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刚刚不是有意的。”严卿若撇撇嘴,“不过听到安乐侯府,想起温如香那个女人,心里就不舒服得很。”
“不舒服也先忍着,这事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武蓁再次叮嘱,“等会别再说漏嘴了知道吗?还好刚才皇祖母打了岔,珠珠那么精明的人,否则就你这性子,肯定被她看穿。”
“知道了,长安表姐。”
武蓁又道:“等会眼睛利索点,看到温如香就拉着珠珠躲开,免得她跑来珠珠面前胡说,我会让宋昭也注意着点。”
“照我说,长安表姐,要不等会干脆拉着珠珠姐去你的凤阳宫,反正这御花园也没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都是花。”
“说的是,倒是我一时想岔了。”武蓁道:“走,咱们就假装四处逛,去萧贵妃的甘泉宫附近,见到珠珠就将她带走。”
两人正说着,迎面瞧见温如香挽着一个高鼻子深眼窝的美貌妇人走过来。
“长安表姐,那夫人是谁?”这么好看她怎么没见过?严卿若好奇道。
武蓁想了想,“应该是姚大学士府上二房姚二夫人,左都御史龙大人的堂姐,听说祖上有长狄血统,所以样子看着跟咱们不一样。”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
“八年前姚府发生了一些事情,自那之后姚二夫人就很少在外走动了,你那时候年纪小,见过也忘了。”武蓁见着与龙薪亲密交谈的温如香,眉头微皱,“姚二夫人怎么会进宫了,她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
温如香颇得龙天行宠爱不少人知道,但武蓁听说龙薪似乎和温如香并不亲近,难道外面传闻有假?
“管她呢,看到这个温如香就烦!”能和温如香交好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严卿若对龙薪也没什么好感,“表姐,我不想见她们,咱们绕到那边去吧。”
“别胡闹,这是宫里,我是长安公主,岂有我避她们之理?”不管她受不受宠,皇家的威仪让她不能轻易示弱。
严卿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乖乖地站在武蓁身后,佯装赏花,实则是不想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
“如香见过长安公主。”温如香行礼道。
龙薪多年不与外人打交道,并不识得武蓁,见温如香开口行礼,方知眼前气度高贵的女子乃是长安公主,忙道:“臣妇见过长安公主。”
“不必多礼。”武蓁微微颔首,尽显公主风范。
温如香道:“长安公主,这是姚府二夫人。”
“姚二夫人好。”既然温如香以为她不认识,那就当作不认识吧。
温如香看了看武蓁身后,只见严卿若,笑问:“长安公主,怎么不见您的好友珠珠郡主?是还没进宫,还是单独陪太后在说话?”
龙薪在听到陆心颜的名字后,身子微僵。
武蓁并未察觉龙薪的异常,对着温如香似笑非笑回道:“温小姐,你这么关心郡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郡主关系很好呢。”
温如香面色微变。
武蓁将身后的严卿若拉出来,“卿若,这是姚二夫人。姚二夫人,这不懂事的丫头是严尚书府上的,您别见怪。”
严卿若对龙薪没什么好感,本不想见,被武蓁拉出来了,只好低头道:“卿若见过姚二夫人。”
“严小姐好。”
“姚二夫人,您这是要去晋见皇祖母吧,皇祖母有些头晕歇下了,您过半个时辰再去,先让温小姐带您在这御花园里转转。”武蓁道:“之前温小姐时常进宫来找三皇妹,对宫里很熟悉。”
严卿若听到这话心里一乐,心想表姐学坏了,“长安表姐,你记错了,温小姐好些日子没来,可能已经忘记了,要不咱们带姚二夫人和温小姐转转吧,御花园上月底来了好些新品种,温小姐肯定没见过。”
温如香气得指尖都发白了。
皇后没出事前,她隔天便会进宫来找武婉,顺便在皇后面前露露脸,刷好感。
皇后和武婉被关在宫中后,她一次也没再来,武蓁和严卿若这一唱一和的,分明是在讽刺她见风使舵!
