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牛此时却是想着柳雅的话,二百两银子确实能买好几个丫鬟了。 他又看看明蕊,有些犹豫不决。
明蕊确实挺好看的,温婉可人、大方得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这些在村里丫头的身根本看不见。
可是再想想,明蕊终究是个丫鬟啊。而且陈武牛还听说,大户人家的丫鬟、尤其是这种陪嫁丫鬟,是给姑爷做通房的。
想到这里,陈武牛又退了一步,对明蕊道:“明蕊,我对你可是一番真情意。那你呢?你眼睁睁的要看着我为了你家不是家,看着我们全家把房子卖了给你赎身?如果那样的话,你嫁过来又住在哪里,还哪有好日子过?你不能……”
“你是想问问明蕊愿不愿意和你私奔?那样一钱银子都不用花了对不对?”
柳雅冷笑着打断了陈武牛的话,强硬的说道:“陈武牛我奉劝你断了这个心思吧。你要是想着把我的丫鬟拐走,官府这边可不会放过你。明蕊的奴籍可是在京城的,没有我这个主子签押,你敢带她逃走,我保证你们连浪迹天涯的机会都没有,不出一个月会进大牢。”
柳雅这话是故意说给陈武牛听的,她是想要看看陈武牛究竟有没有勇气。
要是陈武牛真的拿出男人的气魄来,哪怕没有银子只有一条命,他愿意带着明蕊远走天涯,柳雅都会考虑成全。
可是陈武牛根本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这次他没有再看明娟一眼,而是看看还捏在媒婆手里的银票和房地契,又看看柳雅,一脸愤愤然的道:“柳雅,你别以为有了官家少爷做靠山了不起。你,你这是欺压百姓,棒打鸳鸯。”
“没错。你能耐我何?”柳雅一副顽劣的模样,更是不屑一顾。
陈武牛气势汹汹的一把将媒婆手里的银票和房契抢回来,往怀里一塞。嘴还不住的硬气道:“今天我陈武牛没权没钱,吃了你的亏。他日我有了一丝机会,都不会让你好过。”
“滚。”这一声却不是柳雅说的,而是明蕊气急了大声吼出来的。
明蕊眼里含着泪水,用手指着门口,道:“陈武牛,我虽然是个丫鬟,可主子带我极好,每月的月钱也有好几两银子,给我的赏赐也不少,都是些外面少见的稀罕玩意。我手里的私房钱都够自己给自己赎身了。我存下的首饰足够一份丰厚的嫁妆。呵呵,我更感谢主子让我看清了你,区区二百两银子你都不舍得,你更没有勇气带着我四海为家、流浪天涯吧。你滚,不要再说什么情意了。”
陈武牛愣住了,他吞了一下口水,又打量了一下明蕊,忽然发现他果然漏掉了一些细节。
如明蕊虽然身穿的是朴素的布衣,可是她却带着一对金镶玉的耳环。她手还有一只镯子,是一只很通透的翡翠镯子。
这样的一只镯子,在屏山村都可以当作大户人家的传家宝了。而明蕊显然是随意带着的,并没有见她多么的在意。
或许,明蕊说的是真的,她当真是有积蓄的,还很丰厚?
陈武牛的眼睛再转转,还没有再开口,听见门口“通”一声,明娟从外面急急地进门,手里托着两根擀面杖。刚才那一声响,是明娟用擀面杖杵地的声音。
明娟进门把手里另一根擀面杖塞给了明蕊,道:“拿着,别留情。”
明蕊下意识的把擀面杖握紧了,觉得手里是那么充实。再看看陈武牛眼分明是后悔,还似乎要说几句挽回的话。明蕊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好像听他多说一句都要吐了。
“好。我和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情面可讲。”明蕊说完,提着擀面杖朝陈武牛走了过去。明娟也在她旁边给她助阵。
柳雅笑着嚷了一句:“下手看准了人,那个媒婆给我留下,我还有话跟她说。”
那媒婆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又听见柳雅说要跟自己说话,吓得一转头往门口跑。
柳雅手里捏出一根银针,朝着那媒婆的腿窝甩了过去。媒婆跑到门口还没迈门槛,右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了地。
陈武牛傻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再次后退。
他一边是心里有悔,怪自己之前没有想清楚拒绝了明蕊;一边又有些怕,因为他不知道明蕊和明娟是不是真的要打他。
他更不知道柳雅非要留下那个媒婆做什么?
“还不滚?”柳雅再次开口,朝明娟使了个眼色。
明娟知道明蕊未必真的会动手打陈武牛,加收到了柳雅的示意,她前主动一擀面杖下去,不过却是打在了陈武牛脚边的地。
“砰”的一声响,陈武牛惊得差点蹦起来。心知自己再多留一刻,算是明蕊不动手,明娟肯定也会一下子打下来的。
他一转身,几乎是夺门而逃,留下那个媒婆还摔在地,一条腿无论如何都挪动不了,吓得只求饶。
眼见着陈武牛真的跑了,明蕊手里的擀面杖掉在地,她自己也蹲下哭了起来。
柳雅叹了口气,道:“明娟,你扶她下去吧。”
明娟答应一声,又看了看那地的媒婆,诧异道:“那这个媒婆……”
“有我。你们去吧。”柳雅说完,反手拔出了鸾凤锥,朝那个媒婆走去。
明娟一看这架势,拉了明蕊走,还顺便把门反手关了。不管主子是要严刑逼供还是杀人灭口,她都不能让别人瞧见了。
那媒婆一见柳雅手里的鸾凤锥,再听到关门声“啪”的一响,身子哆嗦了起来。手里的红手绢掉在地都不知道捡,大着舌头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问话而已,你好好的回答,我放你走。”柳雅说完,手里的鸾凤锥却一下子刺了出去,正好点在那媒婆的喉间。
媒婆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可是她发现喉咙一动被鸾凤锥刺的生疼。算是声音细小的震动,或是她想要吞咽一下口水都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