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勋身后跟着的十多个官员也跟着他向陈夙和梁芜菁请安。
陈夙呢,正乖乖的坐在梁芜菁身边,一副很听话的模样。
梁芜菁和陈夙早就配合默契了,装起傻来天衣无缝,只见她轻轻拍了拍陈夙的手道:“王爷,这些都是皇上赐给咱们的,帮咱们管着这片封地的人,日后咱们有没有饭吃,就全靠这些大人了,王爷请他们起身吧。”
“是。”陈夙乖乖的点头,随即偏过头看着曹世勋等人道:“我娘子说了,叫你们起身。”
“是,多谢王爷,多谢王妃。”曹世勋等人闻言,立即站了起来。
“赐坐。”梁芜菁轻轻抬手笑道。
“是。”钟平等人应了一声,立即搬了凳子过来。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曹世勋等人却不敢坐,王爷王妃这么对他们,那是客气,至于是真的客气还是假的客气,那就说不准了,反正他们坐了便是大不敬,这是肯定的,因为这儿是王府的正厅,是议事的地儿,在这儿除了主子,是没有人可以坐的,自然……王妃身为女人,也是没有资格进来的,可谁叫西南王陈夙是个傻子,凡事都要王妃做主呢?
“众位大人不必客气,既然皇上下了恩旨,封我们王爷为西南王,将西南三省都给了我们王爷做封地,又将诸位大人给了我们,协助王爷治下,咱们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和王爷要求的也不多,各位大人听曹大人的吩咐,各自分工好,管好你们该管的事儿,每年三省除了赋税,还能留下的钱粮让我和王爷过上好日子,让在座的各位大人过上好日子便成了,旁的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忠告诸位大人,莫要违背朝廷的律例便是了,否则到时候王爷与我是绝不会法外开恩的。”梁芜菁看着众人,时而微笑,事儿面色凝重的说道,言外之意非常明显,那就是这西南三省该怎么管,她和陈夙是个甩手掌柜,绝对不会过问太多,大家得过且过便是了,但是有一样不能违背,那便是朝廷的律例。
“臣等谨遵王妃娘娘教诲
。”众人立即下跪谢恩。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大家散了吧,平日里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只要不出人命,就不要来王府找王爷和我禀报了,皇上既然派了你们来,你们自然都是可信任的人,都是值得托付的人,去吧。”梁芜菁当然不想和他们周旋了,立即让他们退下。
然而曹世勋却站出来躬身道:“启禀王妃,臣有事要奏。”
“曹大人请说吧,你现在可是咱们西南王府的肱骨之臣,若是放在过去,那可是宰辅啊。”梁芜菁笑着说道。
“启禀王妃,如今皇上虽下旨将西南诸地赐给王爷,但是这儿却是宁家掌权的,臣敢问王妃,若宁家打压咱们怎么办?”曹世勋故意如此问道。
“西南三省是皇上下旨赐给我们王爷的,可从来没有圣旨说将这儿赐给了宁家,宁家不过是奉旨镇守西南边陲而已,和咱们有什么冲突吗?各位大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若真是起了冲突,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们难不成还敢和朝廷作对?”梁芜菁冷笑着说道。
曹世勋等人闻言应了一声,这才退下了。
“怎么样,我方才说的如何?”等众人退下后,梁芜菁才看着陈夙,笑眯眯的问道。
“我娘子若是个男人,还真是个治世之才,即便是女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陈夙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夸奖道。
“这都是王爷的功劳。”梁芜菁笑眯眯的说道。
她平日里处理生意上的事儿,内宅的事儿,的确是有一手的,但是朝政嘛,她是不懂的,只是知道一些寻常人都知道的道理罢了,加之之前陈夙向她说一些,她如今也是举一反三了。
陈夙见自家媳妇夸奖自己,自然是高兴的,两人有说有笑回到了后殿用膳去了。
而曹世勋等人离开后,立即聚集在了曹世勋的府邸,他这府邸自然是来了云南府后自己买下的,虽然不大,但是样样俱全,他此次前来也没有带着妻儿老小,和他同来的朝臣们亦然,大家所有的亲人都留在了京城,这才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起码宁振远不会拿他们的亲人威胁了,即便他们死在了西南,皇帝也会把他们当做忠贞之士,善待他们的家人
。
“曹大人,这王妃娘娘还真是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和咱们说话的时候那是头头是道,丝毫让人拿捏不到错处啊,又放权给咱们,又让咱们听从朝廷的安排,这位王妃娘娘是聪明人。”卢大人看着曹世勋,笑着说道。