温如香没觉得自己有错,皇后和武婉失势了,难道她还要凑上去赶着连累安乐侯府?就算她愿意,家里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选择,可听到武蓁和严卿若这样当面讽刺,还是气得不行,但气也没办法,身份比不上,只能将气咽回心里。
毕竟武蓁受太后喜爱,又与三皇子关系好,三皇子马上要开始选皇子妃了…
温如香很快调整好面上表情,笑得很是温柔得体,“长安公主,严小姐,不敢麻烦二位,如香和姚二夫人约了别家夫人,先告辞了。”
“两位慢走。”
温如香和龙薪离开后,严卿若对着温如香的背影呸了一口,转过头见武蓁瞪着她,一脸不认同,笑嘻嘻地挽住武蓁的胳膊,拍着马屁,“长安表姐,你刚才太厉害了,几句话就让那温如香变了脸。”
“你呀你,”武蓁无奈看了她一眼,“走吧,去甘泉宫附近等珠珠。”
“是!”
温如香扶着龙薪走了一会,见周边无人,小声道:“义母,您累了吧,要不要歇会?”
龙薪点点头。
两人找了个亭子坐下,温如香道:“义母,您方才瞧见了吧,郡主跟宫里关系不错,阿雪妹妹的事情要是一早传出来,肯定会有人暗中帮她对付阿雪妹妹,将以前的事情隐瞒住的。”
“可也不能一直将阿雪藏着掖着。”龙薪愁道。
“义母不用担心,现在郡主回来了,只要找个机会当着她的面,让阿雪妹妹将她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世,这样一来,一旦阿雪妹妹出事,世人便会将这笔账算到郡主头上,所以郡主不但不敢伤害阿雪妹妹,反而要千方百计护着阿雪妹妹。”
“如香你说得对。”龙薪道:“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机会?”
“等舅舅从福北回来,义母您就选个好日子,宴请京中高门大户,将阿雪妹妹回来了的好事告诉所有人。”包括龙薪收了她为义女的事情!
温如香迫不及待想看到陆心颜知道这几件事情后的表情。
她之所以一直怂恿龙薪将‘姚雪’回来的事情,和收她为义女的事情先瞒着,目的就是为了当面看陆心颜被打脸!
本来她计划着是要在陆心颜没嫁到镇国公府前将这些事公布,毁了陆心颜和萧世子的婚事,完成皇后和武婉的心愿。
现在陆心颜这么迟回京,马上就要嫁入镇国公府,温如香想着与其让她嫁不进去,不如嫁进去后被休,更让人痛快,加之皇后和武婉出事了,这事不急,所以温如香不急不躁,慢慢布署。
陆心颜来到甘泉宫外,请求见萧贵妃。
宫女们识得她,立马进去通传。
不一会蒹葭出来,“珠珠郡主,贵妃娘娘前天在清岩寺吹了风,头疼了两天,晚上睡得不好,现在正好睡下了。先前贵妃娘娘猜着您会过来,本来撑着想见上一面,结果喝了药实在撑不住,临睡前交待奴婢,让奴婢托个口信给您,今儿就别来了,等成亲后进宫请安时再来,奴婢正要去找您,您先来了。”
陆心颜问:“贵妃娘娘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请了御医,御医说吃上两副药,好好休息别吹风,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了。”
“奴婢送郡主。”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照顾贵妃娘娘。”
蒹葭行了个礼,“是,那郡主慢走。”
陆心颜离开甘泉宫后,没遇到前来寻她的武蓁与严卿若,反倒遇上了孔大夫人,孔庭宇与孔羽兮的母亲。
她刚去见了孔淑妃,眼睛有点红红的,见到陆心颜,双眼如毒舌吐信。
“孔大夫人好。”陆心颜不卑不亢道。
孔大夫人气得浑身直抖,这个贱人害了她的儿子和女儿,见到她却跟没事人似的,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
若不是旁边嬷嬷拦着,孔大夫人恨不得上前撕了陆心颜,替她一双儿女报仇!
