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佳听的一颤，好像是为了流产的事情……
果然小叔都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跟她发脾气。
顾廷烨的声音有些钝，因为低沉，所以听的模糊起来。
只听见说：“末雪原……”
听不太清楚，正想着小叔说的是哪一句，就听见李婉婷的声音又响起来。
“没血缘又怎么样！法律上面你们就是叔侄女！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生了你，现在你指责我，孩子的事情以后难道不可以？而且也不是我做的，是夕佳自己，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你的父亲只可能是老爷子，就算你是我跟别人生的，你的父亲也只可能是顾宪东！你一辈子都姓顾！”
声音带着外面空气的清新一起飘荡过来。
夕佳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好像听见那一句，说小叔是夫人跟别人生的……
这怎么可能……
小叔是老爷子顾宪东的亲生儿子，还把顾氏的企业都交给他，怎么可能……
可是小叔说的那三个字“末雪原”，跟夫人说的“没血缘”三个字，怎么这样像……
仔细想，手不由的发颤！
怎么一回事？她原来跟小叔根本？顾廷烨根本不是她的小叔？
“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你是谁的儿子也都一样，那个孩子回不来了，廷烨你往前看知道吗？到底清楚不清楚！往前面看，还有两年，你跟夕佳在一起我不会拦着，你的身世不能告诉任何人，你……”
夕佳站在窗前，听着外面夫人的声音，有些呆住。
回不了神……
门“吱呀”一声开了，上官安走进来，手里拿着药，一边进门一边说：“你的药，吃了对身体……”
话说到一半，看见站在窗口面如死灰的夕佳。
夕佳也看向上官安。
外面窗户传来的吵的声音还在继续，是夫人的声音。
“夕佳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嫁给你！已经瞒了那么久，以后你们之间差了这样一点有什么关系，我跟谁生了你不重要！根本不是重点！”
……
上官安看向夕佳。
彼此都没有说话。
半天，夕佳说一句：“我是在做梦是不是……”
上官安看着夕佳，夕佳兀自的笑笑：“我肯定是在做梦，梦见回到顾家来了，还梦见吵架，小叔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小叔，真是的……”
说着，就要往*上过去，才走了两步，身子一晃。
“咚”的一声倒下去。
***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黑的。
她一个人在走着，漫无目的，一抬头，却看见前面有亮光，越走越近，才看见是顾家的客厅。
是真的是顾家的房子，旁边有人拉她，她仓皇的跪下，一抬头，看见面前沙发上坐着的人，竟然是顾家老爷子顾宪东，她要叫做爷爷的人，左手边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顾廷麟和孙维娟，还有自己的亲生姐姐顾明敏。
每个人的眼睛，都带着怨毒，几乎是要将她杀死。
右手边，是夫人李婉婷，再旁边的人，是一个女人。
她看的很仔细，很仔细的看过去，才认出来，恍如隔世一样的，认出来，那个女人是苏璐瑶。
是五年前的苏璐瑶，还是青葱年纪，笑容浅浅的，此刻脸上有些慌张的模样。
苏璐瑶的身边，坐着的男人，就是小叔……
小叔还是那个时候的眉眼，还是有些年轻的样子，眼底是她看不明白的颜色，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好像是护着苏璐瑶，跟苏璐瑶的手紧紧的交握着……
所有人都给她压力，顾宪东问，她一力的否认。
孙维娟过来打她……
她被拖下去，上官给她的药，她吃了腹痛，很痛很痛……
隐约记得门口一闪而过的人，熟悉的身影。
是小叔……
当时觉得是一个幻影，现在想，知道是小叔。
是他没错……
他说的，为了抉择，因为她可能会死，所以这样做，她觉得理所应当一样的，因为她任何时候都会站在他的角度上面去想。
总是觉得，小叔，能对她有什么不好？小叔一定是帮着她，一定是。
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不能生下孩子的，她都知道，她能理解。
腹痛，很痛很痛，痛的她没有办法，挣扎着想要逃离，可是手脚都被捆着……
迷迷糊糊的哭出来，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夕佳！”耳边有小叔的声音，带着急切！
顾廷烨的手按住在*上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双手挥舞的夕佳，叫她的名字。
夕佳一下子睁开眼睛来，目光有些涣散，勉强聚焦着看见面前的人……
还是她的房间，她的胳膊上面插着吊瓶，身前的人是顾廷烨，正急切的看着她，好像生怕她出了什么事一样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关切……
“小叔……”夕佳低低的声音，叫道。
声音出口，才觉得那样小，很小很小的声音。
“夕佳没事了，你只是晕倒了，贫血晕倒，只要调理好身体就不会有事。”顾廷烨急忙的说。
夕佳却是看着他，缓声说：“我听见你跟夫人吵架，小叔，是真的吗？还是我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梦，最近我总是乱做梦，梦见你不爱我了，梦见你也不要我了，梦见很多事，梦见你不是我小叔，我们没有关系……”
顾廷烨看着她虚弱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她……
夕佳却是伸手抓了他的手腕，拉了拉，问：“小叔，以前我打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在门外站着的人是你吗？”
顾廷烨停了一下，点了点头……
当时在门外的人的确是他，老爷子打算要除掉夕佳，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子做。
后来夕佳也没有再多问的，他也没有多解释，就这样过去，今天的夕佳却忽然是旧事重提。
顾廷烨想到上官安说的，她听见了他跟李婉婷的谈话。
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低低的声音：“夕佳，当时没有别的办法……”
听见他这样说，眼泪一下子流下来……
夕佳微微的摇头：“小叔，又是没有办法，我们在一起，我总想着，是我要跟你在一起，是我非要跟你在一起，前面的路有多艰难我都知道，所以有多少辛苦我都不在乎，我们只能这样，没有别的办法，可是小叔，永远是没有别的办法，永远是抉择，永远是稚嫩这样，小叔，念得多了，我也都累了，我以为是没有办法才放弃的孩子，原来不是这样……”
夕佳的声音有些颤抖的……
顾廷烨一字字的听着。
“小叔，我们不是有血缘关系吗？所以我们生下的孩子会有问题，会畸形，会很可怕，会脑瘫，会变成怪物……所以我们不是不能生孩子吗？不是这样说的吗？小叔，怎么可能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小叔，忽然有一天说跟我，小叔，是我听错了是吗？小叔，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跟夫人两个人在说别的事情是不是……”夕佳问。
顾廷烨不知道怎么回答……
夕佳的眼底露出一点迷惑的样子，看着顾廷烨：“我该笑还是该哭？我该怎么样？我忽然都不知道了，……小叔，我是不是应该笑一下，我就不用有这么大压力，不用有这么多人看着我的表情，不用那么累……小叔，是不是……”
顾廷烨听着她的话，心里一颤……
总觉得她的目光根本就是迷离，好像有些昏沉沉的样子，已经不能认清眼前的情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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