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 大结局

雍正十三年,在日本京都的皇宫里,夏茉正在午睡,这些日子她一直睡得不好,夜里不安神,白天精神也不好。于是午睡就成了她必须的日程了。

老八守在边上看书,让夏茉能一睁眼都能看得到他。

而室内,包括他们所在的院子里都一个人也没有,保证能让夏茉绝对的安静睡睡觉。

也许是太安静了,外面远远的传来脚步声,都一清二楚的传了进来,老八皱起了眉,马上侧头看向夏茉。果然,夏茉已经睁开了眼,让老八叹息,这样算是睡着了吗?

“团子回来了吧?”夏茉可顾忌不到老八的叹息,马上坐起来问道。

“可能吧,你也是,团子也没说这几天一定回来。”老八轻轻的拍着她,可是目光却投向了门外。

这些日子,他已经严令,夏茉在睡觉时谁也不许进园子,园子里不可以有声音,除非有大事发生。什么大事,最近什么都好,哪有大事,只有团子这一件了。

“阿玛,额娘,儿子回来了。”很快门被敲开,团子果然稳稳的站在门口。

已经三十多岁的团子也跟四四当年一样蓄着须,让他漂亮的小脸成功的隐藏了一部分,但修长干练的部分倒是跟老八年轻时一样。这些年,他半年住京里,半年在这边,其实这也是夸张,其实应该说,他两个月在京,两个月在日本,其余的时间都在来往两边的路上。

“你四伯怎么样了?”夏茉直接问道。

老八有点无奈了,他们跑到倭国来了,把倭国的笨皇上扔上船送给四四当礼物了,他相信,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终于自由了。

真的到了这儿了,他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哪哪不对劲儿。以前跟康熙老爷子,跟四四,跟兄弟们,跟那些朝臣们斗智斗勇,觉得自己日子过得不像是日子,真的自由了,安全了,就是自己当初想要的日子啊,怎么就不对劲了。

后想想,发现是日子没意思了。天天就是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十他还是大部分时间在热河,还是爱做生意,他热爱老毛子!神龙不见神尾的,也就过年带着老婆孩子们回来跟良妃和惠妃吃顿饭,过几天然后还气他,说他可不像老八,他可坐不住。

老十一倒是把家安在了日本,可是他就喜欢挑唆那些小地方的人,干‘挑着群众斗群众’的事,等人家打起来了,他就动手抢地,抢完了扔给老八就不管了,再下一站。

然后窝窝现在不叫‘懒窝’了,叫‘窝里斗’,跟着老十一那叫一个紧啊,听到老十一有新计划,他就兴奋,然后跟着就不见人影了。本来老八和夏茉还想着,自己到日本了,好好补偿窝窝,那么小让他在外头……结果人家根本就不介意,就爱在海上漂着,说那叫逍遥!

让老八和夏茉都郁闷得不得了,她多么怀念当年的懒窝啊。所以啊,自由吧,好像就是个梦想,真的得到了,才知道,就是从一个牢房到了另一个牢房!

孩子们有自己的日子,有自己的爱好,老八他们不想跟老爷子一样,他给孩子们都有充分的自由,让他们人生不要有遗憾。而且看着窝窝都长成男子汉了,就真觉得自己老了,想着就老俩口了,自己跟夏茉就相依为命吧!

可夏茉又不同了,老十一可是特意把倭人的皇宫清理出来给他们住,本想着,夏茉本来就对住这事看得很轻的,哪都能住的一个人,可到了人皇宫,她看啥都不顺眼了,这也不对,那也不行。反正对小日本的品味那叫不屑一顾。

其实以老八专业的眼光来说,人家是化繁为简了,处处看着简单,其实得复杂得不得了的功夫来做一件事,虽然不太符合老八的品味,但绝对没夏茉说的那么差的。

但老八是谁啊,夏茉说不喜欢,那就不成。直接就跟边上的包子说,“能拆的拆,能改的改。”

包子点头,顺便说,“那儿子也能改改自己的住处吗?”

被老八踢了一脚,什么儿子,尽想着占老子的便宜了,他一点没想起自己当年也这么占老爷子便宜的。

夏茉又不干了,直接吼道,“这都几百年了,知道保护文物不?”

老八想想也是,虽说是占了人家的地方,赶了人家的皇上,可是改变也要过程,说话功夫灭了人家的皇宫,也是说不过去。

“那咱们找个空地,把咱们家再盖一个。”

夏茉更烦了,“那我千山万水的出来干嘛?”

于是,老八和包子都不敢作声了。总算知道夏茉就是乱发脾气,也是在京里夹着尾巴做人这么多年,总算她也做回主子,让她发回脾气,就这么着吧!

当然良妃和惠妃来住时,夏茉立马恢复正常。让老八觉得世上还是亲妈好啊。这十多年,良妃和惠妃在几个儿子那轮留住着,整天笑呵呵的,身体还真是越来越好。老八也没别的念想,老太太高兴就比啥都强不是。

而老八管了一阵子鸡毛蒜皮的琐碎杂事后也烦死了,直接把政事扔给包子,谁让他是长子,自己则带着夏茉四处游历。可问题是,茉儿很容易高兴,可是她却只高兴那么一会,每当船行到大陆近海,茉儿就长久的看着那片大陆默默的无语。

他们不能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了,虽然四四派团子到倭国来封赏,可是他们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团子两边跑,四四有信就让团子带回,而夏茉还是坚持几天给四四写封信,当日记也好,当讨好也罢,有时夏茉自己都觉得好笑,说自己好像永远都在写信,在京时给在外的孩子写信。出来了给家里写信。

夏茉说声无心,可是老八听到却不是滋味起来,原来,在夏茉心里,那个拼命想逃走的紫禁城是她的家。

德妃去世,接到信时德妃连七七都过了。夏茉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啊,只能在京都遥祭,举岛哀鸣。老八不禁吃味的想,自己额娘去世,也不知道夏茉会不会哭成这样。

十三年,京里传信来说四四老得厉害,身子骨日渐衰弱了,夏茉忙写信回去,直接问道:“让我们回去吗?”

信是直接派人快船送的,这些年来,夏茉常写信,可是从来没问过四四‘让我们回来吗?’四四也没主动说‘回来吧,让朕看看你们’之类的话。

老八看到那句吓死了,可是不敢说不,直接让人发了,生怕四四一个冲动就让他们回去,真有个万一,又是新皇登基,很多事是很麻烦的。

回信很快,是四四派专人送来的,就两字,“不用!”

