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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写道:“我说了/得到她就得到了最大的宝/失掉她就失掉了最大的宝//什么宝/一个想着就觉得幸福的宝/一个梦着就都是美好的宝//她说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得到了/你好像也没有失掉//我记下了/我真的渴望得到/却从没想过得到了又失掉”。你写下大大的标题《最大的宝》。你压根不会想到,两年之后,这首诗会是你不幸的预言——你失去她了!而且失爱的痛楚久久缠绕着你在一个黑屋子里,你看不到光明。

临近下班,你匆忙逃出了办公室,朝着你认定的幸福的方向进发,你说你要向爱情进军了。这是你连续第三天踏进她的家门,以前你的频次不会如此之多,这是你梦寐以求的频次,但你期望着近一步,再近一步,直到你和她之间的距离化为乌有。你想着写一组情诗给她,这几日的连续相处让你激情博发,你的思情像脱兔一般狂奔向前。你说,过一扇门才走进院子里,一棵树长了多少年;过两扇门才走进房子里,一个她在等了多久;我是不是来的迟了点,这样的夜是不是黑了点;这样的爱是不是少了点,这样的我是不是冷了点;这样的空间是不是静了点,这样的她是不是孤单了点;我是不是应该留得久一点,这样她是不是怕得少一点;一扇门外两扇门外关心多一点,这样她会不会舒心一点。你有这样做吗?你想啊,你太想这样做了。但是你有这样吗?你的沉默害死你了,你恨你自己。

她说,C这个女人,跑回家这么久了,也没打个电话回来。你说,别怪她啦,这不是有我在陪着你吗?她说,呵,不一样的。你说,有什么不一样?她说,你不是想取代她吧?你说,我倒是想哩,你给不给机会啦?她说,你想得美。说着,把头转向另一侧,装作不理你的样子。越是这样,你越是心驰神往。你对自己说,你要付出多一点了,你要绕过C,争取更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你的目标不是成为另一个C,你要做她的最爱。她对H说过,只要是我最爱的人,我为他死都可以。你太想成为那个人啦。你说,你一点都不给机会?她说,黄,听我的吧,我们之间谁也别强求谁,好吗?你心底的苦涩又如打嗝般冒上喉咙。你说,我知道啦,看你着急的。

你和她到黄龙体育中心的美食城就餐,她点好了台式炒面、咖哩炒饭和两份沙冰。她说,以前我很喜欢到这儿来吃饭,那时候这儿有一个厨师,很帅的,我就和C每天都来。你轻点了一下她的鼻梁,你说,看帅哥可以当饭吃不?她抬扛说,可以的。你说,你说的啊,还好今天的厨师是个老头,不然非饿死你不可。她说,你胆子大咧,敢这样说我。你击拍了一下你的大腿。你故意装作很受伤的样子,你说,完蛋哩,受伤了。她说,去,装得还蛮像。你说,这么聪明的,这都看得出来。她说,就你笨得像个猪头,改天给你画个大大的。你说,你会画吗?她说,厉害着哩,再说给你画一堆。你笑得像花开在了脸上。可是,你真的能突破她心里的那个坎吗?她说过了,你不能着急的。你怎么能不着急呢?她说,你必须吃完的哦。你说,那当然。她说,哦,饱死了,不过我肯定也不会剩的。她想了想,接着说,呵呵,我吃东西都是慢吞吞的,然后吃得一点都不剩下,我以前那男朋友往往都是抢走我的盘子,对我说,不许你再吃了。你突然不知道该让她吃下去呢,还是抢走她的盘子不让她吃下去呢?她似乎看出了你的尴尬,会意地笑,继续吃。你说,别吃啦,我们走吧。她没有反对。你和她接着逛好又多底楼的商铺,经过药店门口时,她说要去称体重。你走上磅秤,102斤。她笑你瘦得可怜,然后把你支开,自己站上去。她说,你走开,不让你看。你乖乖地避闪了。她捂着嘴笑,又拉着你急步走出了好又多商城。

重又进入求是新村,草坪上的秋千无人玩耍,你和她又坐了上去。静夜私语,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你习惯性地将手伸到她的另一侧肩,如此轻搂着她,手指轻捏着她的辫子不放。她说,黄,这几天幸亏有你,每天都陪我到这么迟。你说,别说傻话啦。她说,说真的,以后你要是孤单的话,我也可以这样陪你的。你的苦涩再次被压埋入肠底,你感觉不到了,你觉得离她很近了。夜里十一点,你照常去赶最后一班车回家。今天,你没赶上。你没问,我可以留下吗?她也没说,你留下吧。你和她对望了一小会,你跟她SAY晚安,坐着的士走了。她看着你走远,然后才转回求是新村的大门。你美着,你心里嘀咕着,有时你会错过时间,因此你错过了回家的末班车,但只要不错过爱情的班车,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觉得迟。

可是,你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