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了内蒙后公司就给办了当地的电话卡,方便工作联系。宁夏想想,觉得也是自己那张旧手机卡该扔,要不一个没有备用机的她望着两个电话卡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只怕又是要犹豫不决了。
给邢子婧打电话的时候宁夏已经在内蒙工作了一个月了,她已经可以忍受更寒冷的天气以及爱上自己一间屋子的清净。
接到宁夏的电话邢子婧很是意外,嘘寒问暖的聊了没两句邢子婧就开始骂宁夏了,说她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竟然敢忘了她邢子婧。宁夏只说是工作太忙顾不过来,邢子婧哪里肯信,愣是要宁夏请自己吃饭。宁夏推脱,说自己这边忙一时半刻的不会回D城。邢子婧一听宁夏不能回D城,人就泄了气。
其实忙是真忙得,可是打电话的功夫却不会那么紧张。只是宁夏知道自己一走,方时佑都是会去找邢子婧的。毕竟她跟邢子婧的关系最近,无论自己有什么事儿也都应该告诉邢子婧。对于方时佑会去找她的笃定倒不是宁夏真的就觉得自己方时佑有多重要,只是她觉得方时佑这种男人都是有大少爷脾气的,分手这种事情兴许一向都是有他开口。而这次她这样无缘无故的说了结束走人,他应该气不过才是,一定会找自己问个清楚或者给自己弄个难堪吧。
这件事情里宁夏没跟邢子婧说过,邢子婧也就不明所以,一定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方时佑。
说实话,宁夏是真的害怕方时佑找到自己的,尤其是那样的时间里,她无比的恐惧着他的出现。宁夏怕的并不是方时佑给她难堪或者是怎样,她只怕他只要站在那里她就会忍不住的冲过去甚至是扑到他怀里哭泣。
宁夏早已发现自己并没有她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坚强。毕竟她还是太年轻,没经历过什么男人,也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付出了全部的感情,第一次“恋爱”……
虽然这些说法都有些可笑,但却是宁夏现在所有情况的最真实的解释。
时间,宁夏需要给自己这些时间来沉淀,直到她可以笃定的认为方时佑再出现时她能微笑的问候,甚至是可以当成是陌生人,心中不会再泛起任何的波澜。
事情往往都是说着简单做起来难。
新的同事,新的圈子,纷纷互留下了号码,热络起来。
邻桌的同事姓冯,三十多岁的女人却打扮的很年轻,衣着用色大胆,往往令宁夏都招架不住。毕竟是女性太少,宁夏与冯姿外加令一个二十多岁的尤茜便凑成了堆儿。
第一次给冯姿打电话是三人出去逛街,跟项目的人难得有一次调休,约定好的一起宁夏却被领导叫了回去,说是有事就让她换一天休息。
宁夏愧疚,便要打电话给二人致歉,叫她们别等自己了。极其平常的找通讯录,按下了冯的拼音首位字母‘F’。就这样,搜索出来的第一个电话竟然是那个大写的‘F。’宁夏只看了一眼,某种感觉就哄然在她的心底滋生了。蔓延的极快,如同食人藤的藤蔓将人生生的捆住。
某一刹那,宁夏是几乎要窒息了,就那样愣愣的盯着那个字母,脑海中一片空白。宁夏下意识的伸出手从菜单里找出了删除,丝毫不敢有犹豫,连忙点下了确认键,看也不肯再看一眼。
宁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低声的责备着自己。是她忘记了自己电话卡里的号码簿全部复制到了手机上,本以为扔掉了卡就扔掉了一切,却没想到关于方时佑的信息还会出现。
以前两人还处在那种关系的时候宁夏就对方时佑的一切信息都处置的极为小心的,一来是他的身份,二来是她心中有所打算。记得那是第一次他发来短信对她嘘寒问暖,她还没睡,缩在小床的一角,高兴坏了,连上铺的姑娘看见她都说逗她说,“宁夏,谁来的短信啊,瞧你,笑的跟朵花一样啊。”