老八那叫一个跳脚啊,派专人送来,就不能多写几个字,看夏茉看到信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让孙子们都对夏茉羞羞脸,“太太好哭佬。”唉!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就哭起来还是没完了呢?

团子忙赶去了京城,替夏茉看看四四,这几天传信来说,团子就回来了。所以夏茉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定,吃不香,睡不着。其实老八并不相信四四会这么早走,还不到六十呢,不过心里却也惴惴不安起来。

雍正四年年氏死了,那时四四就大病一场;那年氏可比他们都年轻得多。不过他们安慰自己,年氏本来身体就差,也是正常的。

雍正七年,锦慧也死了。四四虽然没有大病,可是心情不好是真的;从他的信中可以看得出来,虽然跟锦慧一直关系冷淡,可是真的不在了,总会有些难受的。一块石头怀里捂着三十年也得有温度不是。

那段时间,夏茉也病了一场,把老八跟孩子们都吓得不得了。连窝窝都不敢出去了,老实的在家待着,四四也派人送来大批的药材,那一次,真把老八吓坏了,甚至开始想到,锦慧也是身体一直不错的,说不行就不行了,于是对自己和夏茉的身体也就更加注意起来。

现在想想看,四四可比自己劳累,啥事都管,弘晖虽然也很能干了,只是四四喜欢做事,脾气又坏,想来身子差也是必然的。但这些话又不好跟夏茉说,只好说,不会的,他会没事的。

现在看夏茉开口就问四四,老八的脸好看才怪。当然了,他也知道,夏茉问也是必然的,让团子去不就是问四四的情况吗?不问这个问啥。

“团子在回程江南补给时,四伯就驾崩了。”团子眼圈红了,跪在父母面前,把四四的亲笔信双手奉到母亲的面前,“四伯给您的信,他说不用回去奔丧,心到就好。”

四四是知道自己不成了,把团子叫到跟前,把信给他,然后说,“团子,趁我还活着,你快回倭国去吧。弘晖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为帝者不能心软,这是我教弘晖的。这么多年,眼看着你阿玛的势力越来越大,海上无人能敌,往好了说,这是大清的天然屏障;可是往坏了说,将来何偿不是养虎为患。弘晖早就开始在福建、台湾训练海军了,等我不在了,弘晖只怕还会给你阿玛点面子,但等你阿玛也不在了呢?总有一战吧!你们也该收收手,能搬回的都搬回去,慢慢的疏远就算了。”

团子没想到四四把自己叫进来单独说的就是这个,他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四四轻叹一声,能听到团子为自己哭泣,也就够了。团子被四四的侍卫连夜送出宫来,直接上船,到了江南海湾时,码头上全是白幡,先皇驾崩了。

团子明白,四四连夜让他走,开始不让夏茉回来,都是因为怕他要不在了,再也没人能压住野心了,阿玛名为藩王,实为割据,台湾的二伯还没有军权呢,而自己的阿玛、十叔、十一叔早就自成一体了。

四伯知道,也容忍了。他知道,老八对这片大陆没有心思,可是弘晖不同,新一代的帝王,他会想,睡榻之外岂能他人安睡?弘晖不会想倭国本就不是大清的。在他看来,入了大清的版图就是他的领土,他就得有控制权。

知子莫若父,而四四是很欣赏弘晖这点的。所以他从来没有制止过,他相信老八,可是他不信包子,所以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吃亏不是,早早的让团子在中间得到一个平衡也好。打总是下策的。

夏茉哆嗦了半天也扯不开信封,老八以为夏茉会哇的一声哭出来。结果她竟然没有,只是手指使不上力了,拿过信封,帮她打开,递给她。老八一瞟眼,信不长,几句话而已。

“茉儿,四哥要走了,你的《斗佛》故事结局,四哥不喜欢,忘忧草怎么可以忘记如来佛呢?还忘记得那么干净。你写个续编,要写忘忧草来生和如来都做平凡人了,他们又在一起了,好不好?”

番外一:狗尾续貂小说:阖家欢喜

“快起床了,快起床了,懒虫快起床了……”夏茉埋头于枕头内,怎么会有电子闹钟的声音?老八不会连这个都发明出来了吧?

“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严厉有如四四的清冷。

夏茉直接从床上弹起,睁开迷蒙的眼睛,不对,为什么自己睡的不是漂亮的红木床,而是是席梦思?手里的为什么是九孔软枕,不是自己的锦缎方枕?这花纹好像有点眼熟……

“枕头不会跑,快去洗脸,小宝要迟到了!”为什么四哥的声音还在?夏茉茫然的抬头,四四的石头脸,可是为什么这么怪?为什么半瓢辫子成了干练的平头,脸上也干干净净,没胡子?

“夏茉!”四四的脸开始发青了,声音趋向尖锐了。

“妈,回魂了,迟到拿不到全勤奖,没有全勤就没有肯德基!”团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四四的身边,只是为什么他也不是小光头,为什么他缩水了,看上去才三四岁,为什么他还穿着幼儿园的校服?

“你还不快去?让我叫你多久?”四四的怒火似乎压制不住了。

夏茉跳了起来冲进浴室,可是很快她又冲了回来,因为在浴室的镜子里她看到了婚纱照,夏茉的婚纱照,她回来了,四四是老公?天雷啊!夏茉觉得自己混乱了,自己这是在哪本书里,还是自己又在梦中?

可是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她不是已经投胎了吗?她不是在大清混了五十多年,最后病逝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接引,又回来了,而四四还变了老公,团子成了自己的儿子?天神啊,谁来救救自己?四哥变老公,那老八算什么?

“爸,给妈请假吧,她今天病情有点重。”团子放弃了。

四四则抓住她,把手伸到她的额头,一边试着体温,一边用他的家乡话开始唠叨起来,“跟你说了一百次,晚上不许看小说到半夜三更,我不回来你也可以先睡,不要每次都让我给你把电脑移开……”

夏茉好像又被雷劈了,这声音很熟、台词也很熟啊,老公骂自己时就会用他的家乡话,听久了,虽然不会说,可是她能听很熟练,不熟练也不成了,天天被骂,早被训练出来了,自己出车祸之前的那个早上,老公就这样说的,真是老公?

