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直到在研究院吃完了晚饭後,我才找到藉口离开。埃娜依依不舍地将已变成冷羽的我送到大门外,临走时还拉著我的手死活不放。

我刚要挣开她的手时,却听见从身旁经过的一位研究生对著他的同伴说∶「听说刚才有一群黑衣人袭击了他们,其中还有几名紫徽级别的高手呢!还好有一个红头发的少年突然出来打败了那些高手,才让他们脱困,不然恐怕全都回不来了┅┅」

「你听谁说的啊?」

「我导师告诉我的啊!他在会议室外面偷听了半天呢!」

「你们导师还真够八卦的,哈哈┅┅咦?红头发的少年?是不是那个最近出现在赫氏的红发高手啊?」

「我觉得也是啊!哈哈,没想到我们赫氏居然有这样的高手┅┅」

我心惊肉跳地听著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自己此时的发色,埃娜却突然凑到我的耳旁轻声道∶「没想到我们赫氏的高手居然是个一年级的傻瓜,嘻嘻┅┅」

我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低地「嘘」了一声,埃娜便不再说话,只是笑著低头不住把玩著我的手掌。

直到那两个人走进了研究院,我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感激著龙骑将们肯为我保守秘密。

「原来还有紫徽的高手啊┅┅」埃娜抬起头来看著我说∶「想不到拉奇特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跟元老议会作对。」

我皱著眉说∶「他们并不承认自己是拉奇特的手下,而且我们也没抓到俘虏,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就是拉奇特的人啊!」

埃娜点点头,叹了口气说∶「真搞不懂,拉奇特已经如此位高权重了,为什麽还是不满足呢?这个和平的世界有什麽不好吗?难道非要弄到打打杀杀、生灵涂炭,他们才会心满意足吗?」

我默然不语,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来∶「不满足的是一切祸乱的根源,而当两种互相抵触时,这种矛盾所爆发出来的终极形态,就是战争。」

「唉,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尽早结束,到时候让校长请我们吃饭┅┅」

埃娜终於松开了我的手,冲我笑了笑。

「希望如此吧┅┅」我忆起校长和我抢夺饭盒的情景,不禁也笑了起来,朝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

平常这个时间,我应该是和阿冰一起走在从饭店下班回来的路上。

不知道今天店里情况如何,恐怕也是空空如也吧!

唉,希望老板和那些女服务员们依然健在,没有受到暴乱的任何影响,不然我以後到哪里去打工啊!

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这才推开门,刚想说一句「我回来了。」,却发现阿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莫名其妙地走进寝室,扭亮台灯,我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著窗外已经变成一片漆黑的夜空,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哈,刚才埃娜告诉我阿加力他们此次制止暴乱的行动大获全胜,只有三个人因为下楼的时候过於匆忙而不小心摔伤了腿,还有二十多人受了点轻伤,其他人都完好无损。

而雪城月因为及时搬来了救兵而在这次行动中立了首功,於是雪城月的爷爷决定再召开一次盛大的庆祝活动,凡是参加这次行动的人员统统被邀请了去,不知道阿冰是不是也被雪城月软磨硬泡地给强拉过去了。

正在想要看书复习还是躺下就寝,「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突然从门口响起,我悚然一惊,却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门框上,正笑嘻嘻地看著我。

「欢迎我们的小英雄胜利归来,呵呵┅┅」他突然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根拇指粗的大雪茄来,用两根手指夹住在空中迅快的一挥,接著放在嘴里长长地吸了一口,不知怎的那根雪茄竟然已经被点燃了,粗粗的烟头在昏暗的寝室里放出幽幽的红光,接著便有一缕细腻的白烟从他嘴里缓缓吐了出来。

「你是谁?」我惊讶地看著他,完全没搞明白他怎麽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嘿嘿┅┅」他坏笑著走到我的身旁坐了下来,用手梳了梳自己那抹上了发油的大背头,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客人一般就那麽轻松地躺在了我的床上。

「我是一个┅┅和你有著非常亲密关系的人┅┅」

「哦?!」我瞪圆了眼睛,看著他放肆地脱掉鞋,钻进了我的被窝∶「我是个孤儿,哪来的什麽亲戚啊?还有,这是我的床!!」

「别那麽小气嘛!虽说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从你刚被捡回来的时候,我可就已经知道你了哦!」

