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的话说的众人十分熨帖,均纷纷还礼,七嘴八舌的道
“红绣姑娘过奖了。WWw.点com*.
“我等不过出力罢了,红绣姑娘豪气千钧,能散尽家财只为了百姓,这才令人佩服呢!”
红绣笑着一一还礼,口中客套着过奖之类。又被众人请到当间塞了慢慢的一海碗酒。
看着手中的酒,红绣哭笑不得,细声细气的道:“众位好汉,我身子不好,姬神医让我戒酒,不过既是众位好汉的心意,我少不得要陪着大家喝上一杯了。”
话音刚落,赵老四便上前一步哈哈大笑道:“红绣姑娘若吃得这一海碗,我赵老四就能喝下去一缸了,这谁啊,没眼力劲儿的给红绣姑娘这这么一碗,快换个小杯来,也别倒酒,倒茶意思意思,咱们一群爷们儿,还跟红绣姑娘计较一杯茶吗!大家说,是不是啊!”
“就是,快给红绣姑娘换茶来。”
众人吆喝着,自有聚缘楼的店小二为红绣换了一杯茶。
红绣笑着接过,与热情的汉子们一一碰杯,随后大家一同饮尽,如此重复,又到其他的几桌与各位镖师们喝了几杯。
杜鹃与丹烟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如众星捧月一般被簇拥在其中,都觉得又是骄傲又是感慨。圣京城,乃至整个南楚国的女子中,恐怕也只有她们小姐一人能做到如今这个程度,在朝中是中流砥柱,在民间又有如此声望。女子该会的东西她都会,还会许多就连男子也做不到的事情。能跟了这样的主子,她二人何其有幸?杜鹃和丹烟此刻皆很是动容。
早聚缘楼直闹了半个多时辰,红绣才告辞离开,才下了台阶,就看到商少行站在台阶下微笑的望着她。
“修远。”红绣回以一笑。
商少行指了下后面的马车,道:“我已经预备好了怎么能这就去给岳母上坟吧。【悠*悠】”
红绣闻言脸颊微红,轻嗔道:“也不知羞,还没成婚呢,什么岳母谁是你岳母。”
商少行一笑,毫不避讳的拉着红绣的手到了马车旁,亲自端了垫脚的红漆脚凳放下,“小的伺候姑娘上车。”说的是嬉皮笑脸,断每个正行。
红绣被逗的扑哧儿一笑,扶着商少行的手上马车,商少行随后也坐了上去。
马车缓缓向前商少行低声问:“绣儿,咱们的婚期,就定在七月初七如何?”
红绣一愣:“那不是只剩下半个月时间?”
“是啊,我原本是想再等一阵子,可如今发生这许多事,让我迫不及待的想娶你过门。你放心,婚礼我一早就在筹备绝不会轻慢了的,绣儿我想让你做我的娘子,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你。”
商少行说的无比认真,凤眸中含着深情的水雾似要用温柔将红绣融化一般。
红绣原本心中思虑甚多,如今直视他的双眼,有些犹豫和担忧的事突然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能有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宁愿与自己同生共死,一起面对困难,还有什么事,是比这个人更重要的呢?
“好。”红绣笑着点头,靠在商少行的肩头上:“就七月初七吧。”
商少行满心的激荡与喜悦,都在她点头应允的一瞬,沉淀为浓到化不开的爱意情不自禁的亲吻她的额头,鼻梁,细碎的吻一路来到她微凉的红唇。
商少行的吻宛若膜拜,没有激烈,只有一点一滴沁入心脾的温柔,舌尖滑过她编贝一般的牙齿轻卷过她的舌头便退了开去。紧紧拥着她的肩膀,商少行用下巴磨蹭她的头顶。
“绣儿,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是我都会保护你,即便有我力不能及的一日,我也不会离开你,要面对的,我们一起面对。【悠*悠】
红绣闭上鼻子有些发酸。点点头“嗯”了一声,心中却道:就算有那么一天,她也绝不容许他受到丝毫伤害,她会保护他,竭尽所能。
车子平稳的向前,路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哭嚎的声音,撕心裂肺的让人脊梁冒冷汗。车内原本温馨甜蜜的气氛也被骤然打破。
红绣坐直身体掀起车帘往外看去,正赶上马车路过商府,上府门前的地上摆着一张担架,上头用白布蒙着一个人,小厮各个掩面而哭,商金氏扑到在担架旁边哭的是肝肠寸断,抬起手哆哆嗦嗦的掀开白布,上头那人已经肿胀腐烂的面目全非,只能从发冠辨认那是商少靖。
