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娘娘。”赵谦闻言大喜。
“能者多劳。邵大人,此事依然由你负责吧,本宫相信你定能办妥。”裴容卿毫不客气的把事情都丢给他,邵梓孺含笑应了。
“皇后娘娘,虽然邵大人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只是都交给邵大人一个人做,岂不是显得我大元无人了么?”沈随沉声开口。
裴容卿无声的笑了,这老匹夫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那依沈将军看,此事交予谁比较好?”裴容卿含笑问道。
“若娘娘不嫌弃,臣愿意主动请缨。”
凭他的身份,主动提出办一件事,自己若拒绝了,便是大大拂了他的面子,裴容卿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遂抬了抬手,干脆的应了。
她毫不怀疑沈随接下此事有所谋划,不过好歹自己心里有数,还可以防着点,免得他背地里做些小动作,防不胜防。
早朝到这里差不多也该结束了,裴容卿宣布退朝,起身率先离开,只是,珠帘之外某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大元和燕国结盟之事已经提上日程,齐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不久就会有所动作了,可是那又如何呢?真的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太子殿下?
她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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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殿下娶正妃可是一件大事,何况娶的还是裴家的二小姐,当今太后的亲侄女,皇后的亲姐姐。
裴容卿本该亲临,不过三天前就传出她身体不适的消息,因此这一天缺席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她派人送了一份大礼,算是尽到心意了,倒是太后即使在病中也不忘送了好些贺礼,大概是她积年的体己物。
连太后都更偏疼自己这个二姐,唉,裴三小姐,你做人是多么的失败啊。
第二日安王携安王妃进宫拜见太后,没逗留多久,便来到了未央宫。
彼时裴容卿刚刚晨起,还未梳妆,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略有些苍白,伪装成生病倒不难,所以她稍稍修饰了一下,出去见二人。
多日不见,元司灏看起来倒是沉稳了不少,他握紧裴梦语的手,嘴角含笑,似乎对这个妻子是满意,裴梦语就更不用说了,脸上写满了幸福,天家新妇,本就应该是这般模样。二人携手给裴容卿见礼,大约是心愿得成,裴梦语丝毫不介意给自己这个妹妹行大礼。
“安王和安王妃请起。”裴容卿勉强一笑,伸手示意他们起来,“昨日本宫未能出席二位的婚宴,安王与王妃可不要怪罪。”
元司灏笑了笑:“皇嫂凤体要紧。”
裴梦语也跟着道:“娘娘身体可好些了?”
“见到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本宫立刻觉得好多了。”裴容卿赞道,一席话立刻让裴梦语红了脸。
元司灏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他试图在她的眼睛看到一丝一毫的不愉,可是他失败了。
“王爷可要去挽月斋拜见皇上?”
元司灏苦笑:“皇兄如今得了月贵人,哪里还有空见本王。”
“虽说如此,可安王是皇上的至亲,而且皇上一向很信任安王殿下,怎么会不愿见你呢?”裴容卿挑眉笑道。
“若本王真的求见,皇兄大约是不会拒绝的,只是肯定会不耐,本王何必自讨没趣。”说着他话锋一转,“何况,若见到皇兄对月贵人体贴入微,本王便会想起皇嫂被皇兄这样冷落,本王不忍。”
裴容卿忍不住轻笑:“安王殿下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只是陛下的意图本宫从来不去猜测,本宫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心满意足了,所以殿下无需为本宫忧心。”
听到元司灏用这样的语气对裴容卿说话,裴梦语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此刻见裴容卿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出言讽刺:“娘娘母仪天下,自然不必和一个小小的婢女争宠,只是,一旦这名婢女怀了龙胎,这……”
她故意停顿去看裴容卿的脸色,然而裴容卿只是好笑的看着她,语气没有丝毫的愤怒:“安王妃思虑的是,若月贵人真能怀上龙种,那可是我大元的一件幸事。”
裴梦语苍白着脸点头应下,笑容勉强。
明明自己今日来是想让这个妹妹看到自己的幸福,也为了证明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可是此刻却有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因为,裴容卿根本不屑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似乎对她而言,在什么样的环境都没关系,因为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她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得恣意,没有人可以给她添堵。
她不由得看了玉座上的人一眼,虽然裴容卿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神采奕奕,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因为帝王的宠爱对她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本王不打扰皇嫂了。”元司灏察觉到自己小娇妻的低落情绪,忙告退,裴容卿笑着应允。
裴梦语,但愿有一天,你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若你能安分守己,我自然会成全你这一片深情,怕只怕你,所托非人。
元司灏和裴梦语的婚事过后,裴容卿过了一段很是清闲的日子。燕国和大元的盟约进展顺利——当然会顺利,因为无论大元这边提什么要求厉擎天都没有异议,另一边,因为沈随刻意要和齐国使节套好关系,因此双方也相谈甚欢,而她只需了解一下进度,便甩手不干了。后宫妃子忙着玩麻将,元怀瑾宠爱着月染霜,一切都很顺利很和谐,她很满意。
因此,半个月后的某天她走进浴室,看到负手等候在那里的一道身影时,很久没有反应过来,始终怀疑自己眼花了。
待反应过来,她忍不住温柔一笑:“陛下难得驾临臣妾这里,可是臣妾做了什么事让您不满意了?”