“老公……”

“叫老爸都没用,我给你请假,你记得下午去接小宝,不许再迟到,不许带小宝去吃肯德基,不许……”四四还在唠叨,除了请假之外,后面的话也一样。

“今天几号?”

“您这学期的最后一天,如果你请假,我相信晚上院长会骂你到臭头。”四四皮笑肉不笑,夏茉好像找回了。

天,自己竟然会忘记了老公的长像,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不想记起?

“你到底要不要上班?”四四又吼了一声。

“上,最后一天,当然要上!”夏茉再次冲进了浴室,“给我拿衣裳!小宝,帮我收拾包。”

“早弄好了!”小宝(团子)无力的在门口轻叹。

五分钟之后,夏茉神奇的收拾完一切,整齐的出现在餐桌上,早餐已经弄好了,当然也不复杂,牛奶,还有昨天超市买的小肉包,配一碟咸菜。

“那个老公,你相信有前世吗?”夏茉试探的问道,如果说自己做的是黄梁一梦,是不是显得太真实了,会是前生的预示吗?

“快点吃,你还有五分钟。”老公白了她一眼,看看手表,把自己的牛奶一饮而尽,转头看向儿子,“妈妈要是下午又迟到,让老师给我打电话。还有,妈妈来了也不许跟她去吃那些垃圾食品,她不听话给外婆打电话。”

“小宝,说不定你前世也是我儿子呢!”夏茉对儿子谄笑着,自己的小宝跟团子一样漂亮可爱呢。

“我没那么背吧?”小宝给了她一个和老公一样的白眼。

夏茉也不生气,把牛奶喝完,把肉包拿在手里,手一挥,快乐的喊到,“出发!”

没法不快乐,她相信她只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梦就是梦,现在她回来了,老公在,宝贝儿子在,最重要的是,没有后妈,没有人来抢她的位置,真是太好了。

老公和小宝长叹一声,一个锁门,一个拿着夏茉的包,跟在夏茉的身后,他们习惯了。

下楼时,夏茉边吃肉包,边还是不死心的看着老公,嗯,跟四四真的一模一样,连表情都一样,自己这辈子会嫁给四四?不对,是上辈子?好像有点乱?她拍拍脑袋,又乱了。

“手比脚笨的人,还敢不看路。”老公突然抓住她,她才注意到自己刚刚差点摔倒,忙看看路,小心的站稳了。

“老公,你觉得会不会因为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嫁给你当补偿?”

“若真有上辈子,也一定是我欠了你的,不然凭什么我娶你?”老公还是抓着她的手臂,“楼梯上不许碰碰跳跳,你以为你十八?”

“可是上辈子好像我们谁也不欠谁呢!也许真是你欠我多点,不然为什么会来娶我?”夏茉想想也觉得老公说得有道理,也许上辈子四四真的对自己做了很多亏心的事呢?

“夏茉,我再次警告你,以后那些没营养的网书少看,脑子本来就不好,现在更差了。”老公极限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今天还加班吗?”夏茉含着肉包,含糊不清的说道,眼睛里却还是期盼,老公加了几天班了,这几天,她天天看小说等到很晚,可就算这样,还是没等到,自己都睡着了,也没见他回来。

“我早点回来,你别乱跑,下班就打的去接小宝,晚上许你吃雪糕。”老公神态温柔了一些,看到已经到一楼了,轻轻的放开她。

“我一定不乱跑,今天一定不!”夏茉轻轻的拥住了老公,她突然想起自己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她看到老公站在自己尸体边,双手握得紧紧,唇抿了一线的样子。夏茉现在很肯定,这个就是自己的老公,没有变过,一直就是他。眼眶不禁一热,“老公,我这次一定很乖、很乖的听话。”

“你要迟到了!”脚下传来小宝冷冷的声音。

“迟到怕什么,小笨蛋,上课迟到是人生必经之路,不如咱们都跷课吧,妈妈带你玩去。”低头使劲的亲了小宝的唇一下,她喜欢看到小宝用手帕使劲擦嘴的样子。果然,小宝开始找手帕了。夏茉又使劲的亲了一下。

“唉!”小宝长叹一声,决定放弃,把手里的包,重重的还给夏茉,伸出小手拉住了夏茉,直接往前跑,边跑边头也不回的跟老爸拜拜。

夏茉被儿子拉着跑,回头看到老公站在原地无奈的摇头,可是嘴角却带着浓浓的笑意。

夏茉望天,是梦吗?梦里让她再经历一次,让四四告诉自己,不可以忘记他。四四有跟她相约来生的。来生,他们是平凡人,来生做平凡的夫妻,相守到老。

是啊,忘忧草怎么可以忘记如来呢?他们倾心相爱,如来为了她而成佛,如来怎么知道,成佛之日就是与她分离之时?

因为分离,于是她选择忘记!她不是忘了,而是不愿想起,因为太伤心,伤心到心都碎了,自然忘记了。老天给了她机会,让她醒来,记起她比忘忧草幸运,她记起了,而自己的‘如来’不是佛!

好了,小P给你们续一个结尾,希望不是狗尾续貂。

番外二,斗佛小说:

四四从来就没听夏茉说过《斗佛》,故事是从老八和老十四,九儿那儿断续听来的。老八说的是悟空与佛斗的故事,而小小的老十四说的都是取经的奇遇,而九儿说的却又不同了,她流泪的说了一个爱的故事。

从老八和老十四那儿,四四觉得夏茉犯忌了。听九儿说莫离喝了孟婆汤,愿生生世世不再记起佛时,四四心里流泪了。他那天就觉得自己就是那想拼命拉回莫离的佛,可是却让莫离离他更远。

德妃说,‘今生做兄妹,求来生再做夫妇。’那时,四四是认命的,虽然不甘心,但是他还是认了。可是听了故事,四四悟了,他不要像佛,他不要把夏茉逼到绝境之上,爱她,就远离她,静静的看着着幸福吧。

当夏茉拿枪顶着她自己的太阳穴时,四四脑中又闪过了九儿的故事,自己还是逼着夏茉走到了这一步。他再次放手了,不仅仅只是德妃说日后好相见的话了,他和德妃都知道,他们再无相见之日了。

老八是一直守候的孙猴子吗?也许是吧,自己没有给他跟自己斗的机会,他绝对不会让夏茉因为老八的拼命而转爱于他,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夏茉从来就不是莫离,夏茉爱的从来就是老八,她心里自己只是四哥,每每想到这儿,四四都会恶意的去折磨一下老八,他不是神,他也有自己的情绪,他克制不了自己。