红绣心里一突,连忙放下车帘。
商少行吩咐车夫:“快些往前赶。”
马车加了速,不多时就拐过街角,那人的哭声再也听不见,可红绣的里也是不好受的。
商少行拥着她的手臂紧了一些,一路上不再多话,快速赶往了城外三十里的清风山。
上一次来,正赶上大雨连绵,山路泥泞难行,今日来山上的路况好了许多,再加上商少行怜惜,自然舍不得红绣多走一步路,在山下便将红绣横抱起来,笑着对身后的丫头道:“你们慢慢走,我带着你们小姐先走一步。”
丹烟和杜鹃对视一眼,坏坏的笑着道:“是,少爷只管去。”
红绣拉着商少行的衣袖,将脸埋在他肩头,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仿若腾云驾雾一般随着他飞跃而起,右看去,树影景物倒退,依着她这个外行,真是看不出商少行的轻功与姬寻洛相比差在何处。
一路到了山顶,远远正瞧见连翘的坟,墓碑整洁,坟前摆有供果香炉,坟头上杂草不生,显然有人常来打扫。
“一定是伏武哥。”除了他,她在想不到旁人谁还能有这一份心。与他比起来,她这个亲生女儿倒是显得不及了。
红绣与商少行缓步上前,二人携手,在看到这一座孤坟,心中的悲伤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来的剧烈,只有淡淡的情绪萦绕在心痛。
用袖子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红绣跪在坟前,叩头道:
“娘,我来了。”
商少行也一并跪下,“岳母大人,小婿给您磕头了。”
一阵大风吹过,上山草木被吹的沙沙作响,似在回应他们的话。红绣此刻心中满是沧桑。回想当年种种,皆如同过眼云烟,留在心里的只有那一份回忆。现在,有她记得连翘,待她百年之后,还有谁会记得曾经那个痴人?
不多时,杜鹃和丹烟也一并上了山,将供果香烛预备好,丫头给连翘磕了头,便蹲在一旁烧纸钱。纸钱燃的甚是旺盛,打着旋儿的往天
红绣这厢则是絮絮叨叨,将近来的事都与连翘说了,到最后,有些怅然的道:“娘亲,女儿将来或许会离开圣京城,到时候如何能带走您呢?恐怕不能时常来看您,只能每隔几年来一次了。”
商少行安慰道:“岳母大人一定能理解你的苦衷,不会怪你的。”
“娘不会怪我,可我心里有愧。”红绣想起如今复杂的局面,叹息的声音都显得沉重。
在山上呆了约莫半个时辰,一行人便下了山。红绣坐在马车上,想了想道:“修远,咱们还是去商府看看。若不去,恐怕旁人会起疑。
“我正在想此事要如何与你说呢,你就先说出来了。”商少行笑着道:“咱们看一看就回去。不要失了礼数才好。”
红绣蹙眉道:“商少靖才去,咱们七月七就要成婚,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他们若是不愿意,搬出去就是了。”
红绣闻言点头,商府的财产之争,也该有个了结了。既然这一切家产都是姓韩的,没有道理一直让商家的人占便宜,商家人若是好人也就罢了,偏偏出了商崇宝之外,各个都是包藏祸心,一窝里挑不出一对儿好人来。
“好生计划一番吧,也让他们享受够了。”
“放心,我早有安排。”
二人回到商府的时候,门前已经挂起了白练。因着今日是去上坟,红绣和商少行都是一身素服,倒也应景。
才刚迈进门槛,就听见下人们在议论:“大少爷怎么会死了呢?”
“你们没瞧见,大少爷的脸都花了,身上被划了不知道多少刀啊,死不明不,怪人的!”
“可别再说了,我胆子小,晚上要做噩梦的。”
商少行和红绣对视一眼,都有些狐疑奇怪。商少靖明明是一剑毙命,身上怎么会被划花了?
“咳嗯!”商少行掩口咳嗽一声。
那群小厮见是商少行和红绣回来了,立马变了嘴脸,哭天抹泪的道:“三少爷您可回来了,大少爷,大少爷殁了!”
“什么!”拼演技,商少行从来不输人,闻言踉跄退后一步,似是接受不了打击,险些摔倒。叫了一声“大堂兄!”便往里头奔去。
红绣看着商少行逼真的表演,心中一阵好笑,也做足了悲伤的表情随后快步进了院子。
前厅挂着白练,丫鬟婆子哭声震天,人人头上戴着白花系着素带。忙活着摆供果烧纸钱。一口黑漆的棺材停放在正中,红绣才一进院,就看到商金氏扑在棺材旁哭的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