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声音,凌峰的心猛地一颤,那本来想一举杀下去的战神斧,竟是生生地立在空中,愕然停住。
那明明就是阿西莫夫?玉儿的声音,是他凌峰女儿的声音。
他背负了秦俏儿,背负了他的女儿,背负了他的玉儿,让这对母子,在异乡之中流尽了泪水,挨尽了哀愁。
虽然他与她们,数年难得见一面,总是那么地天人相隔,但在他的心中,她们母女俩的长歌,却依旧时常在他的心头唱响。
“哼!你们就别来叨扰本仙姐了!”
“本仙姐可是有男人的,他叫凌峰,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他在我以前处的世界,他可是独一无二,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不如他!”
“他曾经陪我在青贡离的大神山上飞过,他曾经带着我去到了千里慧尾的精灵之城,他千山万水,跨越千里,历尽时空,才跟我又相会到了一起。”
“你们这些黄毛小子,想要跟他比,休想!”
……
“舅舅,我们走吧,玉儿为你带路,我们回城吧!”
……
“凌峰师兄,这么快,就又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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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要走了,娘开心,玉儿也是开心的对不对?”
……
加罕夏日干,嗨依也也赫依也也也,冬祥德尼牙……
托马,阿阿阿阿,木海,依耶,阿哈嗨依也也依哟……
打斯日那修达,阿哈嗨依也也赫信哟欧欧欧欧乌欧欧吼喂……
加罕吐尼航,嗨依也也赫依也也也,哎依也也依哟欧欧乌欧欧吼嘿依也也赫依哟……
春天,草原上生下了一匹小黄马。
夏天,小黄马轻盈的步伐,让人陶醉。
秋天,小黄马问,父亲在哪里。
冬天,母马说,我们回家吧……
阿西莫夫?玉儿回过头来,刚好与握着战神斧的凌峰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那是多么温柔的目光。
望着那亲人的双眼,凌峰的泪水夺眶而出。
“玉儿……”他愁苦着,朝阿西莫夫?玉儿叫出声,他没想到今日此刻,在这颠天界内,在这个颠倒乾坤的世界内,他的斧头,居然会对准自己的女儿。
而他熟悉的人还不止一个,阿西莫夫?玉儿转过身来的时候,另一个属于兑泽之维的魂影,也朝着凌峰转过头来,用他那全世界与凌峰最贴近,最崇拜,最亲昵的声音叫出一声:“父亲!”
他居然是凌蛤儿!是那个把所有一切,全都给了他凌峰的凌蛤儿,是那个其他子侄辈都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全身心都黏在他身上的蛤儿。
“蛤儿……”凌峰的脸上更愁苦了,把斧头对准自己的女儿已经是今日对他最大的伤害,现在他再将斧头对准蛤儿,却是由苦,变得更苦。
世事怎么这么无常,这些都是真的吗?他所看见的两个灵体的魂识,真的是与玉儿,与蛤儿有关的魂识吗?
夭九九的声音,在远方天际适时响起。
“这些都是真的,当初八大天维,有四道被凌峰小友的父亲,激发凌峰小友体内的潜能,从异时空中召唤到了正常时空内。”
“凌峰小友的父亲为了凌峰小友能够激发灵体之能,寻遍时空,才将四大天维之力化作的雷池,集齐在东坤世界中,因你与这四大雷池有缘,今世你灵体渐醒,自然能够将其寻获。”
“至于还留在异时空中的四大天维,也早在你父亲激发你体内灵力时,灵识获得觉醒,逐年累月,凝练出灵识。”
“随着灵识渐长,他们也自然而然地修出了魂魄,努力在朝着生命的方向发展。”
“很快他们就成功了,留了本壳在这里后,他们依着天缘天份,逐一也去到了凌峰小友所处的正常时空中。”
“因为都是与凌峰小友有莫大天缘之物,经历千百次轮回转世,他们又自然而然地,都轮回成了凌峰小友身旁最亲昵的人。”
“天意造化示万千众生以有情,将万千众生之间的情缘道义凝聚成团;天意造化又示万千众生为无义,将最重、最真、最切之情,要摆到刀斧相争之中来质问。”
“这是真到了要考验凌峰小友的时候了,如何抉择,谁都不能给凌峰小友做出指示,是随其缘分,众身旁最亲昵者继续化为人,相互心疼关切一生,还是用手中利斧,削断尘泥,重迎地球世界复现,这都需凌峰小友自己拿捏。”
夭九九的声音,还是那个精灵的声音,但夭九九所说的话,却早已经变成了蛮阳帝所说的话。
夭九九果然是蛮阳帝的传声之物,蛮阳帝为凌峰造了这么一个颠倒的世界,但世界本就是这副颠倒的模样,一切,都还要等凌峰如何看待,处理这个世界。
这就是凌峰的劫,每一个人要想出人头地,都需要经历自己的劫,而像凌峰这种想从人的状态,彻底变化晋升为与天道平级的状态,所要承受的劫难,自然不会容易。
若世界不遂我意,大可打烂这个世界,但若心中成为障碍,难道真要诛了自己的心?
凌峰握着斧头,自然是没办法将这斧头劈下去,将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世事堪破,自然是不能放下一切……
眼见着马上要成功的凌峰,突然又陷入了那种“优柔寡断”的状态,一旁的贝信义猛地大叫出声:
“你杀呀!”
“你还愣着干什么?”
“他们无非只是妖灵,无非都是一些妖孽,有什么情面可讲究的。”
“他们都是幻象,你大可杀之,先把这一切灵识,全都吞噬到自己体内再说。”
“杀了我们这一次的历练就完整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往下一咱进发了!”
……
“叫‘奴一’的杀得,现在叫‘玉儿’和‘蛤儿’的,又怎么杀不得!”
“杀!杀!!杀!!!”
贝信义大叫出声着,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的就是这个道理,虽然贝信义道力要差凌峰十万八千里,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却看得比凌峰要更加地冷酷与绝情,只是,身为当事者的凌峰,又怎么能够以旁者的身份自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