一时羞涩,宁夏忙红了脸,道“没,手机报上的笑话,很黄很暴力的。”
其实,宁夏是太了解自己的,笑过窝心过心里就有了隐隐约约的怕了。纵使是她对方时佑有了感觉,可是她还是挣扎着,只求不要陷得太深,以免以后死的太惨。
可惜,沼泽都是越陷越深的,当它齐腰深时宁夏再也不能不扼杀自己的心思了。
方时佑的每一条短信都是极简单却洋溢着宠溺的,若说宁夏感觉不到那就只有她成瞎子了。每一次,宁夏都会捧着那短信看上很久,起初更是会红了脸儿。
宁夏经常嘲笑过自己是太没有自制力了,嘲笑过后便会毫不犹豫的将方时佑的那些短信,将他给的那些温情一一删掉,怕的就是将来有一天方时佑将自己甩了,他轻松自在,而她自己却不能全身而退,心中有了念想,会对他纠缠。
纠缠那事,只怕是他这种男人最厌恶的吧。宁夏心知自己不会,却还是怕有些未知的事情会变成必然。所以狠下心,零割肉毕竟不会太痛。
宁夏总是喜欢这样的,自欺欺人,因为痛不痛,真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每次删短信前,宁夏都会把那些短信拿出来再看一遍。每次都是心里一阵回暖,然后按下删除,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其实她觉得自己也太需要被泼点儿冷水,如此也能增强抵抗,不会在最后因伤寒就驾鹤归西了。
删掉了方时佑的号码,宁夏的世界里便再也没有半点儿他的影子了。每日快快乐乐的去上班,将所有没有头绪的琐事归置利落,亦是快快乐乐的回到住处,看看书上上网,早早的休息。如此的生活对于宁夏来说再美好不过了,精神日渐的好了,连那托付了终生的黑眼圈也有了要弃她而去的意思了。
而放心不下宁夏的邢子婧,接到宁夏的电话后立即联系了方时佑,方时佑正与公司的高层们讨论项目方案,只见一条短信无声的飘了进来,上班的来信人上显示的是邢子婧。
看见这个名字,方时佑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些预感。拿起手机立即读取短信,上面果然是邢子婧发来的关于宁夏的信息。“方少,夏夏她联系我了,她现在人在鄂尔多斯,一切安好,这是她的新号,”
手机屏幕数秒之后便灭掉了,方时佑奋力的按着手机再次将它点亮,唇角开始抽动。
方时佑并非不知道宁夏的去向,在去找乔湛良之前的时候他就接到了调查来的信息知道她被公司派去了内蒙,也知道她与乔湛良的几次见面。
乔湛良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怒火就那样冲了上来,放下了所谓的风度与涵养,更是放下了心思与手段,就那样硬生生的直接冲到了乔湛良那里,大打出手。完事后的第二天他就去了她的公司,找到了她的那个邻桌——邹静雯。
那时他的脸上还有擦伤,他也看到了那个女孩眼中的惊讶。他倒是不在乎,开门见山,只问宁夏的去向。
邹静雯是公司内部人员,就算宁夏不给她打电话,她打不通宁夏的旧号码,但还是能从人力资源部门找到宁夏最新的联系方式的。不出几分钟,邹静雯就要来了宁夏的新号码。拿着那个宁夏的新号码,方时佑便查出了开卡日期和第一次使用的时间,时至此刻,他已然明白了宁夏的意思,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一早,从拿到宁夏号码的那一刻,方时佑就把它存了下来,只想哪天那个该死的女人能给他个电话或者短信,哪怕一句要离开的解释。实际上,方时佑最终没等来宁夏的半句解释。
方时佑也明白宁夏的脾气,她为何提出结束,方时佑不会蠢到一点儿也猜不出。
是他让邢子婧那边收到她的信息立即通知他的,当即他就电话给了邹静雯。
“邹小姐,准备一下,明天陪我去趟鄂尔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