年氏去世时,他守着她,年氏的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她说,虽然此生活得很委曲,她利用别人的笑容来谋取了自己的宠爱,可是她不悔。

原来年氏知道,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于是她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原来她灿烂的笑容之下带着她无限的委曲。四四流泪了,他愧疚,想说点什么,可是年氏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她笑着闭上了眼睛。

四四大病了一场,他在病中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自己想跟年氏说什么,解释什么?最终他发现,他连自己也不知道,无法面对。

雍正六年,皇后大寿,四四看着皇后渐逝的容颜,看到弘晖热切的目光,想到年氏那逝去时的话,四四下旨皇后接受朝臣的朝贺,他给不了锦慧爱,那么他愿意给她无限的荣耀。

于是锦慧得到了所有皇后都没有的荣耀,和皇帝一样,在自己生日的那天,可以得到朝臣的跪拜朝贺。这也是确定弘晖地位的好办法,他是皇嫡长子的生母,这样抬高了弘晖无可取代的地位。

雍正七年,又是锦慧的生日,太监们竟然开始修整宫前的场地,要给锦慧大大的操办她的千秋宴,好让朝臣们跪拜时,更加风光。

四四怒了,当然他的怒火更是因为夏茉又病了,好像年氏去世之后,夏茉的身体就变坏了,跟自己一样,大病一场,身体就渐渐的衰弱下来,他相信老八和孩子们会好好地照顾夏茉,可是四四还是觉得愤怒,看信中的字迹,夏茉的笔力越来越弱了,就好像看到她的活力在慢慢的消失中。夏茉病了,而锦慧却准备大肆庆贺她的生日!

四四直接杖毙了领头的几个太监,虽然没有明旨训斥皇后,但大家知道,皇上又改主意了。

锦慧只好请旨不做生日了,四四大笔一挥,同意了。

朝臣们也就知道,皇后失宠了。当然皇后也没得宠过,若不是有弘晖,皇后还是啥?没人知道。

生日之后,锦慧也病了,而且病情发展得很快,太医说,已经油尽灯枯了,四四后悔了,皇后也要走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老了,也该走了?

来到皇后住的长春宫,曾经这里是钮祜禄氏住的地方,夏茉爱在这里跟钮祜禄氏玩,她常带着弟妹们在这里说故事,玩游戏,那时夏茉多开心,弟妹们都还在。现在曾经那么温暖的长春宫也变成这样萧瑟了。

锦慧已经不能起身了,她看到自己,还是没有笑容,自己当皇上之后,锦慧还是保持着她严肃的面容,不过四四也无所谓,反正他也看得少,现在,她的脸凹陷下去,显得眼睛更大了,四四突然想到揭开盖头时的锦慧,那时她的眼睛也大大的,但那时,她的眼睛里有着惊疑不定,带着惶恐的喜悦。三十年了,三十年过去了,锦慧眼睛里只有愤怒了。

四四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夫妇相对无言。

“都出去。”锦慧突然对边上侍候的人吼着。

四四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锦慧这时还有什么想跟自己单独说的,多少年了,除了谈孩子,他们早就没话可说了,现在还要说孩子吗?弘晖地位稳固,无人可替,他不会像皇阿玛那样,连自己的儿子都怀疑,他用心的培养着弘晖,也许不像对团子那样宠爱,可是锦慧知道得很清楚,他从没想过,立除了弘晖之外的皇子为嗣。

人都退出了,锦慧的眼睛终于落在了四四的脸上。

“皇上,在你心里,可曾有过锦慧?”

“你是朕的皇后,弘晖的额娘。”四四迟疑了一下,最终说道。

“只是这样?”锦慧眼里露出了绝望。

“皇后!”四四放缓了声音,他心里有些许不忍来,可是让他说,朕心里有你,这话只怕鬼都不信,锦慧那尖刻的性子,只怕会立马嘲笑自己吧。

“原来到了快死的时候,你都不肯骗我一骗。”锦慧的泪从干涸的眼眶里涌出,四四还是第一次看到锦慧流泪,无论何时,她都昂着她高傲的头,从不肯有丝毫的示弱。

“锦慧,安心养病。”

“能养得好吗?夏茉能养好,她有老八细心的呵护,有她的孩子们彩衣娱亲,还有您的挂念,我有什么?”

四四变脸了,他不喜欢从锦慧的口中听到夏茉两个字,更不喜欢听到她说,夏茉有老八的话,这让四四觉得锦慧这是故意的。

“想发脾气就发吧,我也不怕了,反正我快死了。皇上,我不难过,真的,看年氏带着夏茉的笑脸讨好你,我觉得恶心,至少我这辈子,我还是我自己,就算一生被你厌恶,可是我值了。”锦慧带着凄然而诡异的笑容。

四四的脸更青了,他没想到锦慧也知道。

“愤怒对吗?除了夏茉那个笨蛋,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连老八都知道,你以为老八为什么非要走,真的怕你疑他吗?他是怕你,怕你有一天忍不住,挑破窗户,所以他要带夏茉走。皇上,你很可怜!”

四四拂袖而去,背后传来锦慧凄厉的笑声。

那天夜里,锦慧去了,弘晖,弘昀,弘时都哭了,那天,四四才知道,在弘昀和弘时心里,锦慧也是好母亲。

锦慧和年氏都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努力取得自己的爱,年氏曲意承欢,而锦慧的方式就是她不要像夏茉,她不是夏茉。

四四后悔了,他对锦慧第一次感受到了抱歉,他再次给了锦慧无限的荣耀,加封了锦慧的娘家。可是他也知道,一切重头再来,他也无法爱上锦慧。

那天起,四四灰心了,爱他的女人死了,他爱的女人是别人的妻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爱她。

于是他给弘晖的权利更大了,他常笑着说,‘朕不是你皇玛法,朕相信你一定比朕强,比你皇玛法更强。’

他长住在圆明园中,看着秋花春月,凭着夏茉的信去想像着海外那个也日渐衰弱着的夏茉,他对自己说,来生,来生我看到你时,一定不放手!