“孔大夫人,我与孔大公子孔二小姐第一次见面,是收到孔二小姐的帖子,邀请我去赏腊梅。”陆心颜道:“在这之前我与孔二小姐素不相识,安康伯府的门第,还有我和离的身份,也结交不上孔二小姐,不知为何她会宴请我。”
她淡淡说完这句后,抬脚向前走去。
孔大夫人楞在那里,咬牙切齿地看着陆心颜的背影,“嬷嬷,她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郡主的意思大概是让您查查,当初是谁在二小姐面前嚼舌根,让二小姐对她生出好奇,请她去赏腊梅,因此见到大公子,引发了后面的…”孽缘!
孔大夫人一双儿女遭遇不测,满心愤怒痛苦无处发泄,先前在孔淑妃那痛哭了一番,此时闻言犹如当头一棒,“对,没错!我一定要好好查查,暂时对付不了那个贱人,那就对付那嚼舌根的!”
若不是那人,她儿不会被陆心颜迷惑丢了性命,女儿也不会想为哥哥报仇落到如此下场!
孔大夫人满腔无处安放的愤怒,此时终于找到了宣泄对象,整个人精神大震。
陆心颜走了一会,正好碰到武蓁和严卿若,两人拉着她去了凤阳宫。
陆心颜一点也没怀疑,五月京城的天气已经很热了,现在太阳毒得很,她以为武蓁和严卿若一样,也不想在大太阳底下待着。
三人在凤阳宫里,互诉离别衷肠,吃着茶水糕点,很是惬意。
至于江临发生的事情,都极有默契地不提起。
皇后写给袁修的密信被搜出,袁修与苏盛双双畏罪自杀,金正和胡郁对其他人严加看管,没过两天那个阎爷还是莫名其妙死了。
到达京城后,金正胡郁包括金宇,在御书房待了一晚,第二天隆德帝将此案交给刑部,几天过去,关于案件进展,除了隆德帝,没人知晓,也没人敢问。
三人说了半天话后,林公公前来,道太后宣她们去陪太后用午膳。
陪太后用完午膳,又说了一会话,该离宫了。
别家夫人小姐还好,陆心颜初八成婚,没几天了,太后担心她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便直接开口让她回去。
陆心颜起身告辞,严卿若陪着她一起走了。
分开的时候,严卿若突然想起一事,“对了,珠珠姐,你还记得礼部尚书张大人家的张若媚吗?”
“记得,她怎么啦?”
“听说上月底议亲了,双方都挺满意的,估计过两天就定下来了。”
陆心颜:“呃…恭喜她觅得如意郎君。”
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高兴怎么办?如果她没记错,张若媚对萧逸宸有想法,是萧贵妃心中第一侄媳人选。
现在张若媚说了人家,萧贵妃想让人家做贵妾,怕是不可能了。
严卿若不知道陆心颜为啥心情变好了,她不过就想起此事随口一说,也没多想,“珠珠姐,我初七晚上去陪你如何?”
陆心颜想起那件半成品婚纱,还有要替萧逸宸亲手缝里衣,只怕是要熬夜,这是属于她和萧逸宸之间的事情,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便拒绝了:“人家新娘子都要好好休息,确保第二天美美的,你确定你去了,能让我好好休息吗?”
这丫头的睡姿可实在不敢恭维!
严卿若鼓起腮帮子,有点不服气,可不知想到什么,最后放弃了,“好吧,我初八一早过去,你得好好迎接我!不过我可不承认,我是因为睡姿不好才放弃的!”
她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将素衣坊的事情,告诉给陆心颜,让她带着心事出嫁。
陆心颜唇角勾起,以为她嘴硬不承认而已,轻笑,“知道了,初八扫榻恭迎严小姐大驾光临!”