「捡回来?你怎麽知道的?!」我更加惊讶了,警惕地看著他,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别紧张别紧张,哈哈哈,说起来也不能怪你,只能怪那个混蛋老头子从来不肯把我的事情跟你说啊!」

他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惜一直没抽出空来,唉,为了生活奔波真的很辛苦呢┅┅」

「你到底是谁?!再不告诉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突然火大了起来,什麽嘛!刻意装出一副熟稔的样子,把对我的了解当成可以肆无忌惮的藉口,大模大样地侵占我的床铺,还在我和阿冰共同的寝室里抽烟!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不客气?呵呵,兄弟之间当然不用客气了┅┅」

他再次吐出一口白烟来,潇洒地将烟灰掸在我的床下∶「真搞不懂,那个老头子是不是欠了赫氏很多钱啊!怎麽每次都把自己的徒弟往这里送呢?!」

「咦?那个老头子的徒弟?!」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混蛋老头子原来是我家的那个┅┅混蛋老头子∶「你说的那个老头子是我师父?」

「咳咳┅┅」他被我这句话呛得突然咳嗽起来,摇著头,冲我无奈地说道∶「我靠,搞了半天,你连我在说啥都不知道啊?」

我怎麽可能知道!突然闯进门来,谁知道你是强盗还是内务处监察主任啊!

「你说每次?难道他以前还送过别人进来吗?」

「啊┅┅严格地说,并不是被他送进来的,而是被他逼进来的。」

他苦笑起来∶「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这句话就好像凭空炸响了一个焦雷,震得我目光呆滞,脑子里顿时乱成一片,瞪大了双眼盯著他,好半天才呐呐地问了句∶「难道你你你┅┅你就是我师兄?!」

中年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抽著雪茄道∶「哎,难得你的反应如此平静,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一点,这个秘密是你自己猜出来的,绝对不是我告诉你的哦!」

「可可可┅┅那个老头子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哼,他当然不会让你知道了,他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後尘,成为别人政治目的的牺牲品。」他收起笑容,微蹙著眉,淡淡地说著∶「唉┅┅真後悔当初没有听他的话啊┅┅」

「难道你就是罗特?!」我终於从这个巨大的意外中缓了过来,不再继续口吃。

「呵呵,正是。你师兄我想当年好歹也是个拿著政府公款去吃喝玩乐的金徽龙骑将啊!可现在却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唉,往事不堪回首,想想就让人神伤,不提了、不提了。」

罗特苦笑著掐灭了雪茄,掸尽烟灰後,放入自己的衣袋里∶「今天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师弟,怎麽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可我马上就要考试了啊┅┅」我一想起冰克教授给我的那张写满了无数题目的复习卷子,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哈!你就算考不及格,学校又能拿你怎样?杀了你吗?想当年我好几门课都没去考试,不照样活到今天了吗?」

「┅┅好几门课都没考,你怎麽进里赫氏的啊?」

我想起上次在埃娜那里看到的关於他的不良纪录,满腹狐疑地看著他。

听说想进入里赫氏,不仅要获得校长的首肯,而且还要所有的成绩全部优秀啊┅┅

「哼,你以为我想进去吗?还不是被赫迪亚那头老狐狸骗进去的!

什麽进入了里赫氏就拥有免学费以及世界各地高档酒店的免费住宿特权,这些钱加起来还没我玩一次游戏挣的钱多呢!哼┅┅」

「啊?玩游戏也能挣钱?」生怕听错了,我诳uㄓS问∶「你玩的什麽游戏啊?对了,那个老头子是怎麽把你逼进来的?还有啊!你要是有钱的话,能不能救济一下你这个可怜的小师弟?┅┅」

