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是抬举妹妹了,妹妹初来乍到,且是对这侯府还不熟悉,哪里有如何良策应对呢?”
许华清说罢,君姨娘和秋姨娘便明白了,她是不想站队,夹在两队中间,左右逢源,一想到这里,君姨娘不禁冷冷的笑了一声,还真当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别弄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妹妹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和姐姐合作了,难不成妹妹是顾忌了和夫人姐妹情深,宁愿牺牲了自己,也要保全夫人?”
君姨娘这话里面带着嘲讽,与秋月那心直口快的说话风格完全就是两个样,许华清神色一震,她似乎是被吓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姐姐误会了,妹妹自然是向着姐姐的,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侯府之大,难以容身,怎能让她一人独大,只是如今还没有什么良策。”
许华清这样扭扭捏捏的推辞着,君姨娘和秋姨娘两人明显都能感觉到,许华清心中对两个人浓浓的恨意,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究竟和她有如何的深仇大恨。
接下来便是长篇大论的寒暄,三个人都感觉甚是乏累,别很快就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聊天,许华清将两人送出了门,不禁张大了嘴巴打着哈欠。
“妹妹呀,姐姐送你一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君姨娘一回头,浅浅的笑着,许华清神色一怔,半天也反应不过来,君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谨记心头。”
君姨娘一转身,她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像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许华清过来,君姨娘似乎是在酝酿。
“听说,昨天夜里夫君去了妹妹房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留宿,妹妹又是,独自一人独守空房。”
君姨娘这话听着讽刺,许华清今天不知道,听过多少句这样讽刺的话,早就不会放在心上了,况且这君姨娘和自己本来就不对付,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妹妹,你可千万别误会,姐姐没有嘲讽的意思,姐姐只想告诉妹妹,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侯府的姨娘,日子可是苦的狠呢,这男人嘛,倘若是不用点儿手段,怎么能拿的住呢,他说妹妹何时改变了主意,想要向姐姐请教一二,姐姐,随时欢迎。”
许华清只是恭恭敬敬的听着,好容易把两个人送走,刚才君姨娘说的那话确实差点让她笑掉了大牙,她许华清怎么这种事情还要靠一个没有地位的姨娘。
“杨桃,你且说说,这侯府的两个姨娘,真是太可笑了,真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勇气把自己看的那么高,那么愚蠢难怪夫君的心不在她们身上。”
许华清说罢,才一转身进了门,门口还立着君姨娘和秋姨娘两个人,听到这话,两个人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却又不动声色的离开。
“姨娘说的是,尤其是这君姨娘,她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对我们姨娘说那样的话,还说什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不是拐弯儿抹角的说我们姨娘是庸人吗,她才是那个庸人呢。”
听杨桃这样说着,许华清突然之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脑海里开始仔细回味君姨娘临走时的那句挺小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桃,难道你觉得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的讽刺我吗?”
杨桃想了一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许华清便也没有多想,君姨娘你一定是以为自己被许华浓给挑拨离间了,才这样说的,可是昨天的事情发生的,真真切切,哪里冤枉了她。
“姨娘便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君姨娘也不什么好人,和以前那个柳燕然是一样的,不过是趁着少爷喝醉了爬上了少爷的床罢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分别?”
杨桃愤愤的说着,虽然话有点傻,许华清却是听的心里舒服,她笑了笑,转过身从自己首饰匣子里挑了几件像样的首饰送给了杨桃。
“姐姐,这许华清实在是太过分了,丝毫不把你我二人放在眼里,她以为她是个什么身份凭什么在你我面前这样耀武扬威?”