番外三,笨老八

夏茉要走了,她终于还是没挺过岁月的折腾,也许真就像额娘说的,她水土不服,所以到了这儿,身体就没好过,人还得在自己的根上才能活得安健。

我像以往一样守在边上,可是没有看书,她知道自己不成了,所以表现得很坦然,眼睛亮亮的看着我,好半天才说了一声,“笨老八!”

小时候夏茉最喜欢叫我笨老八了,只有有事求我时才会软软的叫一声‘八哥’!不像对四哥,她好像会说话起,她就一直对四哥很敬重,无论当时四哥理不理她。总是‘四哥、四哥’的叫着,四哥不理她,她就跟皇阿玛告状,非要四哥理她为止。而她追四哥时,她的身后总跟着我。然后她会停下来说,笨老八,快点,来拉着四哥的手,咱们让四哥带着咱们玩去。也不管四哥答应不答应,反正,她总是拉着自己赖着四哥。

“我不笨,就是老了!”我拧拧她的脸,就像她小时候拧我。

“我要走了,四哥也走了,我现在也走了,你将来怎么办?”茉儿长长的叹息着。

“我有儿子、女儿,孙子们呢!”我故意鼓着眼睛看着她。

“嗯,你要是想续个媳妇,那就续吧,我不吃醋了。”茉儿又叹息着。

“才怪,你要是不变鬼来抓我,那才是见鬼了。”老八啐了她一口。

“也许我被无常抓走去投胎了,想抓你也抓不住了。”夏茉很坦然,就好像是注定的一般。

“然后就像忘忧草一样,喝了孟婆汤,忘记自己是谁?”我紧张的看着茉儿,她喝了孟婆汤,那还记得我吗?我们来生要成路人吗?想到这儿,我还是心若刀绞,我和茉儿来生会成路人?

“嗯,如果要投胎的话一定要喝的,我一定喝一大碗,你也是,记得要喝,来生做个不一样的人,经历不一样的人生,那才对。”她笑了,伸出如枯槁的手指捏捏我已经松驰的脸,“笨老八,记得,一定要喝,再苦也要喝,把前世忘记得越干净越好。”

“为什么?”我流泪了,我不想忘记夏茉,不想忘记我们的孩子们,忘记我们相扶相守的这一生。

“因为来生也许会有很漂亮的媳妇儿,你要是不忘记我,怎么跟漂亮的媳妇在一块儿?我前世说不定也有别的丈夫,别的孩子,如果不忘记,怎么跟你在一块?我会不停的拿当世的人跟你比,如果我更喜欢他怎么办?所以要忘记,要好好的,认真的跟你过,然后认真的跟你生孩子,认真的爱我们孩子。如果再有来生,我也会忘记你,忘记孩子们,认真的过我下一辈子,我一直是专心的人,对不对。”茉儿说得很慢,很认真。

我听得泪流满面,看她说得煞有介事,我几乎相信,她说得是真的了,她认真的过她的每一天子,是啊,也许她实际上很笨,明明很多在都在教她,可是她似乎总也不肯从她的壳里出来,总是躲得远远的,但有一点,她说对了,她很认真,她认真的对自己,认真的对待他们的婚姻,认真的爱他们的孩子们,这是她想跟自己最后的话吗?

“要我去叫孩子们进来吗。”她知道自己不成了,把孩子们都赶出去了,室内就我们老俩口,用她的话说,她生下来第一个抓的是我,那她走时,也要只和我在一起,我们善始善终。我也不想让孩子们看到我哭得像孩子的样子,现在真的她要走了,真的不让她看看孩子们吗?我慌了。

“算了,你到时跟他们说,我是笑着走的,然后告诉他们,我不想听到他们哭。”夏茉笑着慢慢的闭上眼,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我坐在边上轻轻的拍着她,就好像,她只是跟平常一样在午睡。

茉儿从小到大的样子跟影画一样一祯祯的在我眼前过着,她叉着腰,大叫笨老八时的样子,伸着手揉着我的脸的样子。还有成亲之后,我们一起被老爷子罚跪时,她会来拍我袍子上的灰,她的眼睛里总带着笑意,这是我最爱她的表情,我喜欢茉儿眼里只有我。

可惜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当有四哥在时,茉儿总会不自觉中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四哥后来对我们越来越好了,我为了去德娘娘那儿看她,不得不每天追着四哥去德妃那儿混饭吃,而她却更高兴看到四哥。

而后来她告诉我,她高兴是因为她看到了我和四四在一起,她总是很怕,怕我跟四哥会站到对立面去,四哥是她的哥哥,她不愿意选边。

我相信了,我听她的话,我不跟四哥站在对立面,四哥喜欢大位,那好吧,我不要。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茉儿。

我们一直在锋口浪尖之上,原来不是我不要,就表示我可以躲开了。二哥,三哥,老十三,都在逼我,而逼我最厉害的却是我一直尊重的皇阿玛,他似乎在努力的扶植着我们起来跟二哥斗,变成二哥的磨刀石,真是磨刀石吗?也许就像苏麻说的,二哥早就知道自己坐不长,因为他实在做了太久太子了,如果老爷子想安心就只能让他消失。

可是杀子不祥,老爷子不肯背那个责任,于是他把任务扔出来,让几个没有竞争力的儿子们出来跟二哥斗,到时一起拿下。

所以茉儿眼光还真是不错,不,应该说太皇太后真是聪明,把茉儿送到德妃的身边,她老人家早就看出来了,德妃的两个儿子是最合适的人。

德妃包衣出身,没有外戚的威胁,却不像我额娘那样是罪人出身,老爷子看着对四哥和十四弟不很关注,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老爷子对他们的保护呢?

我们躲了,我们认真的谈过几次,她认真的问我真的不要吗?我每次的回答其实都不一样,如果是四哥,不,如果对方不是夏茉,都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可是我对面的是夏茉,就像她说的,只要我说,她就相信,我喜欢她相信我,虽然我骗了她。

我想要那个大位,我以为我骗到了茉儿,可是没想到,若干年后,当我知道大势已去时,茉儿笑着点醒我,说若我没有野心就不会在外另辟天地了。

我有野心,我想要,可我不敢,我有太多的迟疑,我有太多顾虑,我什么都想要,可是我不敢付出。我拼命的对自己说,没有能力之前,我要先保护自己,保护茉儿和孩子们。

后来我才知道茉儿一直知道,但她选择了闭上眼睛,在她心里,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们不会跟四哥对恃,我们安全就好。

和四哥的对峙在所难免,我真的没想到爱笑、爱哭,最最怕死的茉儿会拿着火枪对准四哥,她绑着火枪没有告诉我她会怎么做,但我相信她,家,对她来说比四哥更重要。

是啊,家,我们的家,在她的心里最重要,所以后来我们跑出来了,她大哭着说,弄得像是跟你私奔一样,让四哥笑怎么办?原来在她心里,她更担心怕四哥觉得我们像私奔,原来四哥在她的心里已经这么重了,有时我会看着睡着她的容颜想,如果我们没有孩子,如果只有我和四哥对对决,那么她会站在我这边吗?她还会跟我走吗?

