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收藏飞一会儿。
对于拜占庭帝国来说,君士坦丁是心脏一样的存在,这颗心脏有着大陆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军事力量最强等种种美誉,暂且不去比对其真实性,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这座城市有着大陆公认的强大造血机构。
“圣?帕米尔神学院”,“柯西骑士学院”和“潘塞尔魔法学院”,三所大陆公认名校包含了对于神职人员、骑士和魔法师的培养,这三类人差不多支撑起了整个帝国的半壁江山,不单单因为这三类人身份高贵有别于平民,更因为他们的主要成员都是帝国的贵族。
一位贵族,在十岁左右便可以选择进入类似学院,五年至八年便可以获得一张“毕业证明”,随后进入各个对应的部门,或从政,或从军,又或者继续当纨绔,总之绝对不会愁自己的出路。
这近乎是每一位贵族都要经历的过程,同样包括了公爵府内过着枯燥生活的墨菲斯。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墨菲斯在公爵府近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一位贵族不可能速成,但是无论是哪位老师,都会惊讶于这位少爷的学习能力和模仿能力——又或者,他们根本就觉得眼前的少爷已经不用学习什么东西了。
从贵族最基本的礼仪姿态,到骑马时所穿衣服的所有细节,甚至于品鉴葡萄酒时所说的应承话语,这个家伙似乎已经…学习过了。
只不过他还是对于交流有一些本能的抗拒,贵族的从容是无法速成的,正如温德索尔公爵府陈列着历代家主的大厅中的一幅幅画像,没人知道一位位淡定微笑的族长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荣辱才能沉淀出那份从容。
不过原本想着三年之内让这位从森林走出的“野孩子”尽快成为合格贵族少爷的老管家还是擦了把汗,不看不知道,真的看到这位少爷在两个月后走出公爵府的仪态和气质,他绝对不会联想到眼前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刚刚被自己找到时所做的事情。
“公爵大人带了话,少爷您可以自己选择学院,但是公爵大人会隐瞒您的身份入学。”
老管家的话语不出墨菲斯意外,身为公爵之子自然权贵至极,但是私生子的身份始终是一个让人诟病的老底,看似藏拙,实在是公爵为了保护墨菲斯的一种手段——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月里,除了偶尔能看到那位公爵在花园内享用下午茶,墨菲斯与父亲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陌生的父子,难言的情感。
对于帝国各个学院并没有什么深刻认识的墨菲斯抬起头,望着老管家轻声问道:“进哪一个,才能变得更强?”
“更强…”老管家被问住了,“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取决于您的身体体质,或许您将来会成为帝国的圆桌骑士之一,又或者剑圣,当然,一位红衣主教又或者魔导师同样可能。”
“那就去一个什么都有的学院吧,我自己会去寻找这条道路的。”
“什么都有…”
老管家为难的愣了愣,帝国的学院专一性很强——出名的学院无一不是特立独行而毫无其他旁支的,三大造血基柱学院根本不可能有着臃肿庞杂的学院分支,在寸土寸金的君士坦丁,有限地资源最大利用才是唯一的王道。
“似乎只有波尔区的二等学院了…不过那里不是贵族的学院,少爷您的身份和资质不应在那种地方浪费时间…”
“寻找一条正确道路的时间并不能算是浪费,不是么?”
墨菲斯呼了口气,世家子弟举手投足间的颐指气使一分不差,“需要准备什么,要注意什么,提前告诉我吧,我先回去了。”
“遵命,少爷。”
老管家躬身,随即静静的目送着这位来到君士坦丁以后却连多余的一天休息时间都没享受过的少年离开。
或非天才,却有着天才难及的优势——并非一出生就享受荣华富贵的天之骄子,人站在低位的时候,往往仰头便能看得清自己要攀登的山峰有多高。
从古至今,但凡成就者,均是默默低头前行之辈,没有抱怨,没有括噪,都是认准一个目标后便开始攀登,无论艰难险阻。
……
当一辆简陋的马车驶入波尔区的“塔伦斯学院”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两匹马拉动的马车中的人是什么身份,虽然不至于像贫民那般穷酸,却也没豪华到哪里去,在四周成群的马车中平凡异常。
对于墨菲斯来说,一位公爵之子乘坐这样的马车来一所二流学校报到算不上什么“屈尊”,他依旧是他,是那个在丛林中如鱼得水的猎人,只不过如今披上了一身可以随时脱下的权贵衣袍而已。
穿着普通表情冷漠的车夫为马车掀开用于遮盖的车帘,眼下开学典礼即将开始,作为波尔区的最大学院,这所学校还有着另外一个称号——“商人学院”,含义简单,那就是这里的学费在君士坦丁数一数二的贵,哪怕连帝国号称“大骑士摇篮”的“柯西骑士学院”都比不上这里的学费,就算不用购置昂贵的马匹和精良的装备,单单是入学费用就足够让君士坦丁九成家庭负担不起。
当然,号称“金币焚化炉”的“潘塞尔魔法学院”是排除在外的。
君士坦丁的院校基本上算是大陆发展最完善的群体之一,从最早普及的神学院渐渐多样化发展,比如现在墨菲斯即将到来的塔伦斯学院,除了一座波尔区最高的教堂以外,还有着两排装潢豪华的学生宿舍,以及占地面积不小的教学区域,包括一座称得上君士坦丁仅次于皇家的大型图书馆,一个用于骑战演练的马场,还有各式塔楼及教学用的石楼。
走下马车的墨菲斯身穿一身灰色袍子,色调干涩而朴素,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仅仅腰间挎着唐吉坷德赠予的那不勒斯魔钢短剑——这是唯一代表贵族身份的标识,因为平民是不允许佩带武器的,所以尽管他一身毫不起眼的素袍,却依旧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塔伦斯学院,对于大多数上位贵族来说是一个不屑于评论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学院,同时也是一个“血统不纯”的地方,换句话说,在这里上学的,并非都是贵族,而是包含了君士坦丁内很多富商的儿女,或者富二代,或者富三代,财大气粗者大有人在,却基本没有贵族的涵养,而且在这里上学的贵族则大多是资质平凡之辈,要么家族地位不高,要么就是儿女不争气。
总之,和几所高校相比,塔伦斯就是一个臃肿而良莠不齐的混合体。
在这里的入学并不需要什么考核或递交什么证明——类似的东西在帝国骑士学院或魔法学院都有,可是在这里,唯一需要递交上去的只有那金灿灿的阿兹特克金币便够了。
墨菲斯看上去有些麻木的随着人流走着,身旁的车夫似乎是唯一的侍从,在四周的富人眼中可谓“穷贵族”的典范,间或鄙夷的眼神自然不留余地,让墨菲斯微微不适。
他在疑惑,这些人到底在鄙夷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