「怎麽那麽多问题啊!走走走,去了再说,我这个人没有酒是什麽问题都懒得回答的!」

不由分说地,我便被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兄生拉硬拽著出了寝室。

在酒吧那昏暗得让人心醉的灯光下,看著爬满了绿色藤蔓的石柱和墙壁、听著乐队弹唱著一首首怀旧的情歌,浪漫的音乐萦绕在充满了无限暧昧的幽暗空间中。

而我的那位师兄罗特正丝毫不顾及几位正在远处品酒谈天的女士,吞云吐雾地坐在我对面,端著一杯鸡尾酒带著玩味的神情仔细瞅著我。

在刚出校门的时候,我原本以为暴乱後的街上应该空无一人,却没想到和平时一样,人们似乎完全忘记了白天发生过的事情,除了一些在暴乱中失去亲人的人们在悲痛地护送尸体外,其他人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我纳闷地问罗特,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儿,他笑笑後告诉我,这就是天龙吟最霸道的地方,不仅能控制人心,还能操纵人的记忆,可以任意删改脑中的记忆,让人完全受其控制。

「原来天龙吟有这麽大的威力啊┅┅怪不得那个龙吟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呢┅┅」

「哈,这个叫什麽瑶的丫头火候还差得远呢!她的天龙吟对一般人好用,对蓝徽级别以上的人却只能产生短时催眠的效果,对银徽以上的则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了。我曾经见过一个会使用天龙吟的女子,仅仅对著我手下的两名银徽吹了声口哨,那两个笨蛋就再也想不起来自己已经结过婚,拚命地去追求那个女人,逼得我不得不亲自出马,才让那两个笨蛋清醒了过来。」

「┅┅」

怪不得校长说天龙吟的继承者总是心高气傲,需要找个人加以管束才行。

要是这种事情干多了,迟早会被人群起而攻啊┅┅

「这里┅┅很贵吗?」我见他不时用手去摸那鼓鼓的衣兜,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钱没带够,於是便好奇地问了出来。

「哈哈,这种地方还叫贵?看来你是没见过真正贵的地方了。不过你的这个面具倒是挺值钱的,多少钱买的?」

「三┅┅三百银鲁克。」提到面具,我的声音就难免有些不自然。

「哈,把它卖给你的那个人肯定瞎了眼,这面具在黑市至少值七万银鲁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罗特的眼睛里突然透出一种异样的兴奋∶「嘿!小子,我看这应该是一套古代战甲中的面具。你好福气啊!三百银鲁克居然能搞到这种东西,如果能凑齐整套战甲的话,哈哈,那我们可就发大财了!」

「┅┅」

「嗯,摘下来给我看看,说不定这面具上面有其他装备所在地的线索呢┅┅」罗特伸手就想来摘我的面具。

我诳uㄜ荤a起身躲开,低声叫了句∶「这里不行啊!人太多了!!」

「啊?!怎麽了?」他奇怪地看著我∶「难道你真是奇亚族的後裔吗?那个老头子怎麽没提过啊!」

「不是不是┅┅我额头上有┅┅有┅┅」我说了一半,瞅了瞅四周正好奇地看向我们的侍者们,硬生生地把下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罗特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那个老家伙这次可够狠的,居然把你卖到那里去了。」

我皱著眉问道∶「他卖的?不是他,是别人,阿呆你认识吗?!」

「阿呆?哼,你说的是那个成天不干正事儿,只知道白吃饭的傻子吗?嘿,他居然和那个老头子撺掇到一起去了?」罗特苦笑著摇摇头∶「看来你比我还惨了点,当年我也只是被卖到矿山去当矿奴而已,虽然说随时都有被塌陷下来的岩层活埋的可能,但是至少不会每天都去杀人或者被杀。闲暇的时候还能跟别的奴隶聊聊天,或者一起对著监工洗澡的浴池撒尿,哈哈哈┅┅」

周围数道不满的目光扫视了过来,罗特却依然满不在乎地继续大笑著,喝了口酒,冲著我举杯道∶「这杯血腥玛丽虽说是後劲儿非常大的酒,不过对你我都算不了什麽。来,乾了它,再尝尝别的酒。」