我从来没问过她这个,年氏死时,茉儿正好病着,听到消息,她的病也就更重了,我也叹息,我同情年氏,是啊,有时看到年氏就像看到我自己,不同的是,我不用像她那么卑微的用茉儿的笑颜来搏取宠爱,我能做自己,但我和年氏一样,我们都不点破,年氏卑微的怕四哥生气,而我怕提醒了她。

番外四:娴芷的武器

娴芷有记忆中的第一次见包子是她三岁,她乖乖的坐在贵妃姑太太的怀里,怯怯的看着一家人都依仗的老姑太太,来之前,额娘和太太都有嘱咐过的,要乖,要听话,娘娘是喜欢乖小孩的。

娴芷一直很乖,很听话,她认真的点头,才跟在太太和额娘的身后慢慢的进宫。贵妃娘娘很年轻,看着很漂亮,而且笑得很美,她没有让自己跪拜,让人把她送到自己跟前抱起放到膝上,逗着,口中还在跟太太和额娘说,‘小格格长得真好,本宫就喜欢女儿,只可惜生了老十八那个……’

“额娘,我们回来了!”姑太太还没说完,门外就风一般的冲进两个人来,吓得娴芷张着嘴,半天合不上。额娘不是说,宫里最最讲规矩吗?为什么宫里可以跑?为什么可以不请安?为什么……

“你要糖吃吗?”一个小胖子塞了一颗糖到她张着的嘴巴里,还帮她把嘴巴合上,这才回头看着姑太太。

“贵太太,小包子来了,您高兴不?”

“高兴!包子,这是小妹妹,你不是喜欢妹妹吗?这个妹妹你喜欢不?”钮祜禄氏根本懒得看老十八了,忙急急的拉过包子,想直接把娴芷的手放到包子的手上。

“没有我们有团子漂亮呢!”包子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双手拍拍娴芷的小脸,“小胖妹,不用自卑,长得丑不是你的错。”

娴芷可是从小被人夸大的,谁看到不说她长得可爱,是个有福气的格格,结果这个小胖子竟然叫她‘小胖妹’,还说长得丑不是自己的错?太没天理了,痛苦啊!

娴芷哭了,直接一使劲,把糖吐到包子脸上,糖果跟飞镖一样,正中包子的脑门。然后随着糖果还有一口粘粘的糖果口水,一齐喷到了包子的脸上。

钮祜禄氏一脸的尴尬,她是双方面的,一面为包子乱说而郁闷,可是一边又为娴芷的失理而尴尬。这俩是什么孩子?看看小娴芷,这个孩子丑吗?当然跟团子是没法比了,女孩子长成这样挺好的啊。浓眉大眼,脸是胖点,可是这是婴儿肥,也算是正常的吧?真的黄皮寡瘦的,更难看吧?

下面阿灵阿夫人和阿尔松阿夫人脸都绿了,不过这小子,还真惹不起,只能咬牙忍着。看到娴芷一口糖水吐到包子脸上,很好,俩人平衡了。但还是起身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恕罪’。

包子没想到小胖妹会喷自己口水,他是很爱干净的好不,而且这个糖是他的给她的。

“你是坏小孩子,不可爱,下回让你见见团子,我们团子很漂亮,很爱干净,从不乱吐东西。”包子憎恶的又拍拍娴芷的小胖脸。

于是这回娴芷又吐了一口,这回是带着糖分的口水。

包子没想到第二回还能被吐到,刚刚被糖打到头,弄了一脸糖汁;现在好了,又被同一个人再吐一口,包子郁闷了,从来都是自己让人吃瘪,没想到还会被欺侮的一天,尴尬的退了一步,看看边上已经笑抽的老十八,包子真的愤怒了。

他掏出手帕,可是不是为了擦脸,而是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捂住了娴芷的小嘴,然后用小胖妹的小袖子给自己把脸擦了。然后快快的退后一步得意的哈哈大笑。

钮祜禄氏现在想哭了,这两样孩子天生犯冲吗?她把娴芷弄到宫里来,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她想到老八和夏茉可是青梅竹马的缘分,于是想给娴芷制造点机会,结果这机会是让他们来结仇的吗?

娴芷看看自己的袖子,再看包子那得意的大嘴巴,娴芷回头看看自己额娘,然后委曲了,直接张大嘴巴大嚎了起来。

包子不笑了,张大嘴巴看着这个张着比脸还大的嘴在那儿嚎,吓得退到了老十八那儿,老十八倒是没吓到,只是也没看过哭成这样的小孩子,瞪着大眼在那儿看着。

娴芷那天是哭着出宫的,哭到快断气,包子真是被吓到不行,差点跪下求她别哭了,第二天,包子还偷偷的和老十八出宫去阿灵阿府上偷看,看看小胖妹还有没哭。

娴芷并不知道包子他们第二天来看过她,反正她对这个人实在没好印象,但额娘说那个是八爷的嫡长子,是姑太太最喜欢的夏茉格格的宝贝,不可以得罪的。所以第二次进宫,她委曲的给钮祜禄氏行了礼,小眼睛还在偷看,包子那个小胖子不在吧。

“放心、放心,今儿十八阿哥他们要念书,皇上今儿去上书房查功课,他们没这么容易过关。”钮祜禄氏笑着看着娴芷,上个月,娴芷哭成那样,也吓了她一跳,不过反而更喜欢娴芷了,觉得她挺像夏茉的,哭起就没完,多好玩啊。这次叫他们进来,倒还真是喜欢娴芷,想见见。