“嗯,他们不多事自然是最好的,皇上这次虽然让咱们过来是听西南王吩咐的,但谁都知道他是傻子,所以皇上的意图咱们都清楚,如今宁家势力这般大,皇上若是不剪除了,怕是寝食难安,咱们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将这西南之地搅成一池浑水,这样皇上才能在最短的时日内制服宁振远,掌握西南诸地,在座的各位大人都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务必要与老夫一道为国尽忠啊。”曹世勋看着众人说道。
“是。”一众朝臣们立即应道。
曹世勋闻言点了点头,低声和众人商讨了好一会,才各自散去了。
此后的几日,因是大过年的,倒是十分安稳,但是到了大年初六那天上午,梁芜菁和陈夙正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便听到外头传来的消息,说新来的官员带着衙差在大街上抓到了一群酒醉闹事的人,个个抓回去绑起来打了一顿,哪知道竟然是宁家军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竟然有官职在身,说宁家军带人闯进衙门里去救人了,和衙门里的衙差打了起来,死伤不少呢。
“曹世勋还真是一个急性子,这么快就等不得的,他大过年的不让宁振远安稳,宁振远如今又为宁越的离开而头疼生气,这次只怕是要发大火了。”梁芜菁看着陈夙,笑着说道。
陈夙喂自家王妃吃了梨,才道:“不是曹世勋等不得,是皇帝陈衡等不得吧,曹世勋这只老狐狸老谋深算,最是能忍了,他如今这么做,肯定是皇帝授意的,看来……皇帝也差不多知道宁振远的企图了吧,真不知他们何时会打起来。”
陈夙当初本就是一国之君,对于自己治下的朝臣,大多数还是有所了解的,对陈衡便更了解了,当然猜得出这是陈衡的意思。
“王爷打算如何?”梁芜菁见陈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笑着问道。
“自然是火上浇油了,我最喜欢做这样的事儿。”陈夙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家王妃,宠溺着笑道。
梁芜菁倒是没有问他要如何火上浇油,可第二日大年初七,便传出云南府新上任的知府被害死在了家中,官府的人和宁家军的人因此在市集上对骂了整整一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儿个打架,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大家不想再进牢房里蹲着,便动口不动手了
。
“曹大人,宋大人为官多年,兢兢业业,身先士卒,是个难得的人才,可这次却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且宁振远敢杀他,就敢杀我们,他们一定是要各个击破啊。”一位看着官位并不算太低的人看着曹世勋,十分担心的说道。
“这件事儿还有些蹊跷,待我查清楚再说吧,告诉部下们,这些日子千万不要随意轻举妄动。”
“是,大人。”众人连忙点头。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新来的衙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大街上得罪了这边的苗人,差点儿又大闹起来了,如今虽然没有大闹,也是因为赔罪及时的原因。
而王府后院之中,梁芜菁正叉着腰,扶着自己的肚子在院子里面慢慢的走动着,陈夙见寻宝鼠来了就回屋去了,大概要这小东西传信儿吧,当然,还要看小东西送来的纸条。
陈夙去了不久后,便出来接梁芜菁回到了内寝。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梁芜菁看着陈夙问道。
因为平日里她只要在外头走,他都不会反对,还会陪着她走走,今儿个是怎么了?
“芜菁,寻宝鼠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了好消息你肯定更高些,更开心,对肚子里面的宝宝更好,而相反的……我也不啰嗦了,芜菁,你姐姐梁絮儿前两日因为得罪了皇后于氏,听说还打闹的十分厉害,如今被皇帝下旨打入冷宫了,你姐姐生下的两个孩子,依旧在她的朝霞宫内由嬷嬷们养着,以后会如何,谁也说不出清楚,好消息就是……我们手底下的人马召的很快,现在都快到五万人了。”陈夙说罢仔细观察着梁芜菁的表情,深怕她因为梁絮儿的事儿不高兴或者伤心难过。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只要有人马了,一切都好说,至于别的事儿……我走的时候就告诉姐姐了,让她不要和于氏那个女人一般见识,唉……如今只能等咱们回去救姐姐了。”梁芜菁叹息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