我端起酒杯,呵呵傻笑著喝光了那杯血红色的酒,感觉著醇香甘爽的酒液似冰线一般滑进自己的肚腹,接著胃里便慢慢暖热了起来。

「这麽好喝的酒,为什麽要起这样一个名字啊?」我好奇地问道。

「嗯?血腥玛丽吗?」点完酒的罗特回过头来看著我∶「呵呵,这个名字怎麽了?」

「呵呵┅┅感觉好像不太适合这麽柔和的酒啊┅┅」

「柔和?!」罗特睁大了眼睛看著我,突然笑了出来∶「哈哈,你要是知道这杯鸡尾酒的名字来历,就不会这样想了。」

「哦?这个名字的来历?快说快说。」

罗特先是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接著坏笑著凑近身子低声说∶「这种鸡尾酒是记载在古书上的,它的来历也略有提及。据说当年在一家酒吧里,一位非常漂亮的小伙子朝调酒师点了这杯酒,当时那个调酒师就很担心地问他∶「你一个人来的吗?像你这样的人喝这种酒会很危险的。」那个小伙子就感到很奇怪,心想自己只是喝杯酒而已,怎麽会危险呢?於是不顾调酒师的劝阻,硬是要了这种鸡尾酒。当他喝完酒後,不久便醉倒在吧台上,人事不知。这时旁边的两个大汉看见他喝醉,就走上前来把他给驾走了。等第二天晚上,这个小伙子又来到了酒吧,还是要喝这种酒,调酒师就问他∶「你昨天晚上没事吧?」小伙子困惑地摇摇头说∶「昨天晚上?没事啊!只是今天早上起来发现後面很痛,上厕所的时候还不住地流血呢┅┅」」

「嗯?後来呢?」看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我忍不住追问道。

「哈哈,後来就没有了啊!」

「啊?就这样?後面很痛?哪个後面啊?」我好奇地问著。

罗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半晌後才摇头叹著气道∶「天哪,你连同性恋这种事情都没有听说过吗?当然是┅┅是┅┅」他再次扭头看了看周围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就是这里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那个倒霉的家伙还真可怜呢!」

罗特也得意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在洛u灾v的笑话能让我笑出来而沾沾自喜。

这时侍者送上来了刚调好的酒,罗特端起一杯递给我,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後说∶「你想没想过毕业後要干什麽?」

我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才说∶「嗯┅┅大概是和别人一起开饭店吧┅┅」

「就这样?」罗特略带不满的咂咂嘴,顺便赞了句∶「这酒不错,嘿嘿,你也喝啊!我可是很少请人喝酒的,以前带著手下的时候有禁酒令,只能自己偷偷喝。等引退後自己挣钱自己花,才知道挣钱多麽不容易,更少请人喝酒了。尤其是那里的酒都非常的名贵,唉,根本请不起啊!」

「哦?有多贵啊?」

「我在那里只喝一种酒,是用北极的一种苔胡酿制出来的冰酒,就这麽一小杯,大概三千多银鲁克吧!」

「光当」一声,我连人带椅栽倒在了地上,引得周围的侍者们纷纷发出低低的哄笑声。

「啊!是很贵吧,哈哈哈,不过那酒的味道非常特别,喝完後总是忍不住还想再喝,就好像吸毒上瘾一样。」

「你都是在哪里喝酒啊?天哪,三千多银鲁克一杯!抢劫吗?!」

我忍不住惊叹起来。

「天堂岛啊!呵呵,那里可真是人间天堂啊!我在那里赚钱,赚完了钱就去喝酒,天天都过著无比幸福的生活,唉,跟以前那种时常累得要死要活的生活可真是没法比啊!」

「天堂岛?!」好像就在不久前,埃娜刚刚跟我提过这个地名。

「对啊!天堂岛,那个人间仙境,去那里的人,各个都是百万富翁、政界名流,他们每天的消费都是以十万百万来计算的!我在那里,只不过算是个穷鬼罢了。」

「师兄,你都在那里干些什麽啊?一天能挣多少钱?居然去喝那麽名贵的酒?!」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打游戏啊!每天挣的钱都不太一样,最少的时候只有七八万,多的时候一天能挣好几百万呢!唉,全看运气如何,不过不管怎样都能挣到钱就是了。哎,对了,你毕业以後来我这里吧,嘿嘿,我们师兄弟一起出马,估计一天能赚个上千万都不成问题呢!哈哈哈!」

