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大概做一做就好了,姑且装装样子吧。这是华英的兄长们经常对华英说的一句话,华英想起总是在身边帮助自己的兄长们,发现素华和兄长们很像。素华叹了口气,开始整理乱糟糟的桌子:
我现在就是在充当您兄长们的角色,您该就寝了,已经很晚了。
天知道华英是有多么期待听到这句话,华英火急火燎地站起来,冲到床上,噗通一声睡倒在床上:
说到兄长们,我突然很想见见他们,华安兄长说要进宫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估计就这几天吧?华安少爷估计也很着急,少爷他肯定知道您会这样。
那就让他再折磨折磨华珍。
他不是已经将华珍小姐训斥地泪如雨下了吗?
素华认为,这样已经可以了,华英咯咯地笑了。
当从皇宫远道而来的使者拿着名牌出现在华川时,华英简直气疯了,「怎么能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就闯出了这么大的祸事,难道婚书是孩子们之间开的玩笑吗?」华珍简直成为了全家的公敌,每日泪如雨下。特别是兄长们,整整教训了她两天两夜,华珍很是难过,觉得只有华英是兄长们的妹妹,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不过,华珍还真的是猜错了。
「兄长们非常清楚我们俩这乖戾的性格,对于平常的一些小事情,他们通常会不予计较,这次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知道我进宫后会变成现在这样。华珍虽然性格有些怪异,但是,如果她自愿入宫,便会乖乖地待着,兄长们不用太担心她,但主角换成我,如果被迫入宫,是绝对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待着的,兄长们很清楚这一点。」
「如果被赶出去的人是华珍,那大可以借口说是她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如果被赶出去的人是华英的话,则很可能会影响整个家族。」
这是华英两位兄长的共同想法。
小姐,快换上寝衣躺下吧,还有,今天绝对不可以出去。
(白天时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晚上应该不会出去了吧?)素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决定将这点不确定也扼杀在萌芽状态,因此,才特意向华英再次求证,华英躺在床上,打着滚,摆摆手: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用过一次的伎俩我不会再用第二次的。
那我就姑且相信您一次。
都说了让你相信我,我今天也很累,没那个精力再出去溜达了,做针线活真的好累啊。
(比骑一整天的马还累。)华英又开始抱怨,说完,坐了起来,脱去衣服,换上寝衣,然后,扑倒在床上,素华收拾好华英换下的衣物,向后退了一步:
小姐,明天会有人送新衣服过来,让我们把这套衣服放起来。
好的。
那,我先告退了。
嗯,快去休息吧。
除了床边放置的小灯,素华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关掉了,快步离去,华英看着素华离开后,关掉床边的小灯,闭上眼睛。
不同于昨天,今天的困意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华英想要保持清醒都很难。
做针线活究竟是有多累?不知不觉中,华英就像是躺在了温暖的水中似的,瞬间就睡着了。
咔嚓声传了进来。
华英睡得正香,一阵寒气袭来,即使盖着厚厚的棉被也无济于事,华英被这渗人的寒气和窗外传来的风铃声吵醒了,院子里非常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论是人的声音还是草虫的声音都听不到,风铃声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听到风铃声,华英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打开位于床上方的窗户,一股夹杂着湿润的泥土的芳香迎面扑来。
啊
「我说怎么这么冷呢?原来是下雨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天地间的一切,华英呆呆地看向窗外。
「明明睡觉之前还那么暖和。」
华英一觉醒来,发现下着雨,突然没了精神,气温一下了降低了很多,冷到可以看到呼出的寒气了 )。
「又冷,空气又凉,就连湿气都跑过来凑热闹,寒气都快要渗进骨子里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明明之前挺暖和的,突然这么冷,真讨厌。」
「难道?会不会?」华英有些拿不定主意,将视线转移到东边。
「这样的天气,应该会有人伺候吧?把窗户关紧,再把窗帘拉上,生上火,让房间暖和起来才是,温度太高了不行,太低了也不行。」