接下来两天,陆心颜老老实实地呆在安康伯府欢喜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房门紧闭,神神秘秘的样子。
阿珠小荷还有姚雪,都上去打探,想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都被打发了出来。
“小姐,你告诉我嘛!”小荷扒着门框不肯走,心里好奇死了。
陆心颜之前给宫锦做婚纱,欢喜院人人都知道,也都见过。
这次,大家都猜到她可能是在给自己做婚纱,很想先睹为快,但陆心颜想让萧逸宸第一个看,捂的实实的,不让人见。
陆心颜赶她走,“去去去,找阿珠玩去。”
说到这个,小荷更不开心了,原以为来了个同龄的,可以好好一起说说她们这个年龄的悄悄话,哪知阿珠根本懒得搭理她。
几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小荷就不愿意了。
她觉得阿珠那丫头怪怪的,想跟陆心颜说说,因为婚期在即,就一直压在心底。
小荷这么一走神,陆心颜已经将房门关上了,严严实实的。
小荷只好翘着嘴走了。
——
初七下午,大长公主府门口。
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男子,一袭耀眼张扬的红衣,衬得那张过分俊俏的脸蛋,白如暖玉。
公孙墨白一勒缰绳,马儿在长公主府门前停下,门房听到响动,连忙打开门,见是公孙墨白,欢呼一声,“大少爷回来了!”
这一喊,不少下人涌出,牵马的牵马,接行李的接行李,更多的是抢着通知大长公主侯爷和世子夫妇,露个脸讨个赏。
公孙墨白往府里走了不一会,便见他娘大董氏欢欢喜喜地朝他走过来。
公孙墨白连忙迎上去,“儿子见过阿娘!”
大董氏与李钰的阿娘小董氏生得很像,不过样貌还要精致些,不然也生不出公孙墨白这样妖孽的长相。
“快让娘好好瞧瞧!”大董氏拉着公孙墨白的手,左右看了看后,眼眶一红,“瘦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在外面怎么照顾自己的?想心疼死娘是不是?”
公孙墨白道:“阿娘,儿子没事,好的很!阿娘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让儿子出去吃点苦吗?儿子还没吃苦呢,您就心疼上了。若真要吃上苦,阿娘您可怎么办?”
大董氏瞪他一眼,“一回来就跟娘贫嘴!”
公孙墨白嘻嘻一笑,“儿子不敢,不过儿子有点饿了!”
“娘马上让厨房准备!不,娘亲自下厨!你先去见见你祖父祖母,再回院子休息一会,好了娘叫你。”
“是,娘,您去忙。”
大董氏转身就匆匆忙忙走了,公孙墨白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笑容慢慢收起,去了大长公主所在的云海院。
“孙儿拜见祖母。”
云阳大长公主是个很严厉的人,从她的长相可以看出来,眉毛高挑,面颊干瘦,相貌并不出众,装扮衣着一丝不苟,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气派中透出强势。
“起来吧。”她声音平平,与大董氏久未见公孙墨白后情不自禁的欢喜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并不是说她不喜爱公孙墨白,相反,她对他,寄予厚望,因此,爱之深,责之切。
“江临的事情,祖母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祖母,孙儿无能,让您失望了。”公孙墨白跪着没起,低头忏悔。
“错在哪?”
“孙儿低估了萧世子,没料到鬼庄内精妙绝伦的机关,都伤不了他。”
云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眼里露出不甘,“好好一盘棋,棋差一着,满盘皆废!皇上突然病重,多好的时机!”
“祖母,若利用这次的事情,将皇后二皇子葛太师拉下马,也不算全输。”
“葛太师那个老匹夫,不会这么轻易被拉下马!至于二皇子,从来不在祖母超心的范围,满朝文武,祖母唯一在意的,只有三皇子背后的镇国公府!”