「┅┅」我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在了桌子上,好半天後才问道∶「什麽游戏啊?不仅给你钱玩,还给这麽多啊?!」

罗特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通讯器带到了耳朵上,喃喃道∶「等了一天,终於有信儿了┅┅」

哦,原来他刚才不住地摸兜,是为了这个啊!我了然地喝了口酒。

「喂?┅┅对,我在和朋友喝酒呢┅┅嗯?真的卖出去了?哈哈哈,赚了多少?┅┅七十四万二?哇!谁那麽大头啊?!你问问他还想不想要┅┅嗯┅┅等我拿笔记一下。」

罗特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枝自来水笔,用嘴拔下笔帽,在桌子上的点酒单上写了起来。

「嗯┅┅想要淡青色的,还要有红色月牙纹路的?!哦?他想干什麽啊!想雇人去闯血色回廊吗?这种宝石很难找到啊!而且那周围的怪物┅┅三倍的价钱?!哈,没问题!你告诉他,如果价钱能再提高一倍,我一个星期内就能搞定┅┅对,一个星期就能搞到一颗┅┅唉,你连我都不信吗?┅┅靠,别人是别人,我可是靠这行吃饭的啊┅┅别给我废话了啊!我说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我他妈的曾经三天就搞到过一颗,给当成是垃圾扔掉了┅┅嗯┅┅嗯┅┅好了,就这样啊┅┅」

摘下通讯器,罗特大笑著举起杯来朝我说道∶「来!为了你师兄我今天的好运气,乾一杯吧!哈哈哈!」

「哦?什麽东西啊?七十多万?!」

「哈哈,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先乾了再说,来来来,乾了它、乾了它!哎,你老是这麽慢腾腾地,以後还能干什麽大事啊!今天我们无醉不归!!」

我无可奈何地举杯一饮而进,感觉到那股酒液似在腹内熊熊燃烧一般,一股火热从小腹处缓缓升起,浑身都暖了起来。

一阵微眩慢慢袭上脑际,恍惚间,那乐队弹唱的歌曲似从极远处悠悠飘来一般。

眼前的这个罗特,和传说中的那个罗特似乎有著很大的差距,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觉,给人的只是一种哥儿们般的亲切和随处可见的小市民身上的那种俗气。

这个人是我的师兄?一股莫名的激动突然藉著酒劲在我体内流窜起来,让我忍不住地呵呵直笑。

管他曾经是金徽龙骑将还是什麽矿井的奴隶呢!只要是我的师兄就好,原来在这世上多了个亲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幸福和美妙啊┅┅

「嗨!兄弟们!我要的鸡尾酒呢?」

一位侍者慌张地跑过来小声道∶「先生,请您小声点儿,我们还有别的客人啊!您还想要什麽酒?」

「嗯┅┅就按著你们酒单上的顺序,每样都来两杯吧,要快啊!」

「好好好,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吧台给您调酒┅┅」

罗特满意地吐了口烟,回头瞅著我一笑道∶「你听说过海神迪洛吗?」

我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刚好今天才听说过。」

「呵呵,那就好,这下可省了我不少口水。我刚才说的天堂岛,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处於海洋中的小岛,其实是一个人造的魔幻空间。哦?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经知道了似的,谁告诉你的啊?赫迪亚吗?」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唉,这可是政府的机密啊!你知道了就不要去到处乱说。呵呵,天堂岛的发现者,就是我和迪洛两个人┅┅」

「啊?是你和他一起发现的吗?」

「哈哈,对啊!当时我们还是敌人呢!因为一个女人而相约决斗,没想到在决斗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个空间的存在。唉,当我们站在那个梦幻般的小岛上互相对望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是多麽的愚蠢。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这样美丽而奇幻的空间呢?仅仅为了一个女人而去浪费自己欣赏这个世界的权利,这简直太不值得了。」

