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悉微微一怔,立刻笑了笑,“莫不是本皇子误会了?”说完,转头看了看一脸镇定的归七,“那这位是……”
“娇月请来教我骑马的师父。”
“没想到翁主对骑马也有兴趣?等到春猎时,本皇子必会向父皇请旨,请翁主一同前去。”韩悉倒是会顺着杆往上爬,还很利落的让人放开归七。
“还是等到二皇子能够拉得开弓再说吧。”在韩悉脸色还没来得及变之前,娇月已经笑着说道,“况且,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春猎,娇月自行也可以请旨,无需劳烦二皇子。”
韩悉倒也不怒,只是紧紧的看着身边的侍卫,“你可觉得这个男子的长相,有点像前几日贴出告示里面的通缉犯?”
那侍卫立刻仔细看了看,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有几分相似。”
娇月心里冷冷一笑。
韩悉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娇月双手负于身后,走到归七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转头看着韩悉,“二皇子的意思是,我大长公主府居然雇佣一个通缉犯?”
“翁主不知世道险恶,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本皇子将此人带回去,严加拷问之后再作打算。”本来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但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能得到娇月的重视,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侍卫由着韩悉的指示,立刻朝着归七围了过去。
“谁敢?”娇月冷哼一声。
归七见状,立刻恭敬的说道:“翁主无需动怒,既然在下惹得二皇子怀疑,便还是跟着二皇子回去,免得日后落人口实。”归七也是在暗示娇月没有必要因为他,而跟二皇子作对,而这个二皇子很明显是想要借由他来让娇月就范,手段拙劣,他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奴才,哪里可能危胁得了翁主?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娇月冷眼一扫,“当初你随难民进京,本翁主见你可怜,真金白银的将你买了回去,如果不是见你有一身的技术,哪里需要背负现在二皇子所加之罪名?我大长公主府上下,向来严明,如果这次因为你而惹上了麻烦,你必受五马分尸之刑,可若是有人刻意想要栽赃,本翁主也必不会将此事作罢。”
说完,娇月转头看着二皇子,神色间少了不少的棱角,轻轻笑了笑,有如白雪融化之姿,“二皇子可得为娇月作主,我们现在就将这个人交给京城衙门,让他们一定要彻查清楚。只不过,为了怕在这中间出什么岔子,本翁主得全程跟着才行。”
娇月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韩悉再蠢也听得出个大概来,她是怕韩悉借机陷害,到时候她如果不在,归七是不是通缉犯都只能由二皇子去说了,可是,韩悉看得更加清楚的是,娇月动怒了。
虽然她一直在笑着,双眸灵动,美得无与伦比,可是,却是与他结下了梁子。心里暗叫不好,母妃一直在叮嘱,一定要想办法引起娇月的注意,可不是敌意。
韩悉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赶紧正了正神色,“二皇子,是属下看漏了,那个通缉犯左边脸上应该是有一颗痣的。”
韩悉一听,脸色立刻大变,转身就跳起来在侍卫的脸上打了两个耳光,“混账东西,身为城中侍卫,居然连这么点小事都会记错,还惹得翁主担忧,回去之后,自行去领罚。”
娇月笑了笑,呼出一口长气,拍了拍胸口,“幸好只是一场误会,家母如今不在京城,如果在的话,恐怕这件事又不好收场了。既然是误会,娇月也得多谢二皇子的好意,如果没有别的事,娇月还想再跟师父学会马去。”
韩悉还没客套一番,娇月已经身手利落的翻身上马,因为个子娇小,归七稍稍帮了一下忙,她便已经稳坐于马背之上,两人很快驰骋而去,踏雪在起跑之前,还将地上的稀泥铲了一些到韩悉的脸上,娇月直接当没看见,韩悉反倒是敢怒不敢言了。
归七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出声,娇月转头看着他,“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你的命是我的。值不值是我说了算,不是你!回去之后替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再请你吃顿好的。”说完,使劲一夹马肚子,束在身后的头发随风飞扬了起来,颇为潇洒俊逸,归七看着她的背影,翁主会读心术?
太后祈福的大队伍回来之后没多久,娇月便与惊鸿进了宫中,分别住在慈宁宫的东西两个偏殿。平时慈宁宫里虽说总是有不少的人来请安,可终究是冷清了些,如今一下子住进来两个跟太后亲近的丫头,太后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每天白天,娇月都与惊鸿两人一起学习宫里的规矩,其实按说惊鸿是不用的,太后这样安排,也必然是看出了惊鸿的劣根性,将来必定会有辱皇室,才会逼着她跟着一起来学。而晚上,娇月经常会替太后抄写一些佛经,惊鸿对这个没兴趣,往往都只是坐一会便回去自己的西殿。
“常妃娘娘!”
常妃抬了抬眼皮,看着走进殿来的清河,立刻故作虚弱的起了起身,“没想到清河公主会来,本宫今日正逢身子不适,端端让你看了笑话。”
清河公主见常妃并没有要让她坐下的意思,便径自走到一旁坐下,“适才听到有人提起,前些日子二皇子惹恼了翁主,看起来只是女儿家发发小脾气,但是细想,这件事后果可就严重了。”
常妃娇美的五官像是突然被人撕开了一个裂缝,立刻坐直了身子端看着清河,这件事,她确实没有听说过。
看到常妃眼中的震惊,清河冷冷扬唇,“那翁主自恃清高,且有又太后额外的照拂,将来必定会成为六宫之主,至于是谁的六宫,不也是看皇上的意思么?翁主能言善辨,是非黑白在她的嘴里,都会变成她的意思,此次二皇子无端与她结下梁子,常妃娘娘不趁现在翁主正在宫中与她修复关系,要等到何时?”
“本宫自然去见过,可都被太后回绝了,说是如今翁主正要习得宫规,不可有半点的差错,不过想来,这也应该是翁主自己的意思。”
清河笑了,“都在一个宫里,又能避到几时?这个宫里可不止二皇子一个皇子,不似我们姐弟,母妃出事,门庭冷落,那个位置,恐怕早就已经无缘于我们,不过,常妃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细微末节,是不是真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我母妃之死,真的是她自作自受么?”
常妃略略一惊,“清河公主此话是何意思?”