爷的宠爱,越来越无理放肆了,真是可恨!大少爷到底要容忍她到什么时候?换成别人,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喂,你到底死了没有?我要打扫房间,不想出去,就到床上躺着!”nina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没有了以往的谦卑,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
陈美珍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可言,嘴角还带着血丝,吐着微弱的气息,意识很模糊,好像随时都会晕倒。
nina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样子,轻蔑地挑起眉,大步走过去,抓住睡袍,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十分凶恶地说道:“要死就早点死,别老是一副深受委屈的样子,郑董花那么多的心思在你身上,还装什么清高?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很高贵吗?少臭美了!郑董从来没有爱过一个女人,现在却为你付出那么多,你配得到他的爱吗?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现在恨不得……”
“nina,你在干什么?我不是叫你收拾房间吗?”郑家铭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冷冷地质问道。他有些不放心陈美珍,去书房的途中返回来看看,撞上了令他意外的一幕。
nina猛然一怔,浑身僵硬,娇艳动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和惧怕,拼命装作平静的转过头,绽开妩媚迷人的笑容:“郑董,我是想扶着她到床上,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郑家铭眼底透出冰寒冷冽,仿佛那目光可以一直看到人的心底,转瞬即逝,冷淡地说道:“我来!”
伸出的手刚刚碰到陈美珍,却遭到对方毫无预兆的一巴掌,俊逸的脸上留下红红的指印。
“你干什么?”nina怒极之下,毫不留情地打了陈美珍一个耳光。
下手很重,陈美珍经不住跌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鲜血。
郑家铭心脏猛然一跳,脸色阴沉地厉喝道:“nina,我叫你打了吗?跪下。”
nina这才省悟到自己的愚蠢行为,听从命令跪在了地上。
“一百个。自己来,还是我叫人来。”郑家铭冷冷地下了惩罚的命令。
nina没有回答,马上用行动来表示,狠狠地自抽嘴巴,一个接着一个,力道跟打在陈美珍脸上的没有区别。
“啪、啪、啪……”用手抽打在脸上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郑家铭蹲到陈美珍面前,看着她嘴角的血迹,不由一阵心疼,无力地叹了口气,对她说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来:“小蚕,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而已,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对林志威怎么样。”
陈美珍茫然地抬起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呆呆地看着这个把自己快要逼疯的男人。
郑家铭对她异常的安静感到沮丧,他宁愿她像刚才一样反抗着他,就算打他也无所谓,而不是用这种绝望到想死的眼神看着他。
“小蚕,到床上休息一下好吗?”郑家铭温柔地询问,希望她可以给自己一点反应。
然而,陈美珍还是用死潭一般的黑沉眼睛盯着他,或许看着的只是空气。
郑家铭知道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把她拦腰抱起来,奇怪的是她这一次没有反抗,乖乖地让他抱了。
郑家铭走到床边,正要将她放下,却发现她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肯放手,显然不愿上床。温柔地吻上她的额头,轻声劝道:“小蚕,乖!”
陈美珍踌躇了一会儿,缓缓松开他的衣服,身体接触到床单的一瞬间,猛地抓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把脑袋也埋了进去。
郑家铭缓缓吐了口气,站直身躯,若有所思地沉默一会儿,对仍在自罚的nina说道:“nina,剩下的到客厅继续,别在这里防碍小蚕休息,去叫daisy过来收拾!”
“是,郑董!”nina恭敬地回答道,脸上红肿得不成样子,嘴唇上的伤更是惨不忍睹,虽然自己心里很委屈,却不敢有半点怨言,站起来向郑家铭行了一礼,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