「┅┅难道那个小岛上有比美女更加令人兴奋的东西吗?」

罗特喝了口酒,抬眼暧昧地冲著我笑道∶「嘿嘿,是有著无数比那个美女更加美丽动人的女人啊┅┅」

「咳咳┅┅」我差点被刚喝进嘴里的酒给呛到。

「当时迪洛就和我商量,是要将这个空间的存在公开呢,还是我们两个人独吞了。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而且刚刚升任银徽龙骑将,凭著那种愚蠢的正义感和责任心,立刻就决定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元老议会。我们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到後来甚至再次动起手来┅┅」

说到这里,罗特停下来喝了口酒,接著摇头叹息道∶「哎,现在想起来,他的死恐怕还和我有著很直接的关系呢!当年要不是我盛怒之下出手太重,将他五脏六腑尽数震碎,也不至於让他那麽早就死了啊┅┅」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插嘴道∶「他不是实体攻击无效吗?

怎麽还会让你打中?」

「呵呵,实体攻击无效并不是代表真的就完全打不中啊!我在里赫氏待了那麽多年,对空间扭曲术也非常的了解,况且我们的落羽神恋曲中还有专门克制土系高段魔法的招数,不然怎麽可能贸然地去应约决斗?没有十成的把握,你师兄我才不会去冒险送死呢!」

我「哦」了一声,心想海神迪洛原来是师兄你打死的,真是令人佩服啊┅┅

「啊?!他不是说隐居了吗?你怎麽知道他死了呢?」我突然想起埃娜跟我说过的话,不禁问了出来。

「他临死前曾给我写过一封长信,将他这一生所有值得回忆的事情都写在里面,还有几笔数额巨大的存款帐号,说让我替他保管。呵呵,想不到我这个导致他英年早逝的元凶,居然值得他如此信赖。」

「数额巨大的存款帐号?咳咳,师兄你是不是全花光了啊?不然现在怎麽还要自己去挣钱呢?」

「又不是我的钱,我怎麽能用啊?而且那个家伙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再活过来,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前生的事情,才交给我保管的。

哈,不管他活不活的过来,反正这笔钱我不能用就是了。」

「师兄啊!你也太老实了吧,死了的人怎麽可能还会复活呢?就算你把钱花掉了,也不会有人说你什麽的啊!」

罗特对我的这番话大摇其头,苦笑道∶「本来我也以洛u漱F的人不会再复活的,可是自从发现了那个天堂岛後,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这麽回事儿。再说了,一个如此信赖你的人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你,你忍心去辜负他的信任吗?我想无论换了谁,也会和我一样的吧!」

我挠了挠後脑勺,想了想後才说∶「啊┅┅如果只有几百银鲁克,我大概还能信守诺言吧,咳咳,要是超出这个数目,恐怕┅┅哈哈┅┅」

罗特对我的话嗤之以鼻,继续摇头道∶「说的容易,做起来可难了。

我刚引退的那段时间,非常的贫困潦倒,曾有好几次忍不住想把钱取出来去花天酒地,反正那笔钱数目惊人,就算用到我死了也用不完。可每当我去拿那些存摺的时候,心里就总会想起迪洛,想起他曾经和我在天堂岛以命相搏、在酒吧里像我们现在这样开怀畅饮,想著想著,手就不知不觉缩了回来,觉得如果真花了这笔钱,我罗特也就不用再在这个世上混了。」

「哼,你是你,我是我啊!我可是曾经为了活命,连朋友都杀掉过的人呢!」我忍不住强起嘴来。

「哈,恐怕事情没有你说的那麽简单吧!如果你真是那种人,师父怎麽可能会传授给你功夫?再说了,落羽神恋曲的精义所在就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没有这种精神的人,也没可能练到你现在的这个境界吧!」

「什麽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啊!我可没那种精神┅┅」我不信地扁了扁嘴。

「好了、好了,哈哈,小兔崽子,我们不说这个了。反正你师兄我对人可从来没看走眼过。像拉奇特那个狗杂种,平时装的道貌岸然,可我第一眼看到他心里就很不爽了,後来果不其然,哼┅┅可我第一眼看到你,看到你和我当年一样的那股子傻劲儿,就感到我们好像是打生下来就在一起的兄弟一般,让我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哈哈哈┅┅」

