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萨姆一时间还没有明白戈登所指何意。
而此时戈登也露出了他万年老怪物该有的模样。
“你认为凭什么？”
接连两个问题搞得萨姆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戈登大人你在说什么？什么我不要想太多，还凭什么？”
堪比萨姆脖子粗细的手指落在他的头顶，戈登继续道：“那我再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面对吗？”
这一次萨姆终于听懂了。
无法面对的原因有很多，可若是落在戈登的身上，那无非就是两种原因。
要么是因为羞愧无法面对。
要么是因为恐惧不敢面对。
可无论是这两种原因的任何一个，都不应该不是萨姆应该点明的，故此他只能装傻道：“嘿嘿......戈登大人我这就更不知道了！”
“你是知道却不敢说吧！”
被点破心思的萨姆倒是没有丝毫羞涩模样，因为他知道戈登应该知道他的想法。
而对此，戈登则是非常坦然的道：“没什么不敢说的！就是因为恐惧！因为嫉妒的恐惧我才不敢面对，也是因为恐惧我才不敢接近，更是因为恐惧我才选择了逃跑。
只不过与大多数人的恐惧源自于未知不同，我的恐惧是因为我了解，我知道，甚至是我了解的太深，知道的太多。
所以我才会在感知到他的那一瞬间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惧从而失去了自主意识。
这一切，
都是源于对他的恐惧！”
戈登这话说的郑重其事，更是让萨姆与王霄自他话语中听出他真的在恐惧。
可这一切有必要吗？
反正王霄是觉得没有必要。
都是一个几万年前的古人了，就算是在夹层空间中再能折腾，可他一个人还能够抵得过6000多兆的帝国精英？
“戈登大人您多虑了！”
在与戈登的沟通中，萨姆总是要比王霄占据了更多的主动。
“我也大概了解到您在惧怕什么，可今时不同往日，您是帝国的一员，更是帝国的守护神，如果说底层空间的震动确实源自于他，那么他就是不止是您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属于帝国6000兆公民的共同敌人。
哪怕是集合我帝国所有力量，甚至不惜放弃与神国的战争，我们都在所不辞。”
萨姆这话说的是义愤填膺，听得王霄都有些热血沸腾。
“哈哈哈哈......”
好似戈登也是被萨姆的话语所触动，竟是放生大笑起来。
只不过在听到戈登的笑声之后，萨姆的眉头却始终皱在一起，只因他自戈登的笑声中感受到了轻蔑，不屑，以及嘲弄的情绪。
果不其然，
下一刻戈登的笑声瞬间收敛，同时他还以一种玩味的语气对着萨姆道：“还说你之前没有乱想？”
而事到如此萨姆也不再隐瞒，直接对戈登吐露自己的心声：“戈登大人，不是我在乱想，而是身为帝国的一员我不得不这般想。
迁移，
这在短时间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且不说无论是寻找宜居星球还是改造，新建居住点，这些都是需要时间。
可这个时间他会给我们吗？
要知道就算是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底层空间发展，之前确实没有丝毫异常，那么最近的异常是不是表明他要有所动作。
作为帝国的一员，我不得不以最坏的情况去猜测。
他，
对帝国而言将会是一种什么的存在！”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即是萨姆在表现自己的决心，也是在另一种层面代表了帝国的态度。
毕竟萨姆都能够想到的事情，帝国众高层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而作为一个帝国成员的萨姆都不怕，偌大的帝国又怎么可能怕。
只见一旁王霄那种热血沸腾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帝国大部分人，或者说是大部分高层都是抱着何惜一战的态度。
对此戈登表示非常不理解，他又对着萨姆问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那你觉得凭什么？就凭帝国的6000兆人口，还是说歼星武器？亦或者是尚未开发完全的生物装置？”
戈登多说的这两者皆是帝国目前最具有威力的武器，可在戈登看来，这些武器在对抗神国的战争中的确是能够让帝国占据一些优势，可若是敌人换做吴冬的话，这些武器恐怕就只能当做玩具来用了。
可关键的问题在于，戈登认为他的想法没错，萨姆与王霄也认为他们何惜一战的想法没错。
两方从根本上就存在着难以调节的信息差。
所以在戈登的质问下，萨姆依旧是自觉不错的道：“戈登大人，我也非常理解您的想法！毕竟那个人数万年前曾以绝对武力统治地球，可那也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
就算是在这几万年中，他依旧保持着对科技的研发，但他终归还是一个人，我们帝国6000兆公民，其中天赋异禀的科研者多不胜数。
帝国一直在进步，也从未停止进步，在这一方面，我不相信帝国会输给一个数万年前的故人，哪怕他曾经是帝国的建立者之一。
况且，
我认为在这个事情上，神国也会与我们站在统一战线，毕竟帝国走不了，他们神国也同样走不了！”
其实作为一个帝国人而言，萨姆的这番话着实有些过了。
联手神国？
要知道，神国可是与帝国对抗了数万年，且不说会不会同意与帝国联手，就是萨姆的这个想法如果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最起码也是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好在此刻听到萨姆‘野心’之言的二人都不会告密，故此萨姆才说的如此通畅，以至于一旁的王霄现在都恨不得回到军部召集人手。
却不想，哪怕是听到了这一番话后的戈登依旧表示不屑。
“就这些？靠帝国和神国的联手？”
质问的话语之后，戈登则是又竖起了一根手指。
“当初人类还对着火药武器玩的不亦乐乎之时，他就已经开发出了能量武器的雏形，当人类还在地球上为了领土争得头破血流之时，他就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地外空间。
甚至于在短暂的三国时期，他就已经开始了对地外空间的探索。
还有我身上的巨神兵因子就是他当初的发明，而且就这还是十几个人共同吸收一个完整的巨神兵因子。
所以你认为，今天我成为了七级生命体，帝国成为了七级文明，他还会原地踏步？
可笑！
与其要对抗，还不如纳头便拜的好。
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不给他添麻烦，他就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并非是戈登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是吴冬的形象已经深入戈登内心，不过这种形象可不是正面的，而是如同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那里，让戈登每每想起都会感到一阵心悸。
更别说与之对抗了，吴冬想都没有想过。
“唉......”