秋月愤愤的说着,她一想起来刚刚许华清那张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就该在昨天的婚礼上下了手脚,挫挫她的锐气,也让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不好惹的。
“妹妹快别生气了,她倒是说的也没错,倘若你我二人随便有一人能得了夫君的宠爱,我们又何必这样子去求人,分明要开口叫我们一声姐姐却在我们面前这样,耀武扬威,若是你我二人,有一人能得了夫君的宠爱,那个时候便是她要上门来与咱们相处了。”
君姨娘思虑着,这如今是靠不上别人了,只能靠自己,倘若自己上位是要难了许多,可是秋月不一样,她可是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
“冬虫,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吃过了午饭,许华浓一人坐在屋前凉亭,神色淡然,一双素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那些花花草草,耳边虫鸣声,鸟叫声,交相辉映,一时之间,连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夫人,还真让你给猜中了,君姨娘和秋姨娘刚刚从清姨娘那里出来,是碰了壁的,两人本来是想找清姨娘一同来对付的夫人,没想到夫人神机妙算,只是稍微的动了手脚,便把三个人弄得七荤八素的,现在别说是联盟了,只要不仇恨,便是好的了。”
许华浓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到底是什么小户出来的,也不是什么靠正经方法上位的人,这大门大户的婚礼是什么规格,她们哪里知道,还以为和自己这身份低微的一样了,照着这样办,哪里会不出错,而如今他们就是连错在哪里知道。
世人生女,且都是想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从来没有想过,就算是长着一张凤凰的脸却是乌鸦的心,迟早是被拆穿的。
“冬虫啊,这你可知道接下来君姨娘和秋姨娘会有什么动作?”
许华浓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看似心情不错,她轻轻摆动了自己的衣裙,神情惬意,自然。
“这君姨娘上位手段本是不光彩的,少爷打心眼里讨厌她,再加上假怀孕的事情,他在侯府里已经基本没有了地位,所以秋姨娘在找她的时候,她便是痛快的答应了,而秋姨娘,本来还是有个几分姿色的,只是前些日子被折腾的,实在是憔悴。”
冬虫分析的头头是道,许华浓不住的点头,以前的冬虫,只知道跟着许华浓走,哪里有这般的见识。
许华浓频频的点头,看模样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冬虫便顺着自己刚才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两人,早已是不复当年了,想要得到少爷的宠爱,还是很难的,所以她们就把希望放在了清姨娘的身上,想靠着清姨娘自己能分了一碗羹吃。可是没想到就这样被拒绝了,还把话说的那样难听,现在她们要么是坐以待毙要么只能靠自己了。”
许华浓神情轻松,欣慰的笑了笑,果然是不一样了,她转过身,从冬虫的眸中看出了几分聪慧,而这样的感觉,在冬虫眼里,以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么分析来,秋姨娘还有救,而君姨娘却只能靠别人了,不过君姨娘是要比秋姨娘聪明老练许多,接下来,两个人应该会利用秋姨娘来留住少爷。”
许华浓不禁啧啧赞叹,她分析的一点也没有错,而且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等到双方死死地咬在一起,自己再出面一网打尽,玉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是在必要的时候自己还可以添油加醋,让这盘棋变得更乱一些。
“这看时辰夫君也该回来了,怎么今天这个时候,还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见许华浓翘首盼望得模样,冬虫也不敢多说,许华浓叹了一口气,一回头,竟是对上了冬虫慌乱的深情,她似乎是很快就明白了。
“冬虫,我问你话呢。”
冬虫低着眉,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华浓便知道,容瑾早就已经回来,冬虫这幅神情,怕是别有隐情。
“你跟了我这么久,难不成还不了解我?怎么这一点事情,还是吞吞吐吐,便是有话直说吧,我心里已经有数。”
许华浓随手捻了一朵碎花,用手指轻轻的撩拨着,思绪万千,哪里是不在意,分明就是太过在意,却还要假装不在意。
“少爷一回来,就去了清姨娘那里,清姨娘说是找少爷有要事相商。”
果然不出所料,许华清这么快便出手了,看来接下来秋月马上也要动手了,倘若今天晚上许华清成了,那么估计秋月是要大大打了折扣了。
“冬虫,你说今天这事,我是该让它成了,还是不该了?”
冬虫一听这话,马上闭口不言,这哪里轮得到她来回答,许华浓见她不说话,便也不再问,将那朵碎花碾碎,殷红的花汁流露在自己手指。
“今日里,怕是要对不起我那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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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华浓知道,倘若许华清成了,容瑾以后更是会加强了警戒,别说是许华清想如法炮制了,尽管秋月有了万般本事,也是无可奈何,若是怀了孕,更是了不得,赵氏这么多年,对许华清可不是白培养的。
“冬虫,你且去清姨娘那里找了夫君,只说是我备了好酒好菜,想与他喝一杯。”
这样的话足以让容瑾抛下许华清,她就是要端起来夫人的架子,让许华清知道,谁才是这个府里的主宰,才不敢动了歪心思。
“是。”
冬虫匆匆离去,许华浓拿出手帕,将手指上的殷红擦去,将残留着淡淡花香的手帕扔在了草丛,一转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