「┅┅」是啊!也没有人敢像你那样大摇大摆走进陌生人的寝室**不羁的了。我白了他一眼。

「言归正传吧,嗯┅┅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罗特说著,扭过头去对著吧台大叫道∶「嘿!我要的酒呢?!怎麽半天了,还没送过来啊?」

刚才那位侍者又慌张地跑过来歉然地说∶「伏特加没有了,老板正叫人去酒库里拿呢!大概两三分钟後就能送过来了吧!」

「啊┅┅那好吧,尽量快点啊!到时候要是再不来,我们可就走人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催他┅┅」侍者说完,又慌忙地跑了回去。

「哎!」罗特冲我摇摇头∶「这里的服务水平太差劲了吧,连调酒必备的伏特加都没有。哈,这要是在天堂岛,那个吧台的调酒师立刻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我蹙起眉来看著他,心想要是阿冰在这里,恐怕罗特就要为刚才那句抱怨而挨上好一顿数落了。

「唉,说起来,天堂岛还真是名不虚传。你要是有空去看看,恐怕都不想走了。」

「哦?对了,你刚才说死了的人还能复活?那是怎麽回事儿啊?如果真这样的话,这世界还不┅┅」

「呵呵,你就不用瞎操心了。等我一件一件地给你说清楚,你自然就明白了。我和迪洛发现天堂岛的存在後,曾经作过一番细致的调查,发现这个空间原来是一个人造的魔幻空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位相当厉害的家伙创出来的练功场,而且这个家伙还跟我们有著非常密切的关系┅┅」

我刚想插话,罗特便伸手拦住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先听我说完吧!当时令我们惊奇的,不仅仅因为这个魔幻空间的岛屿和四周的大海看起来是结合的那麽天衣无缝,还有就是这个空间中居然还有十数个分支空间入口。」

「在那些空间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有著人类和各种各样的生物存在,但是那里的人和生物无论是在智商还是体能上都高出我们这个世界数倍,而在那些世界中著名的勇士,更是强横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当时我和迪洛都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迪洛甚至想立刻用空间封印术强制关闭掉所有的空间入口,来保护这个世界。可我们又立刻发现了另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原来那些空间中的世界并不是一直存在,而是在几千年前被突然制造出来的。」

「在天堂岛的中心地下,有一个魔控台,那里居然可以对这十几个空间中的某些魔幻世界进行任意地设定和操纵。後来我们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那些个空间,只不过是创立这个空间的人所制造出来的十几个游戏世界罢了┅┅」

听著这些好像是童话世界中才会出现的故事,我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要不是因为罗特的语气相当的平静,我恐怕已经控制不住惊叫出来了吧┅┅

「之所以会发现这个秘密,说起来还真有一大段的故事要讲呢!呵呵,在我们闯进其中一个游戏世界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转生台。」

「当看著许多生物和人类从那个小小的平台上不断地出现,我们当时还以为这是一个什麽空间传送之类的工具呢!这时突然有一只巨大的猛兽朝我们袭击过来,毫无疑问地,我立刻干掉了它。可过了不长时间後,它就又从转生台上出现,再次朝我们扑了过来。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两只怪兽竟然是同一只,只以为是它的配偶或者兄弟之类的来帮它报仇,可是类似的事情居然源源不绝,到後来我不禁纳闷起来,怎麽它们不会同时一拥而上,而非要一只一只地上来送死呢?!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所有被我杀死的怪物,居然都是同一只!因为它们毛色的花纹以及牙齿的形状都完全吻合,而且死後的尸体在一段时间後也会自动消失。」

「哎,当时的我可是被吓坏了,心想它要是一直这麽转生下去,那我不迟早得累死啊?所以我也不敢再继续停留,拉著迪洛就往外跑。谁知那只猛兽追著我们一直跑到了空间的入口处,突然无缘无故地嚎叫一声,就那麽死掉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的空间中,除了我们外,无论任何生物,只要靠近入口,就会立刻死亡,然後从某处的转生台复活过来,就连植物也是一样。不过虽然它们不会死亡,却也无法繁殖後代,尽管它们和这个世界一样有公母之分,而且还会有**行为,但是就是不会生育出後代来。呵呵,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也只能猜测,这是一个贪玩的神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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