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午后,伪君子埋首写折子,时断时续,时而冥想,时而奋笔疾书,神色极为认真,想容很安静地在一旁看书,不敢出声打断他的思路,凡是要进来端茶送水的宫女也都被她挡在门外,都由她亲自接手。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晚膳时分,伪君子终于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愉悦地说:“大功告成了!”
“好了?”想容好奇地凑上来。
伪君子也没打算避嫌,很自然微微让开身子,让想容能凑得更近些,看得清楚。想容专注地看起折子来,一眼扫到关于他提出要到江南贡院突击巡查一事,一时兴奋转头,却没想到……
“呃——”她好像……用伪君子的嘴亲到自己的脸颊了……
“啊!”两人发傻片刻,同时向反方向弹开,惊叫了一声。
“太子?太子妃?出什么事情了?”殿外的宫女们没惊动,急忙闯进来。
伪君子最先回神,立刻强作镇定地挥退她们:“无事。你们退下吧。”
“是……”虽然觉得两位主子的神色怪异,但又确实没有什么刺客,宫女们只能退了出去。
“你摆出那种表情做什么?”想容看宫女们确实退出去了,才没好气地说,“被吃豆腐的又不是你!”
伪君子很无力:“可你难道不觉得别扭吗……”身为男子的他被拥有自己身体的一个女人不小心亲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女人面孔!天!他要绕晕了!
“那……多来几次就不别扭了?”想容突然起了恶搞的心思。
“……”伪君子果然瞠目结舌。
“我说笑的啦!”她决定不逗他了。
“但是我当真了啊!咱们来吧!”伪君子坏笑着,却没有要付诸行动的意思。
又过了片刻,两人却又默契地一起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灵魂交换不仅有麻烦,也有不少乐子啊!
而殿外的宫女们这次可没有再冲进去,她们只是对视了一眼,之后露出了然的神色:哦——原
来方才她们的两位主子是在制造闺房之乐啊!
次日,想容带着那份内容已经烂熟于胸上了早朝,将折子一递,开始侃侃而谈伪君子的对此次科举的设想。这些设想中的很多理论和方法都是那日伪君子在简盛的面谈中定下的,想容听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因此复述起来并不困难。在这方面,伪君子已然完全放心想容了。
“太子所言,众位卿家以为如何?”皇帝听完想容所言之后,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
“科举考试,本就是以为朝廷选拔人才为目的,太子所言的办法,皆是为此,并无不妥。”一位老臣率先出列,中肯地评价,“只需再商定细节,便可施行。”
“臣附议——”
“臣附议——”
堂上朝臣大多站出来附议,想容趁这个空挡,朝简盛的方向往了一眼,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让她放心不少。
“那便如此吧。”皇帝本也十分满意太子的想法,此时露出一丝威严的笑容,“太子初次负责此事,务必多多用心,有不懂之处,可多向王、谢两位爱卿请教。”
“儿臣谨记。”想容正色应道。王、谢两人都曾负责过多次科举考试,经验丰富,德高望重,其中一位便是最早站出来符合她的人。
此事议罢,想容站回列中,又听几位大臣上奏了一些事后,便散朝了。
“做得不错。”她才回到寝殿,伪君子就夸赞了她一句。
“谢谢夸奖——”想容早已习惯了他的消息灵通,见怪不怪了,只是提醒他说,“不过你的任务很艰巨了,七日之内要拟定好考官名单以及各地主持官员的名单。”
伪君子成竹在胸地笑道:“这个不妨事。”
“你和简先生早就商量好了?”想容眯着眼问他。想来想去他也就这一个杀手锏军师了。
“可是这么说吧。你在花园里乱转的时候,我们可是谈了很多。”伪君子并不否认,“对了,不过这些日子你还要辛苦点,找人‘请教请教’这事
。”
“我明白。”想容点点头。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嘛!
想容就很配合地请教了几日,之后的日子再把自己关在寝殿中——看着伪君子伏案忙碌。她知道要指定主考官、副考官和其他一众考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在伪君子真心想要选拔情况下,如何搭配很是个问题。但是想到他之前已经和简盛详细讨论过了,她也就放下大半的心了,只等着看最终结果。
果然在第七日的午后,想容就被伪君子给逮住,让她最终成果。
“你要让简先生做主考官?”想容只看了第一眼就有些诧异,“他答应了的?”简盛虽然身怀大才,但行事低调,为人谦和有礼,不像是爱做主考官出风头的人。
伪君子颔首:“这本是我的意思,那日也征询了他的意见,他并没有反对。他博学多才,又是明镜先生的爱徒,选他做主考官,估计没人会有异议。”
听他这么一说,想容就了然了。主考官一职由谁担任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在科举中其地位特别,一来关系到是否有足够的眼光选拔人才,二来也很可能涉及到党派之争的问题。简盛只是谏官,且原来的身份特殊,并无党派,又学识渊博,可以服众,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也好。我那日在朝堂上看他的气色不错,想来病已痊愈了。”只是这番他又要劳心耗神一段了。
目光一路往后面的一大串名单扫下去,两个副考官她有些印象,知道他们都相对年长沉稳,趋于保守之外,其余人的名字她是一概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这以后要是见面了,她连名字和人都对不上号……
“很多官员都是地方官,你不知道实属正常。”伪君子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这些人多半不会直接和你碰面,不必太过担忧。你若真有心,熟悉一下江南贡院那处负责主持的官员便是了。”去巡视情况的话,碰面接触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嗯!我明白了。”想容放松地一笑。强记下几人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