「虽然湿气重一些要比干燥的空气来得好一些,可是,湿气太重也不行。」
华英一件一件地想着,担忧地看向院子的东边,然后,摇了摇头:
应该没事儿的
(宫女和御医应该都随时候着呢,没什么可担心的。)华英试图安慰自己,跑过去关窗户,在窗户完全关上之前,华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维持着窗户稍稍开着的状态,将手从窗户的把手处拿了回来。
天气很冷,不关紧窗户的话,雨水可能会漏进来,不过,华英还是想维持现状。
这其实就像是一种习惯。如果凌晨下雨,华英便会突然醒来,只要是下雨天,华英都会将窗户保留一点缝隙然后再睡觉,这是华英长久以来的习惯,虽然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但习惯就是习惯,不会轻易改变。
华英关上窗户,重新回到床上躺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苦笑了起来。
在过去的三年里,华川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不会想起那个人,也尽力救治了,每个人都绝口不提他的名字,来到都城,华英反而更容易想起他来。
「这一点,有可能是因为那位皇子吧。」
「那位皇子与他长得很是相像,都是因为那个皇子,才将我的内心搅得如此的不平静。」
华英突然想起那位长得如同少女一般的皇子,他的脸很白,长得也很好看,突然,华英的眼前浮现出皇太子的背影。
该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俩总是待在一起的缘故,每当华英想起申熙皇子,眼前便会自动浮现出皇太子的背影。
(这三天以来,我一直都在试图翻墙,所以才会经常出现在那里,可是,每次翻墙,都能看到本应该待在皇太子寝宫的皇太子,他难道无事可做吗?他们是想在一起生活吗?)华英嘟囔道。然后,华英发现自己在想那个人,不禁打了个寒噤,将被子翻过来盖上继
续睡觉。
但是,既然醒过来了,就不容易继续睡着。
「还是要继续睡觉。」
华英如此想着,紧紧地闭上眼睛,侧耳细听窗外传来的鸟叫声。
这声音就像是华英的母亲唱的摇篮曲一般,听起来非常甜美,萦绕在耳边,华英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然后,在某个瞬间,困意袭来。
雨下了一整夜,到了早上,还是没停。气温陡然下降,白皑皑的雾色笼罩着整个院落,到了太阳升起的时辰,还是没有一点阳光。
气氛很是阴冷沉重,华英难得起了个大早,窗户开着,华英看向院子,门外传来了素华的声音:
小姐,我进来了。
嗯。
华英回答得很是简洁,素华打开门,手里捧着火炉,走了进来,看到华英已经起床并坐了起来,满脸惊讶:
小姐,这个时辰,您怎么就起床了?
我偶尔也是会早起的好吧?不过,那个火炉是怎么回事?
这是宫女们拿过来的,说是雨下了一夜会比较冷,特意送来了火炉和木炭。
就这样的天气?
好像这样的天气在都城已经算是很冷了,都城的小姐和侍婢们都在嚷嚷着嫌冷呢。
哈还可以这样。
(这要是在华川,是绝对不可能现在就用上火炉的,不过,这里毕竟是都城,这么做也是合情合理。)华英这样想着,走到桌前。素华将小火炉放在桌子上,再次走向门旁,将暂时放置在门外的木炭篮子提了进来,回到房间,素华将已经烧红了的木炭放到火炉里:
雨好像下了一夜呢。天气又冷,还下着雨,今天您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继续刺绣吧。
啊还要做那个啊?
华英看向衣柜上的花绷子和线,一脸的嫌弃,向素华表达自己的不满,素华随口回答道:
老天爷都在帮我,这下雨了,还能怎么办呢?
这种鬼天气还要待在房间里刺绣啊,突然觉得好郁闷啊。
大家都在刺绣呢,小姐您是一直不曾待在房间里而已,趁此机会,也适应一下,安静地坐坐看。
一定要这样吗?
是的。
哈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你也要这么做。面对这样的大众理论,华英长叹了口气,素华提着彻底空了的木篮子,开始勤劳地动了起来:
那么,我先给您准备水,您洗脸的时候我再去给您准备早饭,稍微等我一下。
好。
即使下雨,素华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看着素华急匆匆出门的样子,华英直愣愣地坐在那里,盯着木炭,喊住了正在开门的素华:
素华。
是?
有没有可能
华英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素华看着华英,眨了眨眼睛,华英噘着嘴,明明是很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朱唇轻启,不好直接说出来,像是在拖延时间一般,一点儿都不像华英平时的做派。素华还在仔细观察华英的脸色,终于,华英还是下定了决心,开了口:
你能打听到申熙皇子是否无恙吗?不过,你现在也没有认识的人,估计也打听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