这次轮到萨姆叹息了。
“戈登大人，我可以理解的你的想法，但我无法认同。毕竟迁移是一件大事，更何况帝国从不畏惧战争，我们根在这里，连打都没有打过，就要迁移，这种事情别说我不同意，恐怕帝国的高层，甚至于普通民众都没有一个会同意。
远走他乡？
放弃这里的一切？
对不起，
我们做不到！”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亦如戈登了解吴冬一般，帝国对于自身的实力也非常有自信。
套用戈登之前对萨姆所提出的问题，那就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要让步！
凭什么要我们走！
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萨姆说的没错！”
王霄也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就见他满脸坚定的对着戈登道：“戈登大人，或许你说的都对，或许我们是自不量力，可作为战士，我的使命就是战斗，我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哪怕面对再强的敌人，我都不可能不战而逃。
而且不仅仅是我，帝国所有士卒皆是如此。
我们就是帝国最锋利的矛，最坚实的盾，就算那个人真的很强大，但他也要越过我们这些当兵的才可以！”
一个两个都这般表态，戈登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啊......”
在戈登看来，萨姆与王霄这就叫自不量力，只因他们所需要面对的不是别人，是吴冬，吴冬啊！
如果换做别的情况，哪怕是与神国展开最终决战，戈登都绝不缺少奋力一搏的勇气，可这一次不同。
与吴冬为敌？
戈登想都没有想过。
虽然从一开始，吴冬都没有对戈登这些人表现出自己真正的一面，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戈登更加畏惧。
仅仅只是冰山一角，便已经能够颠覆一个文明。
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现在想起来仍旧不寒而栗。
这些，
都让戈登完全提不起丝毫对抗的念头。
至于萨姆与王霄的想法并不能够代表整个帝国，戈登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毕竟人类是一种情绪动物，他们会自大，特别是在实力膨胀到了某个程度之后更是会目空一切。
为了一个不曾了解，未曾接触过的存在便举族迁移，帝国做不出这种事情。
“罢了！这次回去之后，我就会将他们一同唤醒！”
最后，戈登或许还是选择了妥协。
而萨姆与王霄一听到这话则是非常欣喜的对视了一眼。
特别是王霄更是喜形于色的道：“戈登大人，您是认真的？如果将其他几位一同唤醒的话，我相信我们的胜率将会更大！”
今时今日的戈登能够获得帝国的尊敬以及爱戴并不是没有原因，当初在与神国战争的关键阶段，是戈登他们突然出现，挽大厦于将倾。
他们，
所指的并非是戈登自己，其中更是包括了麦克雷这些并未与吴冬离开的同伴。
只不过当初的老友，队员，至爱亲朋就只有戈登自己还处于版活跃状态，其他都陷入了沉睡。
毕竟当初对战神国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特别是神国的身份，当初更是让戈登他们一起围剿，最终才好不容易将其逼退。
而付出的代价则是除了戈登之外，其他人都受到了及其严重的伤势，不得不陷入沉睡。
几万年过去了，
麦克雷等人在没有外界干扰的前提下，始终沉睡于帝国所准备的绝密地带。
但这一次，戈登却是不得不见他们自沉睡中唤醒。
“或许吧......”
前路未卜，这对于戈登而言就是最大的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这次将同伴唤醒是对是错。
自认为暂时与戈登达成共识的萨姆二人也没再多说什么，经过了短暂的停留之后，他们三个便再次向上层出发。
特别是萨姆与王霄有意无意表现出了一丝急迫，在他们心中还是认为这个事情应该尽早让帝国的高层知晓，尽早应对。
只是离开的三人并不知晓，在他们刚刚离开了不久，这一层的空间便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抖动。
很小，但却是涉及到了整个夹层空间，引得这一层的原住民还以为是上天的震怒，纷纷祈求宽恕。
其实这种震动的源头则是来源于底层，特别是纵深越向下的位置，这种震动越发清晰。
直到最底层，
这里已经不能够被称之为夹层空间了。
没有任何物质，也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只存有一片虚无的黑暗。
深渊，
真的是名副其实。
震动源自于这里，并且它还在不断扩大与扩张，每一次的震动，都会有一个夹层空间崩溃，从而彻底与这一片虚无的黑暗所融合。
它，
在吞噬夹层空间。
而或许是扩张到了一个灵界点，底层在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抖动之后又再次归于了平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平静之后，原本只是一片虚无黑暗的底层却是默然出现了一抹光源点。
不，
不是一抹，是很多。
十六，
三十二，
犹如三十二尊红月的光源点同时出现，让这个本没有恒星存在的地方有了一种诡异的光亮。
与此同时，
这三十二尊红月之上某种波动在碰撞，它们融合，它们交错，它们彼此产生了智慧的意识。
最终，
化作了唯一。
我......
是谁？
哦，
我是......
我！
那我......
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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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在这里。
那我......
现在应该做什么？
出去！
我应该出去......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