“十八阿哥那么聪明,自然容易过关的。”阿尔松阿夫人一听包子不来,马上笑了,忙凑着趣。

“唉,别提了,那个笨蛋每次都是包子帮他过关,那家伙跟着包子倒是聪明了点,之前更笨了。”钮祜禄氏随意的一摆手,当年老十八离家出走,让老爷子对老十八倒是更上心了一些,对他的要求越发的不高了,不念就不念。又因为跟包子很好,常常跟着老爷子在一块,很受宠爱,性子倒是比之前更开朗了,所以钮祜禄氏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老十八笨笨的,只要开心就好了。

“十八爷性子好,这才是聪明之道。”阿灵阿夫人含蓄的一笑。

“主子,八福晋到了。”正说着话,门口的进来通传,夏茉求见。

“快请。”钮祜禄氏看看怀里的娴芷,这真是缘分吗?自己真没想到夏茉今天会来的。

夏茉是特意来的,听说阿灵阿夫人递牌子进宫,带着小格格,想想就过来了,上次包子把人家小格格弄哭的事老十八早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次,问包子,包子则拍着胸口说,如果妹妹那么爱哭,还是不要妹妹了。看样子是心有余悸的。

夏茉不管包子怎么说,把人好好的格格吓得哭着回家,请收惊姥姥就是包子不对了,可是真的煞有介事的去阿灵阿府上道歉,又对娴芷的闺誉有碍,只能让老八偷偷的跟阿灵阿和阿尔松阿说了一声,而她也没有什么机会碰到阿灵阿夫人,只能到宫里来碰了。

相互见了礼,夏茉看看娴芷,笑着拿出一个小玉牌子给她挂上,“小格格长得真有福气。”

阿灵阿夫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贵妃的意思他们明白,可是还在迟疑之中,再说八爷对大位看着并不热衷,而且这玉牌也没有明显皇家的标示,这是信物还是不是啊,让人有点费解了。

正不知道给他们什么反应时,又一阵风进来了,老十八和包子又来了,老十八没看到夏茉,只注意到坐在自己老娘边上娴芷,“包子,快跑,泪包来了。”

包子也没注意到自己老娘也在坐,看娴芷,直接生生的刹车了,本来想跑,他看到了娴芷胸前的玉牌了,“那是我的!”

“什么你的,是你要,额娘没答应给你呢!”夏茉气疯了,直接吼道,这小子在宫里就是这样横冲直撞吗,见到长辈也不知道行礼。夏茉真是恨得牙痒啊。

“阿玛说过几天让您给我的。”包子哭丧着脸,这玉牌是老十四让人送来的,上面刻的是孙悟空呢,他好喜欢,可是额娘不给他,没想到给小胖妹了,太过份了。

“你快点去跟妹妹道歉,说以后不惹她哭了。”夏茉正好让包子道歉了,看看刚刚娴芷看到包子进来,嘴巴就抿起来,看上去就快哭了,现在是拼命的忍着呢。

“妹妹,把玉牌给哥哥好不?”包子马上冲到娴芷面前,一脸包子特有的笑容。

“额娘……”娴芷再也忍不住了,叫了一声额娘,又哭了。

包子直接窜下来了,把手背到后面,“我没打她,我真没打她。”

夏茉真是气疯了,直接拎过包子的耳朵,手上是使了力的,包子忙踮起了脚。

“额娘,疼!我是您亲儿子,贵太太,救命啊!舅太太,救命,大伯母,救命啊!”包子把殿上的长辈叫了一个遍,阿灵阿夫人和阿尔松阿夫人自然不好意思让夏茉打儿子,忙起身要劝的,结果娴芷不哭了,瞪着眼睛看着夏茉拎包子的耳朵,抽咽了一下,打了一个嗝,然后看看自己胸前的玉牌,再看看包子。

“猴子!”

夏茉这才想起,玉牌上雕的是孙猴子挠头的样子,而此时包子为了救自己的耳朵,伸手挠自己的手的样子,估计很像玉牌上的样子,夏茉笑了,放开了包子,包子摸摸发烫的耳朵,看看娴芷,吸了一口气,“算了,当我把玉牌送你好了,不许叫哥哥猴子,要叫哥哥。”

以后的日子,包子只要见到娴芷,娴芷总会哭一场,不为什么,包子总有办法让娴芷哭,包子都觉得郁闷了,他明明最怕娴芷哭了,为什么能让她哭的总是自己呢?

番外五,团子

我叫弘旭,可是大家都喜欢叫我团子,后来也就习惯了。从小到大,父母就说大哥太不着调,我不能学他,要学四伯,要做像四伯那样的人。可是我却知道,即使父母再说大哥不着调,他们对大哥的关注度还是远远超过了对我,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次失望,儿子他们有大哥就够了,他们想要一个可爱听话的女儿,而不是再我。

大哥对我很好,虽然有时他真的就像父母说的,很不着调,看着父母在家里对着他喊打喊杀时,我常常就想,也许这样也不错,至少每次他都成功的引起了父母的注意。

我很喜欢四伯,从小到大,四伯看我的眼神都是很温暖的,他看到我时虽然也会扳着脸,但他会惯性的伸出手,让我过去牵他的手,他温暖的大手带着我去读书,去练功夫,有时也会偷偷的告诉我精奇嬷嬷的坏习惯,于是让我可以偷偷的去钻空子,我后来才知道,我的嬷嬷好些都是照顾过他的。我和四伯好像就这样,达成了一种暗暗地默契。

我们慢慢的长大了,我慢慢的知道了父母也爱我,跟爱大哥一样,我也知道大哥爱我们,虽然他不着调,可是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们这些弟妹不受伤害。我也知道,也许我们家最大的敌人就是四伯。

大哥定亲的事,我第一次做了痛苦的选择,那天,四伯笑着对我说,人生就是这样,要不停的选择,我选了大哥,这没错。我知道我错了,我让四伯伤心了,我知道我没处理好,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额娘抱着我,虽然他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她也很难过,不是为了四伯,不是为了大哥,而是因为我,她觉得自己太忽略我了,她想告诉我,她很爱我。我知道,虽然我喜欢她这么抱我,可是我真的知道,他们很爱我们。不然,我不会选了大哥,因为我们才是一家人。

弘晖哥哥他们找我们打了一架,弘昀哥哥保护了我,他点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小白眼狼,吃他们家的饭,还是帮着自己的亲大哥。我就笑,我喜欢四伯家的哥哥们,他们从小就很疼我的,这次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吧!人长大真烦啊!