男人回头,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看着浴池,声音低沉:“未央宫的温泉浴池极为养人,曾经瑂儿便十分喜欢这个地方,可惜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反对她住进未央宫,朕才给她择了挽月斋。”
裴容卿走近浴池,在池边坐下,将双足放在水中,舒服的叹气,才说:“所以,陛下希望臣妾搬离这一处地方,好把未央宫作为先皇后的祭典之所,还是打算把这里给月贵人居住?”
“皇后,在你的心里,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淡的目光落在她莹白无暇的双足上。
她侧着头一笑,尽显俏皮:“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真话又是什么?”
“假话便是,至情至性,真话便是,一个人渣。”她语气温柔,丝毫不觉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元怀瑾却低低的笑了:“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如果朕不曾有过瑂儿,一定会被你吸引。”
“可是在陛下看来,臣妾还是比不上先皇后的,不是吗?”她勾唇一笑。
元怀瑾走进她,这样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胸口的沟壑,隐约动人。
他高大的身体忽然压了下来,裴容卿看着水面上越来越大的阴影,低低一笑:“陛下想做什么?”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他的唇贴在她的耳际,如同他的人一般毫无温度。
“皇后,侍寝吧。”
裴容卿看着水面上交叠在一起的两人,那么亲密无间,不由的一笑,用双足用力一拨水,将交叠的身影搅碎。
“陛下,臣妾没有心理准备。”
“大元需要一个继承人。”他低低一叹,“朕给你一个孩子。”
“陛下无需勉强,月贵人正年轻,早晚会有孩子的。”裴容卿唇角勾起,笑的讽刺。
“她若真的怀了孩子,你会放过她?”元怀瑾在她耳边低声道。
“当然。”裴容卿面不改色,“臣妾是皇后,这宫里任何一个妃嫔的孩子也都是臣妾的孩子,若月贵人真的生下了陛下的继承人,臣妾将孩子抱到未央宫来抚养便是。”
“你打的好算盘。”他低低的笑,“可是,你真的放心?”
“为什么不放心?他们懂事后只会认臣妾一个母亲,自然会和臣妾一条心。”她笑的极为甜美,侧着头看他,语气带着几分撒娇,“若让臣妾自己生孩子,臣妾还不愿意呢,听母亲说生孩子极为痛苦,而且还有很大的风险,臣妾才不要做这样的傻事呢!反正后宫多的是愿意为陛下生孩子的人。”
“朕听明白了。”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你不愿意侍寝,也不愿替朕生孩子。”
“陛下英明。”她轻笑着脱离他的桎梏,顺势滑入浴池中,“臣妾知道对陛下来说也很勉强,所以还请陛下打消这个念头。臣妾就等着月贵人的好消息了。”
元怀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水中的女子笑容明媚,如精灵一般娇俏灵动,却极为疏离,仿佛永远也抓不住求不得。
“皇后,如果朕执意要你侍寝呢?”他低下身体,平静的面容既然出现了几丝促狭的笑意,“你要知道,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朕不想要,若朕重新临政,你觉得朝中的大臣会支持你还是支持朕呢?”
裴容卿靠着池壁,笑容含着几分惊讶:“皇上是在威胁臣妾吗?那么要让皇上失望了,臣妾巴不得皇上这样做呢,自从开始上朝,臣妾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到,如果陛下愿意重新临政,臣妾也能甩掉这些琐碎的事物了。”
她的神情如此认真,并不像撒谎,元怀瑾笑了:“皇后,你总是让朕意外。”
“陛下说笑了。”她拨着水,言笑晏晏,“若臣妾能让陛下重新临政,也算是臣妾对大元百姓的一大功劳了,臣妾很欣慰。”
“可是……”他勾起唇角,笑的魅惑横生,“你身为朕的皇后,最重要的义务便是为朕、为大元传宗接代。而且,”他顿了顿,俯下身在她耳边说,“朕并不觉得勉强。”
裴容卿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事情似乎有点脱离她的控制了,元怀瑾今日抽的什么风?除了大婚的那一日他对自己还算有点笑脸,后来见自己多次违逆他的意思,便再也没什么好脸色,今日倒难得,不但对她笑,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打算跟自己春风一度。
“皇上,臣妾……非常惊讶,是不是月贵人没有伺候好您?”她不动声色的往池子深处退去。
有一点他说的很对,自己的身份依然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若他要强上,她恐怕真的无法拒绝。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轻轻松松的将她从池子里捞出来,健臂紧紧揽住她的腰,动作一气呵成,裴容卿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居然来真的!她不是在做梦吧!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皇后,看来你一直以为朕在与你玩笑。”
亵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更何况是这种姿势被他抱在怀里,裴容卿皱了皱眉,放缓了语气说:“皇上,臣妾还没有洗好,怕是伺候不了皇上。”
“朕不介意。”说罢,他抱着她走出了浴室,直接将她送到床上,此时寝殿里一个人都没有,裴容卿暗暗咬牙。
“皇后,你什么都不懂么?没关系,朕可以教你。”他覆在她的身上,紧紧扣住她的双手,眼底虽然有几分促狭的笑意,却并无情*欲之色。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越发的急促,在静谧的寝殿里显得如此清晰而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