“祖母,孙儿实在不明白,既然您在意镇国公府,那您为何选择大皇子,与镇国公府为敌?”
“当年祖母以整个公孙家的生死为赌注,选择站队当今皇上,最后皇上登基了,可公孙家得到了什么?除了爵位世袭多三代,什么也没有!最后获益的,是葛家,孔家,严家…你祖父空有侯爷名头,一点实权都没有!还有你爹,更不用说了!与大权在握的葛家、孔家,根本没得比!
如今若祖母选择三皇子,有镇国公府在,三皇子不会高看咱们公孙家,他日登基,公孙家不过又替他人做一次嫁衣裳而已!但大皇子不同,他曾经一无所有,只要有人抛出橄榄枝,他便会牢牢握住,视为所有!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恩情,祖母相信大皇子会记住,只要把握得当,公孙家定能成为京城第一家!祖母不甘心公孙家一辈子屈居人之下,祖母没做到的,希望你能做到!”
云阳大长公主是个要强又果断的女人,早在朝中众臣还没考虑站队问题时,她已毅然选择大皇子武辕。
“孙儿知道了。”
“看看你祖父后,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是,祖母。”
公孙墨白从地上爬起,因为久跪,扯到大腿上还没好痊的伤口,面上痛楚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原本十几天了,若好好休养伤口早就痊愈了,但他从江临到京城,途中几次策马,以致伤口反反复复。
陈平侯公孙耀,公孙墨白的祖父,此时正在书房里等他。
公孙墨白敲开书房门后,正欲跪下,公孙耀道:“跟祖父进来。”
他相貌生得很是儒雅,公孙墨白有三分像他。
“是,祖父。”
已经在书房里了,还要进去哪里?若是外人听了,定会觉得奇怪,公孙墨白却双手合在前面,规矩地站在公孙耀身后。
公孙耀伸手在长形书桌底下按了一下,左边挨着的书架突然移开,露出一扇大红朱门,公孙耀抬脚走过去,伸手推开门。
里面,是一排排的灵位。
密密麻麻,约有好几十。
阳光透过书房照进去,隐约有看到那上面的姓氏:东方。
那是前朝卫国的国姓。
公孙墨白动手点了三支香,递给公孙耀,随后又点了三支,站在公孙耀旁边,两人一起拜了拜,将香插入香炉。
“祖父,萧世子破了鬼庄的阵法,但孙儿无能,没能探到破解阵法的方法,反而让他识破了孙儿是大皇子的人。”
“这事怪不得你,萧世子为人聪明谨慎,祖父本就不同意你与他为敌,若不是你祖母…”公孙耀叹口气,“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身为前朝皇孙,为了复国,委曲求全。”
公孙墨白垂下眼,“这是孙儿的命。”
陆心颜推测出他是因为云阳大长公主与武辕结盟,所以成了武辕那边的人。
可她绝对没想到,他真正的身份,是前朝卫国皇孙,这才是他感慨身不由己的原因!
一方面,他是前朝皇孙,另一方面,他是当朝大长公主的嫡孙。
他的父亲陈平侯世子公孙承,继承了公孙耀身上软弱的一面,拒绝在两个皇室间做选择,宁愿逃避做个无用的普通人,守着妻儿过一生。
于是这重担,便落到了自小聪明伶俐的公孙墨白身上。
“江临鬼庄的金山,是祖父的曾祖父留下的,当年他老人家找人设下精妙机关,是为了留给卫国后人,不被天武国占有,可惜时日一长,那破阵之法居然失传!那金山是复国最重要的一步,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弄到破阵之法!”
“孙儿明白。”所以当初他抓走白芷,一方面配合武辕的计划对信萧逸宸,另一方面希望萧逸宸实实在在破阵,让他套得破阵之法。
留下林家人,是希望萧逸宸赶到救人。
或许将来他无法避免与萧逸宸一战,但,现在还不是真正决裂的时候!
“祖父看你气色不佳,想是一路辛苦,早些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