四伯下午在书房外等我,看到我,还是把手一伸,我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他跟往常一样,拉着我的手,带我去散步,他一直没说话,我也不说话,我喜欢这么跟着他。

后来他带我去了慈宁宫的小花园,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指着池子说,额娘小时候就喜欢坐在池子边上,有想不通的,有心烦的事,她就捧着脑袋在这儿敲,当然她笨,敲破了也没有用,只是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坐坐心里就安静了,很多事情也就随风散了。

我不知道四伯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会鱼才抬头看我,他石头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长大不好玩是不是?”

我点头。

他扔了一颗石子入池,在池中引起阵阵的涟源,“你说是石动了水,还是水动了石?”

他并不要我的回答,轻轻的拍拍我,“傻瓜,你是好孩子,四伯从来就没怪过你,当然这事你做得不漂亮,四伯还是不高兴,你可是四伯教出来的,你该比你大哥要聪明得多。”

我定定的看着四伯,他不怪我那么选择,可是他怪我做得不够漂亮,我该做得更好,不能丢他的脸。这就是四伯。

四伯当了皇上,我赶回来参加皇玛法的大葬,四伯老多了,他看到我,还是伸出手来,可是这次不是牵我的手了,而是拍拍我的头,“你长这么大了?”

“四伯,不,皇……”

“就叫四伯吧,你叫皇上,四伯就失去你了。”四伯轻轻的拍拍我的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陪着他去慈宁宫的小花园里散步,景物依旧,但人来人往的,看来是在为皇太后搬家做准备。

“你德太太要搬过来了,还是你额娘劝的,你额娘说,会进来陪她住些日子,你也大了,是不是该分府?你皇玛法也是太惯着你大哥,也没说给你定个亲,现在只能等到明年了……”四伯在前头絮叨着,就跟我第一次跟皇玛法去木兰行围,四伯也是这么絮叨着给我挑武器,跟我说让我跟紧了皇玛法,他有菜吃。

“四伯!”

“四伯是不是老了,越来越絮叨了?”四伯回过头来,看着我。

“不是,您没变,真好。”我真心的说道。

四伯笑了,轻轻的拍拍我的额头,上面毛毛的,他又笑了,“还记得小时候你跟我和你阿玛在宗人府过的那段日子吗?那时你的头发长得可比现在快,几天就都冒出来了,出来时跟小野人一样了。”

“记得,那时四伯照顾我,阿玛照顾大哥,您常说,阿玛是邋遢老子养邋遢儿子,我就像您,干净多了。”

“嗯,所以你比你大哥能干多了。”四伯得意的一点头,就好像我是他的荣耀一般,可我们都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

阿玛封王,我封贝勒那天,额娘回家了,揪着我的耳朵骂我笨,我知道她和阿玛这些年让我在外头,其实就是躲远一点,也是想隔开我和四伯,他们怕我们感情太深了,将来真的对峙之时,我会受伤,可是他们不明白,四伯在我心里,实际已经是另一个父亲啊!

父母走了,四伯看上去像只受伤的小鹿,我知道他看到我时,除了生气之外,更多的是开心,他开心看到我,有他的开心,我就留对了,我们不会有对决,我们虽然不是父子,可是我知道,他视我为子,我视他若父。

番外六 包子

自从永璜出世之后,包子走路都带风,虽然老爷子去世让包子还是着实的伤感了一下,但是,有儿子和没儿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应该说,自从确定娴芷怀孕之后,包子就端起来了,人家也是当爹的人了,常常会有意无意的挠着头,说话也不跟从前一般,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光棍样了,但是样子却更讨厌了。

比如他和老十八他们一块喝茶,聊天时,说不了三句话,包子就能把话题引到孩子身上去,老十八和弘晖、弘昀早就当爹了,早过了那兴奋期,现在他们能想得起来除了宠妾生的,就是嫡子了,其它孩子,不到眼前现现,他们完全想不起自己还生了这么一号。其实就算是宠妾生的,或者是第一个孩子,他们实际上也没包子这种感情,他们第一胎时,他们自己还是孩子呢,等回过神来,都生了一堆孩子了,感慨能一样吗。听包子说小孩吃奶,吐奶,还的换尿布,还有打嗝,老十八他们听得直吐血,这是包子吗?包子不会换瓤了吧?

这么一来二去的,老十八他们都不爱跟包子玩了,包子还不乐意跟他们玩呢,他就在家里待着跟宝贝玩。

这么着,家里人不干了,首先不干的就是奶娘和各位伺候小主子的丫头婆子了,包子在家时间长了,就自然看他们做事不顺眼了,发挥他的话痨本色,绝对能把这些人说晕了。于是大家把状分别告到娴芷和小唐氏那儿,一边是让娴芷管管包子,一面是想通过小唐氏为他们这些下人说说话,这么下去,大家都不用活了。

娴芷早就不耐烦了,话说,小俩口正是好时候,自然希望夫君能天天陪在自己身边,疼爱自己和宝宝,可是现在她知道啥叫过犹不及了,这人天天比婆婆还唠叨,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晃时,她就恨不能赶他快点出去才好,实在太烦人了。

娴芷是温柔的女孩,总不能真的对包子尖叫说您能不能找点事做做,别在家呆了。这话有点伤人,可是不这么说,让她怎么说?告诉婆婆,让婆婆踢他出门也是个办法,只是这样会不会连着婆婆和包子一起得罪了,真是让娴芷很是纠结了一段了时间。

好容易永璜过了百日,包子含泪的跟她支吾着说,老爹要把他发配到江南去,娴芷真是热泪盈眶啊,当然,她也马上问道,去多久。

包子看到娴芷这么对自己依依不舍,很满意,很是亲热了一会儿,才说,可能会很久,团子不是一去几年吗?不过,团子没媳妇,所以老爹就不着急让他回来,他可是有媳妇儿子的人了,应该会让他没事回家的。

娴芷一听更高兴了,太久见不着她也觉得不成,就跟娘家妈说的,出去了就不是自己的人了,就算婆婆家教好,对包子这跳跃的性子来说,谁知道外头管不管得住自己,短时间的出差是有利于夫妇的感情的,于是娴芷很优雅大度的让包子成行了。

包子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来送行的人们,心里很感动,都来了,连永璜身边的倒马桶的小丫头都来了,看自己这人缘啊!感动的跟大家再三的挥手,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下人们商量着,要不要凑个份子,弄点小酒吃吃,包子大人终于走了。

虽然完本了,但番外还是有的!放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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